麗涯緋紅的身影正隨劍而舞,亞旭突然奔過來抓住她的手。她慌張地問:“你干什么?”
亞旭的眼神像冬天里凜冽的寒風(fēng)一陣陣刮著她的臉,千年冰山般冷酷的表情令麗涯心生畏懼。
“你是自廢武功還是我?guī)湍悖俊?
“什么?你要廢我的武功。”麗涯的眼睛斜斜地、憤怒地盯著他,心如墜下深淵般,空空的。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亞旭道:“只有廢了你的武功,你才能安心呆在我身邊。”
“我?guī)讜r說過要離開你?在羽冥取雪緹花走的那天,我曾在你北溟城主面前發(fā)過誓,如果我擅自離開北溟,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將與我絕緣。如果不是我一直遵守諾言,我早就離開了陰晴不定的你。
她定定地望著他,道:“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所以完全接受你,還需要時間。”
亞旭憤怒地說:“我說過要廢你的武功,哪有那么多廢話?”
麗涯道:“你難道忘了你曾帶我去冰竹峰兀幫我解除精靈之身的禁錮?你是希望我有力量的,不是嗎?
“在我毀容傷心的時候,你安慰我,拉著我和你一起去看星星,你難道忘了嗎?”
“你還帶我去滑雪橇,那天我有多開心,你知道嗎?”
麗涯動情地說著,以為亞旭會感動,然而回復(fù)她的是:“我?guī)讜r帶你去過冰竹峰兀,恢復(fù)力量?”
麗涯恍然大悟,“是,你沒帶我去過冰竹峰兀,你只是他的二魂六魄,忘記了曾今與我在一起的那次旅程。”
亞旭突然神情恍惚,“另一個我真的帶你去過冰竹峰兀?”
“對,失去二魂六魄的你還不顧及魂飛魄散的危險跟著我跳下去。”
“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那天我們墜下冰竹峰兀,走在茫茫雪域中,滿天星光下。我問你為什么喜歡我,你說你喜歡我絕無僅有的、獨(dú)特的美。那種美不同于美貌、智慧、善良,不同于出色的神力,登峰造極的武功,高尚的道德,優(yōu)秀的品行。你說我并不是不擁有這些,而是因為我的這種美深深地刻在你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煥發(fā)光彩。”
亞旭的心微微觸動了。
“你說美不能自賞,如同夕陽不能看到自己的彤紅,秋葉不能感知自己的韻味。”
“我問你如果我失去了這種美呢,你說這種美不能說是我與生俱來的,可它卻在我的心中扎根生芽,開花結(jié)果,永遠(yuǎn)不會隨時光的流逝而消失。”
亞旭聽著,突然記起了些什么,溫柔地說:“每一字一句你都記得這么清楚,那么說你也在乎我,喜歡我。”
麗涯只道:“我會讓自己嘗試著去愛你,做一個賢惠的妻子。”目光如綠荷上閃動的晶瑩的露珠,沒有虛假,沒有欺騙。
此時,千里芙幽出現(xiàn)了,她用傳聲波反復(fù)念道:“殺了她,不然你們就是第二個雪緹女神與暗夜絕魔。同歸于盡,永世不得超生。”
亞旭的心激烈地斗爭著,殺她還是不殺她?她將破壞我的征服之業(yè),她將阻止我統(tǒng)率天下。這世間轉(zhuǎn)眼成空,若混沌一生,與禽獸何異?可她卻是我最心愛的女人。
最后他想,為了讓魔族彼薩克帝王之家統(tǒng)領(lǐng)整個普修綴爾圣域,成就我的帝王之業(yè),我不得不廢你的武功。雖然我曾忘乎所以地喜歡你。
“只要廢了你的武功,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說著亞旭舉起手,往她的“散功穴”點(diǎn)去。
麗涯一閃身,躲過了他的攻擊。她氣憤地說:“既然你對我無情,我也不用相讓。今天我就徹底離開你,去北溟鄉(xiāng)間生活。我是說過不離開北溟,但沒有說過不可以離開你。”
麗涯轉(zhuǎn)身就走,亞旭擋住了她。雖萬般不愿,他們還是交起手來。麗涯用的是雪緹劍法,而亞旭用的是暗夜絕功,但他們都沒有達(dá)到最高境界。
千里芙幽在旁邊鼓動:“亞旭,殺了她,不然你就練不成暗夜絕功的最后一層境界。殺了她殺了她,你就可以揮兵彼薩斯,奪得魔界君王的地位。殺了她,你就可以指揮沉睡了一千年的暗夜羅軍,踏平神界,征服普修綴爾圣域的每一寸土地。殺了她,你就可以成為傲視萬物的帝王。殺了她,這個阻礙你成功的女人。殺了她,她的生命微不足道,不值得你憐惜。”
千里芙幽的話不斷縈繞在亞旭耳邊,他的魔性被徹底喚醒,對麗涯發(fā)起了致命攻擊。
“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嗎?”
麗涯應(yīng)付不過來了,下腹一陣陣的痛,撕心裂肺。她的雪緹劍法還沒練到三層,根本不是亞旭的對手。
千里芙幽又催促道:“旭,不要心軟,你以前為她的付出都是枉然,她的心中始終沒有你的一絲地位,殺了她以解你心頭之恨。”
麗涯雖然仍思念著羽冥,但她說過的那句“永遠(yuǎn)不見羽冥”并不是戲言。為了不以自己的未來給羽冥一個沉重的負(fù)擔(dān),她決定離開羽冥,讓拼瀾與羽冥在一起。以前固執(zhí)地以為世上任何東西都可以相讓,唯獨(dú)愛情,可與亞旭那次親密接觸后,她覺得或許嫁一個深愛自己的人比嫁一個自己愛的人,更來得真實(shí)。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的發(fā)瘋,要廢她武功,他也不曾想要離開他。
他們?nèi)约ち业剌^量著。
亞旭的心抽搐起來:麗涯,我雖得到了你,可卻永遠(yuǎn)得不到你的心,你又要重新投入羽冥的懷抱,和他卿卿我我,你真是不貞。你害我失去帝王之位,害我亡命天涯,流離失所,失去皇族的尊嚴(yán),你真是紅顏禍水。你說過永遠(yuǎn)留在我身邊,卻還要為羽冥守身如玉,你已是我的妻子,卻不與我同床共枕,真是出爾反爾。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你真是可惡至極。
暗夜絕功混亂了亞旭的理智,激發(fā)出他的魔性,他無法接受和原諒麗涯不愛他,不與他行夫妻之禮。突然亞旭使出暗夜絕功殺傷力極強(qiáng)的第八層境界,麗涯頓時被強(qiáng)大的力量震向高空中。
鮮血染紅了她的緋衣,衣裙上淡紅的薔薇花染成了鮮紅。她覺得全身劇痛,尤其是下腹。她再也使不出一絲力量,任由著身體從空中墜落,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亞旭,人間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為何如此狠心對我?我曾經(jīng)多么喜歡你的熱情與執(zhí)著,而現(xiàn)在你為何變得如此粗野與傲慢?可我不怪你什么,就讓我用生命來彌補(bǔ)對你的虧欠吧!雖然我嘗試著愛你,可我仍無法忘記羽冥。
羽冥,我就要死了,回歸不了戰(zhàn)神之位,拯救不了天劫。謝謝你在長白山用千年的時間來救我,可惜我又要失去你用千年才喚醒的生命了……
她就這樣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心和眼睛都是濕漉漉的。
當(dāng)生與死已是一步之遙,世間的愛恨、歡憂、甘苦等等一切虛幻的情感,又怎能說得清是有是無。她閉上眼睛,祈禱拼瀾與羽冥及所有人能夠幸福。
她與亞旭刻骨銘心的眷愛,好似一個陰謀,我們誰都在劫難逃?為我的自私尋找一個出口,只因那最心碎的堅持。青春凋零的歲月,記憶如薄荷心涼,往事如煙花已散。
正在這時,一匹白馬從空中飛馳而來,接住了墜落的麗涯,并以箭般的速度飛往神界圣都伊倫茜勒。
“千里雪駒。”
千里芙幽驚呼,忙騰云駕霧追千里雪駒而去。
亞旭因功力發(fā)揮到極致,走火入魔而昏倒了。
千里雪駒奔跑的速度極快,如風(fēng)馳電掣般,沖破了新曉的霧靄。千里芙幽與它的距離越拉越遠(yuǎn),最后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一群嗜血的螞蟻,被腐肉所吸引,我面無表情,看孤獨(dú)的風(fēng)景,失去你,愛恨開始分明,失去你,還有什么事好關(guān)心,當(dāng)鴿子不再象征和平,我終于被提醒,廣場上喂食的是禿鷹,我用漂亮的押韻,形容被掠奪一空的愛情,啊~烏云開始遮蔽,夜色不干凈,公園里,葬禮的回音,在漫天飛行,送你的,白色玫瑰,在純黑的環(huán)境凋零,烏鴉在樹枝上詭異的很安靜,靜靜聽,我黑色的大衣,想溫暖你,日漸冰冷的回憶,走過的,走過的,生命,啊~四周彌漫霧氣,我在空曠的墓地,老去后還愛你,為你彈奏蕭邦的夜曲,紀(jì)念我死去的愛情,跟夜風(fēng)一樣的聲音,心碎的很好聽,手在鍵盤敲很輕,我給的思念很小心,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為你彈奏蕭邦的夜曲,紀(jì)念我死去的愛情,而我為你隱姓埋名,在月光下彈琴,對你心跳的感應(yīng),還是如此溫?zé)嵊H近,懷念你那鮮紅的唇印,那些斷翅的蜻蜓,散落在這森林,而我的眼睛,沒有絲毫同情,失去你,愛恨開始分明,失去你,我連笑容都有陰影,風(fēng)在長滿青苔的屋頂,嘲笑我的傷心,像一口沒有水的枯井,我用凄美的字型,描繪后悔莫及的那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