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跟傅邵勛幾天也沒打上照面,起初僅僅認為傅邵勛是忙,也用不著早忙到晚,人影都見不著。
要不是床邊的溫度提醒她傅邵勛回來睡過,她真的以為傅邵勛這幾天人都沒有回來過,現(xiàn)在是連她上課都是自己去的,或是傅宅的管家來接。
凝慮在安欣然心里慢慢放大,她沒有懷疑傅邵勛在外面是不是有別人的女人,壓根就沒往上面想,她想是,傅邵勛是不是出什么事情,或者像電視上放的,小說里寫的,生病了,破產(chǎn)了,等等,然后情深義重瞞著她,不讓她知道。
越想頭皮越發(fā)麻,安欣然想她不能再繼續(xù)胡思亂想,必須得弄清楚,本想晚上守著傅邵勛回來,意志不堅定,到最后都是迷迷糊糊的睡著,特地在手機上調(diào)鬧鐘,想著晚上她不能熬夜,早上總能早點起來,結(jié)果鬧鐘被關(guān)了。
安欣然氣地咬牙切齒,低吼:“傅邵勛,你是在跟我玩游擊戰(zhàn)呢?!本o握著手機,踩著拖鞋,沓沓到廚房,找到做飯的張姨。
“張姨,邵勛早上幾點鐘走的?”安欣然撇撇嘴,稍帶怒氣地問。
張姨微愣,想起大少爺每天的囑咐,笑笑重復地說:“大概六點左右,少夫人,大少爺特定囑咐,讓你一定要吃早餐,你今天是想喝粥還是面包?!?
安欣然眼瞳溜溜地轉(zhuǎn)著,重新跑上樓,張姨看安欣然風風火火的模樣,不由得失笑,少夫人說到底還是個孩子。
安欣然快速換身衣服,拿上要上課的書本,就要出門,張姨見安欣然沒有要吃早餐的意思,緊忙追出去,攔截,“少夫人,你的早餐還沒有吃,不吃飯會對胃不好?!?
“張姨,你跟傅邵勛說,我一天見不到他我就不吃飯,我先去上課了,我沒事的,再見啊,張姨?!卑残廊徽f完,就小跑出門,去公交亭等公交車。
張姨望著安欣然的背影,雙手一拍,這可怎么辦啊!少奶奶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又不吃早飯,怎么行。
對!趕緊告訴大少爺,張媽火急撩急的打電話給傅邵勛。
“她沒吃飯?”傅邵勛沉下臉色,冷問。
是想用絕食逼他出現(xiàn),很好,安欣然你是長脾氣了,腦子到是丟了,傅邵勛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包容,在安欣然的身體這件事,他是做不了一步的讓步。
“老大,我能不能問你件事?”抱著文件走進來的印康,看著傅邵勛臉上傷疤,痛苦忍著笑問。
傅邵勛心情差到極點,眼眸暗沉地盯著電腦屏幕,沒有理會印康的嬉皮笑臉。
印康也不在意,厚著臉皮繼續(xù)問:“老大,你這臉上的痕跡是不是嫂子給揍得,真沒想到嫂子竟然也會有這狂野的一面?!?
傅邵勛愣怔,冷漠地瞥向印康,“為什么會這么說?”他臉上的傷疤是為了安欣然所受,但跟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怎么跟她扯上關(guān)系。
印康觸到傅邵勛的冷眼,立馬說:“全公司上下都這么認為,老大你的本事我們誰不知道,有幾個人能進的了你的身,傷害到你,除了嫂子,老大你要是犯什么錯,就服個軟跟嫂子認個錯,也不至于會這樣,現(xiàn)在還在跟嫂子生氣嗎?”
印康喋喋不休半天,最后一句話才是真的想問,連續(xù)三天傅邵勛來得比誰都早,走得比誰都晚,公司也流言四起,猜測是不是安欣然太兇猛了。
說到這,傅邵勛一陣氣悶,盯著電腦屏幕上自己的影子,臉上的痕跡已經(jīng)消去大半,但還是能明顯看出。
這幾天躲著安欣然就是為了不讓她看到他臉上這些,一定會被追問得沒完沒了,十分擔心,這小丫頭到還不領(lǐng)情了。
眾人黑線飄過,傅大總裁,你突然躲起來,才是讓人更擔心吧。
另一邊,
安欣然坐公交到學校邊上下,看了眼手表,離上課時間還早著呢,摸摸餓扁的肚子,熟念的走到學校的一條早餐接上。
起早擦黑的叔叔阿姨們早就擺好攤子在路邊上,等待來客光臨,煙霧氣冉冉升起,各種各樣的美食,應(yīng)接不暇,不斷的呦呵聲,聽在耳里,不是喧鬧,而是熱情。
這些擺路邊攤的,十個有十個都是家里很困難,下崗的工人等,才迫不得己出來擺攤子,而且又都是流動性的,沒有固定的位置,有可能上午到這里擺,下個時間就去另一個地方,哪個地方人多就會去哪里。
同時還要防備的時不時出現(xiàn)的管事的,有些地方是規(guī)定不能擺攤的,冒著風險擺攤,被城管發(fā)現(xiàn),先是沒收東西不說,還有罰款,一罰款一天的辛苦都是白費。
安欣然是好久沒有來這里吃過東西,應(yīng)該是說自從嫁給傅邵勛之后,就沒有來過,傅邵勛是不準許安欣然來吃這些看起來很不干凈的食物。
其實,路邊攤相對黑心的飯店要好得多,為了省錢,很多食材都是自己在家里種,養(yǎng)的,是純天然的食材,只不過,她們沒有錢讓自己攤子看起來高大上,或者一層不染的干干凈凈。
安欣然一個攤子一個攤子地看過去,吸食物的香氣,肚子更是餓得前撲后背的,她好久沒有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吃些什么,論食欲,樣樣都想吃,都讓她吃點流口水。
最后千挑萬選,千看萬看,在一個不起眼的攤位坐下,這個攤位做的東西很雜,不像其他攤子都有自己經(jīng)營的種類,再無其它,這里有包子,油條豆?jié){,粉面還有餅,老板是上了年紀的一對夫妻,滿臉的皺褶,顯示他們的歲月,洋溢的笑容,又讓安欣然那倍感親切。
“叔叔阿姨,我拿一碗湯粉,少辣少油,加醋,其它的都要?!卑残廊话粗约阂郧敖?jīng)常吃的叫法來,看著蒸汽騰騰的包子,心一動,再喊:“再加兩個豆腐包子,謝謝!”
一碗湯粉就足夠讓她填飽肚子,現(xiàn)在胃口異常的好,再撐兩個包子都不是問題,安欣然盯著兩夫妻穿梭在蒸籠,湯鍋前,看著她的粉面嘩然下鍋,得到極大的滿足感。
很快,叔叔用盤子端著兩個包子,放在安欣然面前,康厚笑地說:“菇?jīng)觯愕陌樱闶堑谝淮蝸戆桑@個糕片是叔叔送給你吃的,要是好吃,常來?!?
安欣然也不客氣收下,裂開嘴笑,露出淺淺的小酒窩,說:“叔叔,我一定經(jīng)常來?!?
這里的人都很樸實,很純碎,為人熱情,不小氣,一般新來的客都會請上一點小吃,會招來很多熟客。
現(xiàn)在人吃個東西,不僅為了好吃便宜,還圖個舒服,你要是服務(wù)態(tài)度好,回頭客是一定多。
安欣然輕輕咬下一口,包子露出油汁,蘿卜的辛辣味如風般的速度充斥味蕾,在咬下去一口,心房處也得到極大的滿足,胃口漸漸打開,吃了還想吃,速度不由加快,不一會兒,一個包子都已經(jīng)下肚,這時她的湯粉也送上桌。
安欣然圍著味道,眼睛放著光芒,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想吃。
安欣然這邊吃得很開心,傅邵勛那里擔心不已,工作沒有辦法正常進行,僅使一餐沒吃,就已經(jīng)讓他擔心的夠嗆,萬一幾餐都不吃,他也沒辦法再躲下去。
傅邵勛還是不夠了解安欣然,在胃方面,她是永遠不會虧待自己,不然這么多年,她的胃早就跟他一樣壞了。
印康遲遲等不到傅邵勛的回答,也知道不可能等到,沒有挖到猛料,興致缺缺的走出去,搭著腦袋路過小胡的辦公室,看他在干什么,眼尖發(fā)現(xiàn)小胡見到他來,立馬藏起一樣東西。
剛下去的好奇心瞬間又上來,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以印康的小聰明,還是裝作沒看見,繼續(xù)往前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千百種方法在他的腦海中盤旋,想著怎樣挖出那個讓死板臉小胡心虛的東西。
他拿老大沒有辦法,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胡。
安欣然吃好喝好,也不忘給李琪琪帶上一份,心滿意足地逛悠著去學校,給李琪琪發(fā)了一條短信,在學校的公園里等她。
學校里凌晨的公園的空氣十分清新,陽光剛剛好,不刺眼。
這個點,公園里有三三五五的人在,有些人捧著書在朗讀,還有些人聽著歌在晨跑,剩下的一些人都在做著關(guān)于自己夢想的努力,比如拉小提琴,彈吉他,哼歌。
安欣然很喜歡這種感覺,以前她來學校都會很早,也會是其中的一員,大家為了各自的夢想努力奮斗,為了一份未來的期許,清晨每個人都是元氣十足,斗志滿滿,她也會被浸染。
安欣然在公園的一條走廊上找了一個空著的石凳坐下,拿起她最喜歡的張愛玲的書,細細品讀起來,看和讀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給的感受意境不同。
一章都快讀完,李琪琪姍姍來遲,半睡半醒地打著哈欠,眼睛上濃濃地黑眼圈,無不告訴安欣然,昨天晚上她沒有睡好,不對,她是一連三天都沒睡好。
“你干嘛了?晚上不睡覺,這幾天,你都這樣?!卑残廊环畔聲?,關(guān)心地問,但不敢提那方面,怕她還沒有走出來,她一提,不就又會傷心。
李琪琪煩躁的繞繞頭發(fā),她也不想啊,這幾晚上只要一閉上眼,就出現(xiàn)一張臉,緊貼著就是個噩夢,然后醒了,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再這樣下去,她都要神經(jīng)失常,該進精神病院了。
“不說我了,你和傅總裁怎么了?”李琪琪疑慮地問。
安欣然微愣,搖搖頭,應(yīng):“沒什么啊。”兩個人又沒吵架也沒冷戰(zhàn),除了他躲著她,什么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