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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的眼睛都哭的腫了。這一晚她抓心撓肺的,格外難受。
清早還特意用去了冰窖,那制作酸梅汁的冰塊敷了敷眼睛。生怕讓公主看見了心里會難過。
誰知道她還沒返回內(nèi)室,就遇見了鷹眼。
“這么一大早,你怎么過來了?”冰玉奇怪的不行:“聽說前朝動蕩,溪思淼一派竭力保全自己的榮華,與皇上劍拔弩張,你不是該有很多事情要做嗎?也有好久都沒見你過來了,怎么今天有空?還是皇上有什么話讓你來傳,什么東西讓你送來?”
“是啊,最近的確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鷹眼連連點頭:“我這次過來,是向騰貴妃娘娘復(fù)命。”
“復(fù)命?”冰玉先是一愣,隨即道:“我領(lǐng)你去。這個時候,公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醒了,你要稍微等一下。”
“有勞姑娘。”鷹眼溫和一笑。
其實冰玉是想問鷹眼為什么事向公主復(fù)命,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連她都不知道,說明這件事情格外要緊。那就不如不要問,以免壞事。只是皇上的臉,就像夏天的云,明明看著還是晴空萬里,云淡風(fēng)輕的,可是眨眼間就烏云密布,疾風(fēng)驟雨。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稟告公主。”冰玉朝鷹眼輕輕點頭。
“好。”鷹眼答應(yīng)了一句,又道:“對了,這個還你。”
冰玉愣了一下,從他手上接過一枚荷包。“這是……這東西怎么會在你這里?”
“原本以為是黃桃的,所以我就一直貼身收藏。前些日子不小心淋雨,打濕了。怕里面的東西受潮,才打開看了一眼。沒想到這荷包的主人居然是你。”鷹眼的臉上略有些尷尬:“這才想著還給你。”
“哦。沒事的。我先去看看公主。”冰玉把荷包塞進了自己的衣袖,快步走進了廂房。
這個時候,騰芽已經(jīng)梳妝好,正端著參茶慢慢的喝著。“一大早起就沒見你了,是去了哪?怎么眼睛都腫了,是昨晚沒睡好?若是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讓我知道。你陪著我這么久,一直為我的事情盡心,我這個當(dāng)主子的,卻不知道你的心事,疏于關(guān)心,著實不好。”
“公主不必為奴婢擔(dān)心,奴婢只是有些想家,所以才沒睡好。”冰玉正了正臉色,道:“鷹眼在外面等候,說有事情要向公主復(fù)命。奴婢這就請他進來可好?”
“好。”騰芽抿了一口熱茶,順勢將杯盞擱在手邊:“得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貴妃娘娘。”婢子們恭敬的行禮,慢慢的退出廂房。
“奴婢去給公主準(zhǔn)備早膳。”冰玉口吻十分吻合:“容后再過來伺候。”
“冰玉。”騰芽叫住了她:“我沒有胃口,早膳就不必準(zhǔn)備了。你去一趟楊嬪宮里,告訴她本宮喜歡那塊淡紫色的料子。”
“是。”冰玉聽著有些糊涂,公主喜歡淡紫色的料子為什么要告訴楊嬪?總覺得有許多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但公主的初衷絕對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不想她知道的太多而身陷險境。
鷹眼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確定外面沒有人偷聽,才壓低嗓音道:“貴妃娘娘讓屬下徹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或者可以說是跟貴妃的推測**不離十。唯一遺憾之處……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當(dāng)年經(jīng)歷這件事情的人,應(yīng)該是一個不留的被皇后滅口。屬下明察暗訪,也曾找到他們的家人,但他們連當(dāng)初的死因都不清楚,就更別說掌握著重要的證據(jù)了。所以,這件事情就算是說出來,沒有證據(jù)最為依靠,也難以服眾。就算皇上相信貴妃娘娘,朝堂之上,那么多臣子,也不可能都相信。既然沒有十成的把握,那就不要做。”
“你說得對。但是你也疏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部分。”騰芽與他四目相對:“當(dāng)年的事情,她們母女可以滅口自己的人,但對方的人是否全部被滅口呢?那些人里面,如若還有活著的人,就是指控皇后最佳的人選。”
聽騰貴妃這么說,鷹眼的眼睛都亮了:“貴妃所言極是,可一旦去調(diào)查,走漏風(fēng)聲,事情恐怕就難以控制了。”
“你放心,本宮會思慮周全再去做的。”騰芽蹙眉,認(rèn)真的看著鷹眼的眼睛:“無論如何,我能撐到今天這個局面,你功不可沒。若不是有你明里暗里的幫襯,恐怕本宮早就成為皇后的刀下亡魂了。”
“貴妃娘娘切莫這樣說,屬下不過是盡本分罷了。實際上,皇上是真心待貴妃好。”鷹眼也聽說了昨天的事情,少不得寬慰幾句:“可能是因為皇后受了傷的緣故,加之她畢竟是大殿下的母親,皇上總得顧著父子之情。還請貴妃娘娘不要多思,屬下相信這件事情過去,皇上和貴妃會重歸于好的。別的屬下不敢說,但這些年,皇上的心里,始終是有貴妃的。”
“皇上心里有我不假,可也有別人。能真心待我,亦能真心待人。我與別人,到底也沒有什么不同。”騰芽并沒有半點委屈,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雖然當(dāng)時那一刻,心真的痛了,就像蜜蜂蜇一樣。但事后仔細(xì)一想,也沒什么了不得。自古君王多薄情,她從父皇身上、皇叔身上見識的也不算少。輪到自己,看淡就是。左右也是這個樣子。
鷹眼也不好再說什么,但又總覺得不說好像又不太好。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道:“世上最可怕的,是分別。就像屬下和黃桃這樣,有緣無分,屬下只是后悔當(dāng)時沒能再對她好一些。皇上與貴妃娘娘有緣有分,何必為了別的人和事情生出嫌隙而疏遠(yuǎn)呢!屬下不懂這些,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娘娘,言止于此,還望娘娘三思。”
“黃桃的事情,是本宮對不住你。”騰芽長嘆了一聲,道:“她拼命的護我,幾次三番因我遭危,最終還是沒能與你共結(jié)連理。只怪我當(dāng)時太軟弱。可是以后不會了。”
“屬下沒有這個意思。”鷹眼本是想寬慰她,沒想到越說越錯:“罷了,屬下就不在這里給娘娘添亂了。屬下告退。”
“好。”騰芽沖他點了下頭。
鷹眼退了出去,好半天沒有動靜。
她才轉(zhuǎn)身從內(nèi)室的后門走出去,來到后庭院子里。鴿子籠里的鴿子似是多了幾只。騰芽微微勾唇,伸手從里面捉了一只,放了出去。
返回九鑾宮,鷹眼還沒顧得上問頌昌皇上在哪,頌昌就一臉急切的拽著他往書房去。
“你這是去哪了,到處都找不見不到你的影子。皇上已經(jīng)找了你三四回了。”頌昌腳步很快,拉著鷹眼一個勁兒走。
“好了我自己去見皇上就是了。”鷹眼甩開他的手:“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總之皇上的臉色不大好看,你自己注意點。”頌昌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我會小心應(yīng)付的。”鷹眼皺著眉頭走進了書房,恭敬的拱手:“皇上。”
“到處都不見你人影,跑哪去了?”凌燁辰蹙眉道:“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為何一直都沒有回音?”
“派出去的人還沒復(fù)命。”鷹眼蹙眉道:“皇上恕罪,屬下怕是要多嘴說一句了。其實這件事情不過只是猜測罷了。皇上沒有必要這么在意……”
“別說了。”凌燁辰知道他的意思:“你只要明白,你是誰的心腹就好。”
這句話不輕不重,卻壓得鷹眼心慌。他抬起頭與皇上對視一眼,隨即拱手道:“屬下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更不敢做對主子不忠的事。否則主子可以隨時摘去鷹眼的腦袋。”
“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凌燁辰虛了虛眼眸:“該你做的事情,盡心去做就好。不該你做的事情,不要多管。”
“也就是說,皇上您真的相信皇后的話,覺得是騰貴妃意圖奪取鳳位才會生事?”鷹眼的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若然如此,貴妃直接告訴皇上她的心思不就好了,您對貴妃的感情那么深,難道不會成全她嗎?”
“這是朕的家事。”凌燁辰不預(yù)備再說了:“溪黨的事情才是你該關(guān)注的重點。別的事情無需你多理。”
兩個人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脾氣。鷹眼心里也是窩火的不行,最終沒多說什么,安靜的退了出來。
偏是這一日,還不到午時就下起了暴雨。狂風(fēng)驟雨,電閃雷鳴的,偌大的皇宮,就像是一座被黑暗籠罩的城池,看上去格外陰森可怖,神秘難測。
“恭喜娘娘心愿得償。”雪桃的臉上,滿是喜悅,但臉色卻慘白,看上去憔悴不堪,虛弱無力。
“雪桃,你回來了。”宛心看著她打濕了的衣裳,皺眉道:“怎么不敢進去換件衣裳,這樣子會著涼的。”
“一把傘,遮不住風(fēng)雨,能保持頭臉干爽已經(jīng)不易了。”雪桃笑瞇瞇的說:“奴婢能撿回這條命,也虧的是皇上開恩。其實皇上心里還是很在意娘娘的。”
“罷了,這些自欺欺人的話,本宮不想聽了。”宛心比誰都明白,凌燁辰之所以生氣,并不是因為在意她,而是他氣騰芽一直瞞著他,背著他做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他對自己好,不過是為了惹騰芽生氣,根本不是一片好心。
“對了。”宛心回過神來,忙不迭問雪桃:“你方才說恭喜本宮,心愿得償,到底是什么事情?”
雪桃眼底透出了喜悅的光芒:“公主讓奴婢徹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了眉目。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拿住證據(jù),在皇上面前揭穿騰貴妃的真面目。”
“好。”宛心頓時喜上眉梢:“你趕緊細(xì)說說,本宮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必得要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入夜,夏風(fēng)襲來,卷著雨后的芬芳,卻很快將葉面上的積水都吹干了。
騰芽沐浴更衣,正準(zhǔn)備就寢,不速之客卻在這個時候闖進漓樂宮來。
“大膽,什么人敢夜闖本宮的寢宮?”騰芽聽見門外有刀劍出鞘的聲音,便隔著門冷厲吼道:“若再不滾出去,別怪本宮不客氣。”
“給貴妃娘娘請安。”外頭的戍衛(wèi)嗓音嘹亮:我等乃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請騰貴妃移駕九鑾宮問罪。”
“問罪?”一聽見這兩個字,冰玉就不淡定了:“問什么罪?既然是去九鑾宮問罪,為何是奉皇后之命而非皇上?”
“騰貴妃娘娘只要前往九鑾宮,就必然明白。”那戍衛(wèi)厲聲道:“若是娘娘不肯配合,就別怪我等放肆了。”
“誰敢!”騰芽的語氣雖然威嚴(yán),卻沒有半點急迫:“本宮已經(jīng)寬衣預(yù)備就寢,即便要去九鑾宮,也要重新梳妝才能前往。不管本宮有沒有罪,是否要受到制裁都好,此刻,本宮仍然是皇上的貴妃,你們?nèi)羧桓也活檶m規(guī)硬闖本宮的內(nèi)室,就別怪本宮當(dāng)場剜出你們的眼睛,以保皇家尊嚴(yán)。”
首領(lǐng)隔著門,也能感覺到騰貴妃那股煞氣,于是只有妥協(xié):“那就請貴妃娘娘重新梳妝,我等在此恭候便是。”
“冰玉,替本宮梳妝。”騰芽不免憂心,鴿子才撒出去,恐怕還不是面對皇后的最佳時機。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得去面對了。皇后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出手,這一回,勝負(fù)便是生與死。
冰玉替她梳頭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
騰芽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等下本宮去了九鑾宮,你便拿著本宮的令牌出宮。這時候,宮門只怕已經(jīng)落鎖了,你只管告訴戍衛(wèi),就說是替本宮拿要緊的證據(jù),料想他們也不敢攔你。我會讓兩個侍衛(wèi)與你同行,保護你的安全。待到離宮之后,就隱姓埋名,安安心心的躲起來。這里是我給自己留的后路,你拿著。只要是盛世與鄰國通商的錢莊,都可以領(lǐng)取。記住,無論我是輸是贏,你都不要再回宮。”
“公主,您這是要和奴婢訣別?”冰玉嚇得臉色發(fā)青:“不可以的,就算是死,奴婢也要和公主一起死。哪有大敵當(dāng)前,奴婢茍且偷安的道理?”
“傻丫頭,這皇宮就像是人間煉獄一般,被這座宮殿吞噬掉的性命,已經(jīng)千千萬了。多一個不多,少你一個,卻可以讓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享受本宮從未享受過的普通人的生活。就當(dāng)是為我活一次也好。”騰芽撫了撫她的臉頰,輕輕嘆氣:“可惜我之前沒有好好為你擇一門好親事,能留給你的,就只有這些金銀俗物。往后,你記住,不管和什么人在一起,不管過什么樣的日子,給自己留條后路,人心難測,你得明白。”
“沒有公主,何來奴婢的日子?”冰玉堅決的搖頭:“其實奴婢一直在想,為什么出事的不是奴婢。若黃桃姐姐還在,一定能更好的為公主籌謀,終究是奴婢太笨了,什么忙都幫不上,眼看著公主犯險,卻束手無策。”
“黃桃的死已經(jīng)讓我痛徹心扉,你還要說這樣的話。”騰芽撫了撫她的臉:“我在盛世還有幾處宅子,是父皇昔年賞賜。只是我未免別人知曉,偷偷賣掉了重置產(chǎn)業(yè),你若有命回到盛世,只管去找為我管理產(chǎn)業(yè)的管事。接收這些產(chǎn)業(yè),一半給你,另一半,若將來我的女兒用得著,也請你設(shè)法為她周全。你若不能隱姓埋名的活著,就必須回盛世。皇叔再如何……也會顧念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好好安頓你。”
“公主,奴婢說什么都不會離開的。”冰玉淚流滿面:“要奴婢走,除非你讓人抬著奴婢的尸體離開。”
“你就是我在宮外的退路,你可明白?你安好,我才有法子安身立命。”騰芽捏了捏她的臉:“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無論面對怎么樣的局面,我一定會保全自己和佳澈。這才是我最渴望的事情。”
冰玉替她梳妝之后,輕輕朝她行禮:“公主,奴婢從盛世的時候,就陪伴在您身邊,奴婢不如靜夜身手了得,也不比黃桃機敏聰慧,可是奴婢的忠心日月可鑒。”
“本宮信你。”騰芽扶著她起來:“你侍奉我這些年,從未有過違背我意愿的時候,希望這一次,你也不要讓我失望。”
“公主……”冰玉剛想說什么,忽然問道一股奇特的香味,頓時頭暈?zāi)垦!!皠e趕我走……公主……”
她倒在騰芽的臂彎,失去了知覺。
“若我沒有贏皇后,我固然不會死,可我身邊的人也不會好過。”騰芽看著她依然稚嫩的臉龐,微微勾唇:“失去身邊人的那種痛楚,別再讓我重復(fù)一遍。來人,按我方才的吩咐,送冰玉離宮。”
“是。”戍衛(wèi)應(yīng)聲之后,才從窗子進來。
騰芽已經(jīng)預(yù)感到劫難將至,整個漓樂宮早就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個時刻的到來,各盡其職。
“騰貴妃娘娘駕到——”小河子的聲音清亮高昂,不輸從前。哪怕他知道走進這九鑾宮意味著什么。
“在這里等本宮。”騰芽蹙眉望了他一眼:“替本宮好好照顧佳澈。”
“奴才謹(jǐn)遵貴妃娘娘旨意。”小河子跪在地上,朝騰芽叩首的時候,淚珠子無聲的掉在地上。
走進被數(shù)十盞宮燈照耀,猶如白日一般的正殿時,騰芽就在想,如果一進宮,她就強勢的要求皇上冊封她為皇后,牢牢的把鄰國的凰權(quán)握在手里,今日她俯視整個后宮,與他并肩而立,凌夫人的事情同樣被揭穿,他會如何對待她?
問罪?責(zé)罰?廢黜?還是丟下與她多年的情分,把漓樂宮變成一座冷宮,情分不在?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騰芽出奇的平靜,看著兩撥如斯的凌燁辰,并未表現(xiàn)出絲毫的怨惱或是恐懼。“夜已深,戍衛(wèi)傳話皇后娘娘請臣妾來九鑾宮問罪,讓臣妾一頭霧水。臣妾來的一路上都在想,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皇后這樣惱怒,還請娘娘明示。”
“皇上待你一向走心,將你視作知音人。而你又是自幼與皇上相識的情分,難道你最不清楚,皇上最痛恨什么嗎?”宛心的聲音充滿了艱澀,似是在替凌燁辰難過一樣。
“皇上最痛恨什么?”騰芽微微蹙眉,也學(xué)著宛心的樣子,痛心疾首的說:“皇上必然痛恨貪官污吏,奸佞小人,那些國之蛀蟲,亂臣賊子。只是皇后娘娘問臣妾這些……讓臣妾更為糊涂了。他們的錯,為何要質(zhì)問臣妾?”
“你就別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了。”宛心蹙眉道:“當(dāng)日本宮去盛世恭迎太后回宮,是你橫加阻攔說太后薨逝,實際上,太后真的薨逝了嗎?騰貴妃,你欺瞞本宮也就罷了。皇上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連皇上都欺騙?”
“太后的確薨逝,這并非臣妾所言。皇后不是也清楚此事。否則,若您覺得這其中有詐,當(dāng)初為何不堅持徹查,反而是自己回宮了呢?”騰芽云淡風(fēng)輕的說:“何況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皇后就算心中存疑,也該有證據(jù)再來指責(zé)臣妾,向臣妾問罪吧?”
“自然。”宛心饒是一笑,隨口就說出了一個地方。“太后如今藏身在此處,與盛世的太上皇,也就是你父皇一起。皇上已經(jīng)指派親信日夜兼程,一探究竟,盛世與鄰國接壤,不出三日,就可知真相。只是這樣的話,騰貴妃你就被動了。若你現(xiàn)在向皇上懺悔,求情,或許皇上還會給你個體面,可若是等到外面的消息傳來,你便是坐實了罪名。皇上一向重視法紀(jì),絕不會暴斃你這種奸佞小人,到時候,可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
“皇上,臣妾不知道皇后為何這么說,臣妾也不知道當(dāng)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然太后起死回生,那便是上蒼垂憐。即便問責(zé),也與臣妾無關(guān)。”騰芽平和的看向凌燁辰。
而這個時候,凌燁辰也從龍椅上走下來。他深邃的目光,叫人看不透,停在騰芽面前的時候,他蹙眉問道:“芽兒,這些年,你可有什么事情瞞著朕?”
“臣妾沒有。”騰芽與他四目相對,語氣平和。
“當(dāng)真嗎?”凌燁辰并不相信。
“自然。”騰芽不緊不慢的說。
誰知道他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頜,語氣涼意十足:“那么在你宮里發(fā)現(xiàn)的那枚,太后親手所繡的香包,作何解釋?”
“那是太后一早贈予臣妾之物。說將來給臣妾的孩子用。”騰芽看著他的眼睛,忍著痛楚慢慢的說:“臣妾因為不舍得,也因為一直沒有身孕,并沒有拿出來。是有了佳澈,才想著給她佩戴,叫冰玉找出來放在梳妝臺的匣子里。臣妾不明白,皇上在懷疑什么,是覺得臣妾參與了這件事,還是覺得皇后的話格外有理?”
“朕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凌燁辰的手微微用力:“且那個欺瞞朕的人,還是朕最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