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相伴求生
這個問題,閻以涼沒回答,她更像是沒聽到,繼續向前走,完全不理會他。
得不到回答,男孩兒也沒有再追問,看來看去,他還是覺得這個梁嫣和他那天見到的不一樣。
向山下走,太陽也落下了山去,林子里的光線逐漸暗下來,黑夜即將來臨。
黑夜之于閻以涼來說不算什么,只不過現在長得矮,視線就受到了限制,某一時,她也有些分辨不清方向。
水流聲入耳,閻以涼朝著那邊走去,男孩兒繼續跟隨。
一條山間清泉順流而下,那上面,是一處不大的水潭,水聲潺潺,在這幾近昏暗的天‘色’中顯得格外清涼。
閻以涼走向潭邊,男孩兒在幾米之外停了下來,扶著樹干坐下,一天水米未進,他饑餓難忍。
瞧著她,男孩兒的眼睛流‘露’出幾許不解來,清秀的臉龐如同個‘女’孩子,弧線好看的薄‘唇’蒼白干燥,可憐之中卻仍舊透著幾分貴氣。
潭邊,閻以涼將靴子脫下來,然后挽起‘褲’‘腿’下了水。
不吃東西是不行的,更何況這身體還這么小,若是兩天不吃東西,估計就得餓死。
她不想死,盡管現在一切都很詭異,她又變成了小孩子,但是她也絕對要活下去。
生命之于她來說,是一切之本,沒了命,那么就什么都沒有了。
生存,不困難。
下了水,冰涼的水瞬間沒過她的小‘腿’兒,長得矮,連這淺水看起來都很深。
“你小心點兒。”驀地,身后傳來那男孩兒的聲音。
閻以涼恍若沒聽到,繼續往水潭深處走。
男孩兒坐在樹下看著她,瞧著那水直至沒過她的腰,他也開始不再眨眼,緊緊地盯著。
忽然的,閻以涼直接沉進了水里,小腦袋都不見了。
男孩兒睜大了眼睛,呼吸都忘了。
大概兩分鐘后,那沉進水里的人忽然破水而出,她朝著岸邊游過來,看得出游泳技術還不錯。
男孩兒松了一口氣,盯著閻以涼,最后她走出水潭,也瞧見了她抓在手里的魚。
她的手很小,魚很大,抓住有些困難,所以,她就把手指‘插’進了魚嘴里。手指頭帶著血的從魚鰓里伸出來,極其血腥。
男孩兒一時間有些發愣,盯著濕漉漉的小人兒,愈發的‘迷’糊。
扔掉魚,擰了擰衣服上的水,閻以涼轉身去找可燃的柴火,男孩兒坐在原位盯著被扔在草地上瀕死的魚,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很快的找來柴火,‘弄’了些干燥的苔蘚,塞進一根木頭的縫隙里,以另一根木棍轉動。
小小的手兒,指骨纖細,哪怕稍稍用些力氣就會被掰斷,可此時看起來卻充滿了力量。
迸出火星,繼續努力,煙也冒了出來。
成功燃了火,架上木柴,閻以涼起身去處理已經死了的魚。
去鱗開膛,用木棍穿上,然后架到篝火上。
男孩兒至始至終都坐在那里瞧著她,稍顯細長的眼睛一眨不眨。
魚烤上了,閻以涼也開始解決自己身上‘潮’濕的衣服。站起身,粗略的研究了下,然后解開了腰帶。
一瞧她的陣勢,不眨眼盯著她的男孩兒忽然撇過頭,“你等一下,我回避。”
拎著腰帶,閻以涼終于正眼看向那男孩兒,瞧他那模樣,她發出輕哼,“小小年紀,還知道男‘女’有別。”
“男‘女’七歲不同席,我今年已七歲,自是得回避。不過,你更年幼才對,什么叫做小小年紀?”男孩兒的語氣幾分一本正經,同時又帶著疑‘惑’。她一個小人兒,說出口的話詭異極了。
聽他那故作老道的語氣,閻以涼嗤笑一聲,繼續脫衣服,直至將最后的里衣也脫了下來。
掛在木棍上,架在篝火旁,她全身上下只有下身的一件中‘褲’。童稚的身體,看起來纖弱無力,可是無論是她的神情還是動作都和這個年紀不相符,透出的只有詭異。
男孩兒的視線始終放在別處,但眼角的余光卻不可避免的瞧見她,無所顧忌的動作,冷冷的語氣,看起來比他還要年長似的。
“梁嫣,咱們這是往哪兒走你知道么?能出去的話,你跟我回固中。雖然你梁家狼子野心,不過,我保證,定會保住你的‘性’命。”動之以情似的,男孩兒雖聲音稚嫩,不過條理清晰,一看便知道他不是尋常家的孩子。
“走出這山,你就滾蛋。也不許說見過我,最好忘了。”閻以涼冷聲,他條理清晰,她更言語清厲。
“不行,你一個小姑娘獨自行走很危險。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也會離開梁家?在你離開的時候,梁家發生了什么?”聞言,男孩兒皺眉,扭過頭來,視線觸及閻以涼光溜溜的身子,他又快速的避開視線。
“你想吃東西么?”閻以涼沒回答,反倒問起了其他。
看向那烤著的魚,男孩兒咽了咽口水,不過異常清秀的小臉兒上卻仍舊浮著散不去的貴氣。
“嗯。”簡單的一個字,他讓自己看起來并不是很想吃,可是饑餓感卻藏也藏不住。
閻以涼掃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凌厲中帶著冷笑,“既然想吃,那就閉嘴。不然,我就讓你吃自己,爛死在這森林里也沒人發現。”
轉過視線看著閻以涼,男孩兒盡量的讓自己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臉上,忽略她光‘裸’的身體,“小小年紀,你怎么總是說一些駭人的話。梁家讓你出來,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清楚了么?再廢話,就滾蛋。”皺眉,閻以涼很不耐。一個孩子,怎么廢話這么多。這古人早熟她知道,沒想到這么早熟。
被她冷喝,男孩兒果然閉了嘴,盯著她那不耐煩又冷厲的眼睛,男孩兒只是覺得詫異。
衣服上的水汽差不多被烘干,閻以涼快速的穿上,這古代的衣服雖然麻煩,但是這么翻來覆去的套上,保暖‘性’倒是很強。
穿上了衣服,那邊的魚也烤的差不多了。將棍子拿起來,‘插’著泛著香味兒的魚,閻以涼走向那從始至終坐在原位恍若大爺似的男孩兒身邊。
扭下魚頭,遞給他,“吃吧。”
男孩兒幾不可微的揚眉,“頭可以吃么?”他從來沒吃過魚頭。
“不吃就餓著。”話落,閻以涼抬手作勢要將魚頭扔了。
男孩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好吧,我吃。”
冷眼看著他,閻以涼哼了哼,轉身坐在一邊,兀自享用豐厚的魚‘肉’,那可憐只得到一個魚頭的男孩兒,根本不進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