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解釋道:“其實硃砂也好,黃紙也罷,終歸是外物,作爲初學者自然要依靠外物的力量來震懾、甚至是殺死厲鬼,不過到了一定的階段之後,那些外物便不再重要。道家講,返璞歸真,大道至簡,就是這個道理。”
“原來是這樣啊!”我聽完,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與她的差距。
“好啦,快吃排骨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她直接給我夾了一塊,放在我的碗裡。
看著碗裡深紅色的排骨,我確實有種吃不下去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開始修煉,食慾就有些不振,吃點也可以,不吃也不餓。
反觀對面的芊芊,卻吃地津津有味,不亦樂乎。
“我給你的靈神九式,修煉地如何?如果有不懂的,或是在修煉時遇到了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哈!我免費給你解答。”她好像一眼就將我看穿了。
我笑了笑,撓著頭道:“倒也沒什麼,只是有點胃口不佳,也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什麼關(guān)係?”
“凡哥,你胃口不佳?那你碗裡的排骨……”此時芊芊嘴裡已經(jīng)塞了好幾口肉,鼓著臉頰,還眼巴巴地看著我碗裡。
“你先吃你的,等吃完了,不夠再給你。”她扭頭批評道。
“噢……”芊芊有些委屈,繼續(xù)大嚼特嚼起來。
“她吃她的,咱說咱的。”她接過話題,繼續(xù)道:“像你剛纔所說的,確實是修煉靈神九式中一種正常的現(xiàn)象,但並不普遍。”
“什麼意思?正常不就應該是普遍的嗎?難道這裡還有什麼玄機不成?”我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所謂‘正常’,指的是修煉此種功法的人,會出現(xiàn)的情況,這已經(jīng)是總結(jié)下來,形成定式了。”她頓了頓,道:“之所以說它‘不普遍’,那是因爲迄今爲止,算上你只有三個人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你說普遍不普遍呢?”
“那當然是極少數(shù)了。”
說實話,當我剛聽到“只有三人出現(xiàn)過”的時候,心裡是非常興奮的。
任何一個領(lǐng)域都有二八原則,按照現(xiàn)在比較流行說法,其中的百分之二十,甚至是更少一部分人,屬於“頭部人羣”。
但凡這種人羣,必然可以拿到比旁人多的多資源,這也造就了這些人繼續(xù)維持、鞏固現(xiàn)有的地位。
這種“頭部人羣”會因其所在的行業(yè)不同,所表現(xiàn)出來的特徵不同,有些是天生的、打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有些則是有這方面的極高天賦,有些則是依靠後面團隊的運作。總而言之,無論身處哪個行業(yè),都要去爭當這類人羣。
而我這些年,也不斷地在自己所屬的領(lǐng)域去努力,只可惜始終在中下的位置晃盪,以致我中年失意,危機叢生。
沉吟有頃,我終於忍不住繼續(xù)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的情況趨近於道家修玄,辟穀煉丹,但最終的方向是不一樣的。你修的是太陰一脈,所以你的終極是神。”她解釋之後,我一陣寒涼。
她曾說過,從靈到神是一個極爲艱難的過程,更何況我連靈都還不是,只是普通的人而已,這個過程簡直不敢想象。
這時,她忽然悠悠一嘆,道:“或許你本不是,但因緣際會讓你是了,造化弄人啊!”
“什麼意思?”我問道。
“沒什麼,吃飯吧!你只管努力就好,我會盡力幫你的!”她莞爾一笑。
我沒有再問,只是悶頭吃飯。
這頓飯整整吃了兩個小時,一直吃到晚上七點多。
不過,也正像芊芊說的,真的都吃完了,連肉湯都沒剩下。
我和她加起來還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芊芊吃的。
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起身去結(jié)賬了。
“姑娘,留個電話吧!”老闆娘說道。
她淺淺一笑,應是立時明白了老闆娘的用意,也就沒說什麼,直接給老闆娘寫了一個,並說道:“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時打給我。”
老闆娘收下手機號,我們?nèi)吮銊由黼x開了。
走出來五分鐘,我問道:“怎麼想起幫助那位老闆娘了?”
“沒什麼,就是感覺她人不錯,不該遭此橫禍的。況且孩子是無辜的,實在沒必要讓孩子爲大人的錯誤買單。”當她提到孩子的時候,眼神中忽然多了一抹惆悵。
“真的和遷墳有關(guān)?”我問道。
“八九不離十。”她說道:“遷墳動土本就是大事,在挪動陰宅之前,一般要事先告訴墳主,不然定會引來墳主報復!”
“可是墳主是孩子的親人啊!這種也會?”我不禁驚訝。
“誰說墳主是孩子的親人?你不會真的以爲墳主就是老闆娘的爺爺吧?”她這一句話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認知。
“不然呢?”
“凡哥,這你都不知道,姐姐所說的墳主,指的是現(xiàn)在的居住者,可能是鬼,可能是妖,也有可能是鬼修之類的人。他們藉助墳冢的力量,提升自身修爲。至於原先的主人,只要不是橫死的,其鬼身基本上都會被帶走的,又怎麼會出來爲非作歹,還攻擊自己的親人呢?”芊芊忽然走到我們中間,插話道。
我有些不服,爭辯道:“可是那孩子不是做出很多與她們爺爺很相像的行爲習慣嗎?說以前說過的話,還學著唱戲。”
“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騙那些普通人的。”她笑了笑。
我徹底無語了,原來小丑竟是自己。
“姐姐,這也不怪凡哥,畢竟凡哥對這些接觸地太少,哪天他在墳地住一晚就全都明白了。”芊芊調(diào)侃道。
“我看行!”她“噗嗤”一笑。
“不,我拒絕!”我大聲抗議著,還是有些不死心,繼續(xù)問道:“那死後葬於福地惠及子孫的說法,總不會錯吧?!”
“錯倒不算錯。如果死後所葬之地不重要的話,那些帝王也就不會大費周章地去選擇福地龍脈營造自己的陵寢了,但如果所葬之地被其他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破壞的話,福地極有可能變爲兇地,反而禍及後世子孫。”她不再嬉笑,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