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我們走吧。”我直接上前去按單元門的開關。
“好,好,走吧。”孔方儒笑了笑,與她前后腳步出了單元門,我則成了“悲催”的殿后之人。
夜半更深,秋風蕭瑟,小區內一片漆黑,僅有主路上的幾盞路燈,在閃爍著微弱的光亮。
為防出現不必要的意外,我們三人選擇了白天走過的那個入口,進入地下停車場。
剛一到停車場,一股陰風就撲面而來,我連忙拉緊了衣領。
饒是如此,依舊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我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孔方儒,他倒是沒什么事,氣定神閑,臉上掛著幾許笑意。
這時,我聽到遠處有汽車往來的聲音,應是現在才回家的業主。聲音一閃而逝,并沒有要往我們這邊開的意思。
這也難怪,相對于那邊的熱鬧,我們這里倒更像是一個獨立的王國,空曠、孤寂,甚至有些瘆人。
所幸的是,地下車庫的燈已經全部亮起,我們不至于摸黑來看這輛夏利。
“好了,終于到了。”孔方儒活動著脖子,看著面前這輛夏利,自顧自地道:“感覺也沒什么啊,和下午來的時候一樣,這個林經理也真是的……編鬼故事騙小孩嗎?”
“話也不能這么說,只是現在看上去沒什么事而已,我們還是先四處看看吧。”她出聲提醒道。
看孔方儒的表情,我知道他是有些尷尬的,只是不好意思說什么,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我則沒有說話,靜靜地跟在她的身邊。
過了一會兒,夏利車依舊沒有動靜。
孔方儒打了一個哈欠,道:“我說,要不咱回吧,明天我找人將這輛車拖走,然后和林經理將車位的事定下來。”
她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向我問道:“夏凡,現在幾點了?”
我看了一下手機,道:“十二點二十。”
“好,咱們再多等十分鐘吧。”她轉而看向孔方儒,說道:“孔先生,我和夏凡決定再等十分鐘,如果您困了,可以先回去。”
“我沒事,我不困。”孔方儒連連擺手,笑著道:“就算是真困了,還差那十分鐘,我們既然是一塊來的,就要一塊走。要是我走了,出了事,我也于心不忍不是。”
“好,既如此,我們也就不勉強了,總之一句話,孔先生要走,隨時都可以走。”她淡淡說道。
“好的,好的。”孔方儒連連點頭。
沉默了幾秒,孔方儒開口問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咱們純聊天啊!你們兩口子怎么想起買車位了?”
聞言,她忽地看了我一眼,我立馬接話道:“嗨,就是晚上總有事,需要開車外出,回來時總要停在路邊,著實不太方便,所以才想買的。孔先生,你呢?”
“哦,這樣啊。”孔方儒點點頭,道:“我啊,主要是為了孩子,我們家孩子今年上小學三年級了,學習不知怎的,一下子就不行了,上課也不認真聽講,總說話,老師為此事不知道找我們夫妻多少次了。我和孩子她媽一商量,還是得給孩子報補習班,補習班一般都安排在晚上,所以這車位的重要性就一下子凸顯出來了,成了我們的剛需。”
“你們有孩子了嗎?多大了?”孔方儒繼續問道。
“這個……”我撓了撓頭,回頭看了她一眼。
就在這時,一股陰風忽然迎面刮來,害得我和孔方儒一下子就迷了眼。
“大家小心,我感覺不太對!”她出聲提醒道。
話音剛落,夏利車的顯示屏突然亮了起來,泛著藍光,幾乎與此同時,從里面傳出悠揚的歌聲。
“這是什么情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萬邪不侵,萬邪不侵!”孔方儒瞬時脖頸處拿出了一塊金燦燦的牌子,一邊后退,一邊閉著眼對著那輛夏利車一通猛念。
正如那位林經理所言,里面發的音樂都是爺爺輩或是父母輩的老歌,極富年代感,而且沒有一首是完整的,多是副歌部分。
在那里一首接一首的放著,就像是去KTV點的歌曲串燒一般。
我見到如此情況,本意是想在她面前露一手的,也讓她看看我修煉的《靈神九式》的“鎮”字訣的水平,然而她去沖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向后退。
我點了點頭,退到幾乎和孔方儒一個位置。
此時,只見她站在夏利車的正前面,沉聲道:“好了,朋友,我無意冒犯,只是希望朋友可將此地讓出來,另尋其他佳地修煉。我在此先行謝過!”
隨著話音點落,她對夏利車行了一個禮。
“哈哈哈哈……”
很快,夏利車內傳出一道辨不清男女的奸笑聲。
“我留在這里如何?離開這里又如何?”夏利車內傳出聲音。
她倒是沒有絲毫畏懼,大袖一揮,道:“若朋友肯退,我自可為你另尋福地,以助你修煉,若朋友不肯退,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敢威脅我!那可就休怪我不懂憐香惜玉了!”
“是嗎?朋友說這話為免太早了吧!拘!”她話音剛落,只見在夏利車周圍同時升起九道金色光柱。
“靈神九式的‘拘’字訣,你不是鬼修,你是地府的人!”此時我才聽出對方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只是過于尖細,一時間不好分辨。
“看來你也不是普通的鬼或妖,竟然識得九重光牢。”她一揮大袖,扭頭道:“你們倆過來吧,他已經被我控住了,不會傷害到你們了。”
“好。”我趕緊應了一聲,隨手拍了拍孔方儒的肩膀,道:“孔先生睜眼吧,已經沒事了。”
“啊?”此時的孔方儒已經被嚇尿了,被我一拍才如夢初醒,半天緩過神來。
“這、這是……”他連忙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緊緊地盯著頂天立地的九道光柱,口中喃喃:“我的乖乖啊,這是什么啊?”
“一些小把戲,不足掛齒。”她微笑解釋道。
“不,不,你蒙不了我,我對咱們的道家玄門功法還是有些了解的。”孔方儒背著手反復打量起這座光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