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又生氣了,擰得我好痛!”花日珩不解而委屈的揉著受傷的地方。
“嘻嘻嘻……笨蛋小花總管,看來你真是白白撿到一個寶了。”
“咦,我撿到什么寶了?”花日珩還傻傻的聽不懂魔頭的意思。
“哎,果然跟笨蛋是溝通不來的!”挽非傷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哦!要不把她搶來,逗一逗,應(yīng)該也挺有趣的吧!嘻嘻嘻……青年被挽非傷那種邪惡的笑容,懾的渾身惡寒起來,這個壞東西一定又想搞什么鬼了,“死魔頭,你才混蛋呢!我還沒問你,你又不是道家的弟子,怎么會用符咒呢?”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挽非傷惡劣的笑著反問。
“難道魔頭也可以修煉道家的法術(shù)?”青年吃驚了,這也太……太離譜了吧!
“我又沒說是,小花總管你覺得可能嗎?”挽非傷就是故意要將他攪糊涂了,這件事他一點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幫助‘那個人’,他才不肯冒這個險呢,搞不好可會送命的。
“喂喂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花日珩聽得頭很大。
“小花總管,收拾一下!時間差不多了……”挽非傷抬頭看了看門外慢慢暗下來的天色,忽然對青年命令道。
“收拾什么?現(xiàn)在又要去哪?”
“紙符啊,一張張全部不許落下的給我?guī)稀!?
“這些?不不不,我才不要,要是像剛才那樣的,輕輕一碰就全身難受的不得了,不要,不要!”
“你不聽話!信不信我真的收了你!”大魔頭半瞇著酒紅色的眼眸威脅道。
“我,我才不怕呢!”花日珩沒什么底氣的回答。
“一張擺平你!”說著大魔頭就真的要施法了。
“收拾就收拾!”青年最終在他的威逼恐嚇下,妥協(xié)了!
“這是什么?”銀發(fā)青年疑慮的接過容成千逝遞給他的卷軸。
“名冊。”容成千逝低垂著眼眸,淡淡的答道。
“名冊?這么珍貴的東西,你給我干嘛?”沐羿吃驚的看著他。
“你先收著吧。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也許你能派得上用場。”
“可笑,什么叫你不在了?什么叫我派得上用場?你到底在想什么?”銀發(fā)青年極度不悅的沉下臉,憤怒的將卷軸丟回他面前的桌上。
“世事難料而已,送給你就多了一份保證罷了!”容成千逝微眨了一下空靈澄澈的紫眸,才平靜淡然的看著生氣的青年。
“我可不敢,別忘了‘暗鷹’是聽誰的命令!”沐羿冷冷的瞪著他。
“以我的名義呼喚一聲,它們就會出現(xiàn)的。”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語氣像什么嗎?像在交代自己的后事一樣!戰(zhàn)役還沒開始打,你就在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可以,我真想狠狠的抽你一巴掌。一巴掌還打不醒你,我就再打,直到你完全清醒的為止!”銀發(fā)青年的眼眶開始發(fā)紅,洶涌而至的情緒,讓他抑制不住的渾身發(fā)顫著。
“我沒有不清醒。”容成千逝緊盯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的開口:“我就說說罷了,沒什么意思的。”看著青年憤怒而傷痛的神情,容成千逝別開了臉淡淡的說著。
“好,算了,就當(dāng)我的錯好了,呵呵呵……上千年的兄弟情誼,就此免了,我受不起,以后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沐羿。”容成千逝輕喚住了轉(zhuǎn)身就要逃離的銀發(fā)青年。
“我不管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是,如果你敢輕易去死,就算下了地府,追到來生,我都不會放過你的!”沐羿閉著眼睛,忍著心頭涌起的濃到化不開的哀痛,咬牙發(fā)狠的扔下這么一句話,不再留戀的走掉了。
“我們都應(yīng)該早就習(xí)慣孤獨了,少了誰也好,路,還是要走下去的……”
大風(fēng)無預(yù)兆的灌進了屋里。
吹得文案上的書籍‘刷刷刷’的一頁一頁翻閱過去,混合著容成千逝那疲憊不堪的聲音,在微涼的空氣中,飄散開來。
今晚沒有月亮,整片漆黑的夜空,只掛著稀疏的幾顆星星,暗淡無光的俯視著沉寂的大地。
人走樓空,這無疑是一條寂寞的沒有盡頭的長街。只有無眠的知了,還在與喧囂不止的涼風(fēng)糾纏不清的合鳴著,奏響了這個盛夏的‘奇境之夜’!
“死魔頭,爛魔頭,你真把我當(dāng)牛使喚了,到頂還要貼多少啊?”花日珩憤恨的揉捏著手里抓著的兩把‘黃紙’,心情壞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你個大混蛋,熊奶奶的,憑什么要求我跑這跑那的,自己卻躲在上面,看星星看月亮的!要不要再找?guī)讉€美女過去陪你聊聊天啊?哈,氣死我!!!”
花日珩終于忍受不住了,抓狂的抱著頭大叫了一聲后,才插腰對著坐在屋頂上悠閑的翹著二郎腿,正無聊的對著黑夜發(fā)呆的大魔頭。
“小花總管,你看清楚了,今晚可沒月亮哦!而且,我現(xiàn)在更喜歡安靜一些,不想有別人來打擾我。”挽非傷依舊保持著那姿態(tài),只是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眸,看著在地上暴跳如雷的某人,慵懶的開口說道。
“呸!你趕緊給我下來,這些‘破紙’我都貼了大半個奇境了,你倒是也給我行動起來啊?”
“我說,笨蛋只要認(rèn)真聽話做事就好了,不要整天什么都不懂還吵吵嚷嚷著!”大魔頭放直了腳,身體向后仰去,不滿的瞇起酒紅色的眼眸,危險的瞪著青年,“在擾亂我的思路的話,小心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我……”花日珩臉色難看的張著口,卻說不出一句話,大概是氣過頭了。
“麻煩!真是一只聒躁的笨鳥!”挽非傷不悅的皺起眉,被他一攪和,也無法靜下心來想事情了,無奈的翻身站起,瞬間又消失了蹤影。
“咦?死魔頭,大魔頭……”花日珩驚訝的大叫起來,生怕他真的氣得一走了之了,那剩下的殘局,誰來完成啊?
“死魔頭,大魔頭!”
“別叫了,在這呢!”挽非傷就站在他的身后,還狠狠的敲了他一記腦瓜子。
“哎呦,想打架啊?”花日珩痛得彎下了腰,但又立刻跳了起來,戒備的擺好了干架的姿勢。
“白癡!”大魔頭鄙夷的剜了他一眼,“剩下的一半還不去貼完!”
“貼貼貼,貼個頭啊,你自己又不干活,憑什么指揮我?況且這有用沒用還不知道呢!”青年很不客氣的將手中的‘黃紙’扔了滿地。
“當(dāng)真要試試看它的威力?”挽非傷邪氣的揚了揚眉。
“來啊,也正想睜大眼睛看看呢?”
“噓!”大魔頭忽然沉下臉色。
花日珩也覺察到了什么,立刻閉了嘴。
兩個人同時轉(zhuǎn)身向身后望去,小巷的拐角處,正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別跑!”但在他們回頭的一剎那,它又不見了!大魔頭竟然率先追過去!
“喂……”花日珩沒料到他的行動那么快,微驚訝了一下,也立馬跟上去。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干啰怛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wèi)我軒
兇穢消散道炁常存……”
那團黑色的不明物,在地上蜿蜒著,想溜進廢棄的古井中,緊隨其后的挽非傷,突然默念了口訣,隔空虛畫了一個符咒,鎮(zhèn)在了井口上,只進了一半的怪物,頓時如同被什么東西吸附住了一樣,沙啞的喘息了一聲,先是兩顆血紅色的眼睛,像膨脹的雞蛋似的爆破了,接著那粘稠的軀體也化成了一灘惡臭的污泥,‘啪’的一聲,摔在了地面上。
“嗯?”挽非傷卻疑惑的揪起眉。
“怎么樣了?哇卡卡,那個到底是什么東西啊?”剛剛趕到的花日珩,看見的便是怪物化成泥漿的那一幕,空氣中漂浮著的臭味,讓他難受得捂著口鼻。
挽非傷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果然,那團污泥,漸漸的開始升騰了一層黑色的霧氣,在上空慢慢的凝結(jié)成了一個完整的影子。
“那,那是……”花日珩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眸。
“唰’的一聲,那團影子又重新鉆回了井里。
“跑了!”青年慌忙的跑過去,趴在井上往下看,黑幽幽的一片,感覺不出有什么異常,“死魔頭現(xiàn)在怎么辦?”
花日珩抬頭焦急的問著站在一旁的挽非傷。
然而他卻是靜默不語的低下頭思考起了什么。
“喂,魔頭,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什么都懂嗎?快說!”
“小花總管,你聽好了,快把剩下的符咒貼滿奇境的各個地方,哪里都不許缺漏了,現(xiàn)在只有拼盡全力的去做……汜之國上千生靈的性命,奇境的成敗,就看明晚一戰(zhàn)了!”挽非傷忽然面色凝重的對著青年說道。
“魔頭,喂,等等,你去哪啊?”看著他轉(zhuǎn)身走進深沉的夜幕中,青年心里的不安更加的強烈了。很少見到魔頭會露出那種表情的,是不是證明,我們建造的太平盛世的家園……就要結(jié)束了?
“千逝,怎么辦……”花日珩對著無限漆黑的夜空,心痛的喘不過氣了。
“千逝,怎么辦……”花日珩對著無限漆黑的夜空,心痛的喘不過氣了……
左蠻奉命將沐羿和般若請往祭臺。
在回廊的時候,銀發(fā)青年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廳里在高高的石臺上,孤清而削瘦的身影,正在用紫斑蝶和留守在奇境的花日珩,通著話。
對于下午他們間的那段談話,沐羿從離開到現(xiàn)在仍舊忐忑不安的耿耿于懷著。
那種傷人的倔強和要強,他到底什么時候才學(xué)會放手呢?以為只要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下所有的苦難,別人就不會為此而受傷、痛苦了嗎?
真是無藥可救的……自私啊!
“沐祭師,你怎么啦,身體不舒服?臉色好難看!”走在他身邊的般若,一直都在留意著從出來開始就憂愁的糾結(jié)著神情的銀發(fā)青年,和平常那慣有的溫潤如水的模樣,判若兩人!
“沒事。”沐羿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xù)沉默的加快腳步向前行進。
“蠻將軍!”看著銀發(fā)青年的情況實在不對勁啊,般若悄悄的拉住了一旁護送的大個子,擔(dān)憂而嚴(yán)肅的問道:“沐祭師出什么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