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漓香到底是男是女,這樣的事想要查驗起來是異常輕松的事,而顯然南忠公也是被氣得狠了,他壓根沒有在意南漓香的感受,直接派了府里的老嬤嬤去查驗,當南漓香整個人被扣住扒開上身衣服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誰都沒有想到,南忠公會用如此簡單粗暴的方式,揭穿了南漓香的男兒身份,兩個嬤嬤查明之后,管家又進去了一趟,出來以后朝著南忠公微微頷首,至此,南漓香的事就此定論,他甚至不愿意再去看一眼這個自己疼愛了那么多年的孩子。
連夜將南漓香送離了京城,由南忠公手下的侍衛親自護送,安排了近郊的一處宅子,這是打算將他軟禁起來了,隔日一早便傳了消息出去,南家六小姐舊疾纏身,不幸過世,南忠公悲痛欲絕,同睿武帝請了五日的假。
區區一個南忠公府名不見經傳的庶小姐過世,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南家三少夫人小產的事還在京城里引起了些許不大不小的波瀾,連大人和夫人親自進了南忠公府探望女兒,連夫人更是抱著女兒安慰了許久的時間。
最讓人困惑的是,南忠公府的三少爺身邊的侍妾半夏也小產了,這倒是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不過南忠公府對于這次事件閉口不言,誰都沒法得到小道消息,這茶余飯后的話題也就只能任憑大家隨意猜測幾句,也就過去了。
至此,南忠公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當然這只是表面的平靜,經過這次的事以后,南忠公府的氣氛整個壓抑地厲害,尤其是南忠公還真是在病榻上纏綿了幾日,他甚至不愿意再見袁氏,命人將她遠遠地送去別院,南梓彥的求情南忠公毫不理會。
要說唯一一個在這件事里沒有被連累牽扯的,也只有二房了,也因此南忠公對謹軒越發地信任,老三后院的那團事實在是叫南忠公看不上,而南慕封私下的那些動作亦是叫南忠公心沉,他派人暗中調查以后得知,連佩珊會忽然施了苦肉計回來,會揭穿半夏和南漓香的事,他這個長子可是功不可沒,只要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深沉的城府,將這么多人這么多事串聯起來,南忠公就覺得心底發冷。
當然,其實他并不知道,這些事看著仿佛處處留著南慕封的痕跡,而實際上根本就是楚遙和南謹軒的手筆,他們兩人一個了解南慕封一個了解南忠公,算計起他們來可謂是雙劍合璧,毫無破綻。
而此時,南忠公府恢復了平靜以后,楚遙便也跟著回復到了先前慵懶的狀態,窩在屋子里同兩個兒子玩耍,而南謹軒也得了幾日休假,說是最近府里接二連三地出事,其他事都先不用理會,顧著楚遙要緊。
當然這樣的話語自然是宮里那個寵女兒簡直到了走火入魔地步的睿武帝,能得空陪著楚遙,南謹軒自然是欣然應下的,楚御烽這個妹控雖然安排了許多事交給南謹軒去處理,不過聽說南忠公府發生了很多事,便立刻附和父皇的意思,將原本要讓南謹軒處理的事轉給了文習凜,可憐的文大少剛回京城便又匆匆離開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楚遙這會兒正在同啃手指的兒子斗智斗勇,她這才剛把他的手拉下來,他又迅速地塞到嘴里,仿佛在品嘗什么美味似的。
顯然,小包子以為娘親這是在和自己玩什么游戲,難得能得到娘親如此多關注的小包子異常得意,也就越發地啃得起勁。
一旁的君澤歪著腦袋看著自家逗逼附身的弟弟,跟看傻子似的,一雙星辰般的眸子眨巴眨巴,一會兒又好像在思考什么深奧的問題似的。
南謹軒走過來,坐到床榻邊上,順手將兒子的手指給撈了出來,目光落在他濕噠噠的手指上,眉頭微微一皺,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也沒說什么話,不過之后小包子就不再將手指塞到嘴里了,只是抬眼看向自家爹爹,仿佛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似的。
說起來打從這兩個小家伙出生開始,南謹軒就盡責地扮演著爹爹的角色,除了不能給他們喂奶意外,其他所有和小家伙們有關的事他都能駕輕就熟,反倒是楚遙,對小家伙們反而多幾分漫不經心。
不過前陣子,小包子還真是把南謹軒給氣著了,原因很簡單,小家伙半夜餓醒了,吃完以后還是不肯睡,哭個沒完沒了,楚遙抱著他哄了大半夜才肯睡,隔日一早讓大夫來瞧也沒說什么不好,只說可能是鬧脾氣,結果當天下午楚遙就開始頭疼,大抵是那天晚上哄小包子著涼了,亦或是被鬧了大半夜所以不舒服,反正就是頭疼了兩日,可把南謹軒給心疼得不行。
在他眼里,兒子的分量自然是抵不過媳婦的,知道楚遙為了哄兒子鬧了頭疼,南謹軒當即就把小家伙抓起來教訓了一頓,別以為幾個月孩子不懂事,他們雖然不會說話,但其實精著呢,南謹軒教訓小包子的時候,小家伙除了剛開始哭了一會,后來發現沒有人來哄他,朝著爹爹撒嬌賣萌都沒用以后,大抵也是明白了,這是要真的被教訓了。
而后,小包子便鼓著哭紅的雙眼,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小嫁禍憋著嘴可憐兮兮地抽噎著,但是卻再不敢像從前那樣哭鬧,反而小可憐似的流著眼淚瞅著南謹軒,到最后南謹軒教訓完了將小家伙抱到懷里,小包子這才放松下來,嗚咽得小小哭了會兒,便停下來了,完全沒有平時天魔星轉世的樣子。
從此以后,小包子看到爹爹就特別乖巧,楚遙并不知道兒子被教訓的事,只以為是謹軒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把兒子嚇著了才不敢放肆,不過想想這樣倒也挺好,小包子實在是太磨人,要是能怕南謹軒倒也是不錯的。
“南漓香失蹤了。”南謹軒淡定地說了一句,見楚遙忽然抬起頭看,便繼續解釋道,“想來是她身后的那個人出手了吧。”
楚遙順手將一旁的小玩具塞到兒子手里,一邊好奇地問道:“你早就知道會有人動手?”
莫非南漓香會這么快被安排離開京城,也是南謹軒的建議?
“如果我是對方,我就會出手。”南謹軒淡淡地回答。
這樣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楚遙點點頭:“原來以為這件事告一段落了,看樣子還只是剛剛開始。”
言辭里似有幾分遺憾,不過楚遙的臉上閃爍的卻是興奮。
“只是可惜了連佩珊的孩子。”楚遙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挽救那個孩子。
南謹軒不予置否,在他看來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會幸福,攤上這樣一對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的父母,日子恐怕也是不會好過的,當然這樣的話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他心里明白,別看楚遙看起來嬌縱蠻橫,這丫頭的心其實很軟,要不然也會總是對連佩珊有那么多的同情了。
雖然,連佩珊對她的兒子們做過一些事,楚遙也確實恨不得她去死,但是事情過去了,她也得到了懲罰,事情也就過去了,她并不是抓著別人的錯誤死也不放手的人。
“一下子失了兩個孩子……”南謹軒說到這里微微頓了頓,搖了搖頭。
說起這個,楚遙好奇地問道:“對了,你之前說爹和梓彥都查到,佩珊和半夏漓香的事是南慕封計劃的?”
“這很好理解不是么?更何況南慕封確實有參與,也有這個心。”南謹軒理直氣壯地回答,毫不覺得自己算計南慕封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
楚遙聳聳肩,她倒不是關心南慕封,反正看到他倒霉她其實還是挺高興的,她只是有些好奇,南謹軒這個看起來默不作聲什么事都不管的人,算計起人來還真是面面俱到,把什么都給算進去了。
“難怪上午娘親提及南慕封,爹的臉色那么難看。”楚遙恍然大悟,看向南謹軒的目光里滿是審視,她忽然發現自家這個駙馬腹黑的程度真不是常人能比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將人打到了地獄里頭去了。
只是這么一出,就將南家那幾個興風作浪的都給處理了,也順便折斷了南慕封和南梓彥的臂膀,如今他們想要重新得回南忠公的信任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南慕封肯定沒有想到,他所想象的合作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楚遙掩嘴偷笑,南慕封自詡聰明,肯定還想著將這些陰謀詭計都推給楚遙,而他只做個幕后觀眾,在關鍵時刻現個身就可以了,卻沒想南謹軒直接就一鍋端了,壓根就沒有留給他余地。
“他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南謹軒勾唇一笑,目光往窗外看去,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恰恰是南慕封院落的方向。
“哦?”楚遙好奇地挑眉,顯然這家伙挑起了她的好奇心,不過她并不著急詢問,反而琢磨著好好看戲,她有預感,之后會有一場大戲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