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老太太的玉扳指,很快幾人便出了府,留了竹月和冬花在院里照應。
冬花是個擅于處理內宅繁雜事物的,竹月交由她照顧林初也放心。
幾人乘了馬車,首先當然是直接去了莊子上,畢竟后面還跟著丞相府的人,林初也不敢太過的明目張膽,不過這莊子她卻是挑的距離她的傾城師傅最近的一處。
莊子里的事林初原本也沒想過要如何打理,可是一想著萬一報完仇她還能留條命呢?留些錢財傍身也是很不錯的。
“你就是一直管著莊子的大管家?”林初看著站在面前約莫四五十的男子,一臉笑得溫和,可眼里算計分明。
“奴才正是,當年我們姑娘嫁到江南林家后,姑娘的嫁妝便由奴才打理著。”大管家笑道。
林初聽著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這里都是他管著的,怎么的,以為就是他的了么?
“那真是煩勞了大管家了。”林初俏生生的立著,可是大管家卻高她不少,年歲也大上不少,自然,大管家并沒有將林初放在眼里。
“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大管家依舊不急不緩的說著,他就不相信林初還能折騰出什么浪花來。
“你也知道是應該的!”林初的語氣一下子厲了起來,大管家沒防備被林初一下,差點失了儀態,周圍還站著大大小小的管事,瞧著大管家這糗樣,也低聲笑了起來,大管家瞬間尷尬起來,面色有些慍怒。
“奴才不知做的有何不足之處,還請姑娘指教!”大管家彎腰,可語氣分明是在挑釁,在他看來,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能知道個什么?還出來拋頭露面,也就這點出息了。
林初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嘴角微微勾起
“指教倒是不敢,大管家替我母親打理莊子這么久,這前前后后莊子雖然不多,卻也有十來個,不算寒磣,只不過大管家,這么多年,我為何從未受過過一份一毫莊子上得來的收益?還是說,因為你打理不當,莊子一個銅板也沒掙?”
大管家不知道林初會突然問道這處,牙關微緊
“回稟姑娘,這些年莊子上的收成卻是不好……”
“你可是有幾十年經驗的老管家。”林初不待大管家說完便直接打斷,看著大管家和他身后管事們油光發亮的臉,若說沒有掙,怎么可能?若不是自己突然過來,這些刁奴只怕就把這些莊子當做自己的家產了。
大管家臉都黑了,跟在后面的管事們也各個都面面相覷,敢情這姑娘過來是來清人來了。
“姑娘,老管家已經很用心了……”有管事想上前來替大管家辯解,林初淡淡掃過去
“你是管什么的?”
那上來的管事一怔,沒想到自己以上前就把火引自己身上了
“奴才是替大管家管著賬的。”不過他這話才說完大管家便一個警告的眼神瞪了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可是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替大管家管的賬,你可真是我的好奴才啊!”林初冷冷看著這管事,直到看得他背脊發涼跪在了地上
“姑娘,是奴才一時口快了,不是替大管家管賬,是替夫人管賬。”
“那你告訴我今年盈利多少,虧損多少,盈利的是個莊子是何營生,虧了的又是那個莊子哪莊營生,虧了多少為何回虧?”林初俯身看著慌了神的管事冷聲問道。
那管事本就亂了心神,現在林初又這般逼問,一張口就差點全部如實說了出來,其實這些年哪里有虧損,根本是賺的盆滿缽滿。
“姑娘……”管事張嘴,心里卻只道這些年還不是因為知道林初年幼,而她娘又過世了,林家老爺是個根本連京城也不想靠近的人,所以他們才敢這般大膽的。
“姑娘,馬管事他身體不好,總是會說一些胡話,姑娘萬不可信。”林初這般突然來了莊子,他們根本連準備的時間也沒有,就連那些做假賬的賬簿本子還全部在賬房里放著。
林初直起身子,眉梢微挑
“剛好,我帶了大夫。”
看著大管事僵硬的臉,夏夕咯咯的笑了起來,上前福禮
“姑娘,依奴婢看,這馬管事怕是要好好扎幾針才可。”說完夏夕拿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包,挑出最長最粗的那根銀針,還在陽光下看了幾眼,只不過這銀針反的光卻讓馬管事嚇得白了面色
“姑、姑娘,奴才沒生病,一點病也沒有,您瞧。”說完,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是正確的,還狠狠的捶了自己胸口幾下,那蹦蹦響的聲音聽得夏夕都寒顫。
夏夕停了動作,林初輕笑
“馬管事,你的意思是大管家方才的話是騙我的了?”
馬管事一怔,他又給林初繞進去了,可是如果不說,那銀針就要往自己身上扎,萬一給扎死了不就什么都沒有了。
“對!”在大管家怒瞪之下,馬管事還是點了點頭。
大管家氣得錯牙
“姑娘,奴才也是擔心您懲罰馬管事所以才……”
“那馬管事你再說說,大管家還有沒有騙我的事?”林初連眼角也沒給大管家一個。
大管家氣得面色鐵青,可是周圍跟著林初的人都是丞相府的人,他根本不敢做別的想。
馬管事還是有些猶豫,畢竟跪在雪地里真的很冷,罷了!
“姑娘,大管家他有……”馬管事的話還沒說完便只看到他忽然描述呢一白,嘴角便溢出了血,他的手也提起來了,想要指向后面的人,可是到底沒能指出來便倒在了地上,流出血映紅了一片的白雪,格外刺眼。
秋朝立刻站在了林初的身前,仔細看著周圍,卻沒能找到是何人下的手,因為周圍的人面上皆是恐懼看不出異常來,她之前也一直沒有察覺到有氣息的靠近,那么只有兩個可能,要么就是兇手就在馬管事身后的這一排人里,要么就是殺人的人武功在他們幾人之上。
若是前者還好,可若是后者,這么高的武藝,為何要做區區小事?
“拿下他!”林初面色黑沉,手指指向大管家,不管人是誰殺的,都跟他脫不了干系,可是不等大管家被抓住,大管家的面色也便得黑沉了,嘴角溢出了黑血。
夏夕趕忙上去扶住他,可是他卻已經沒了氣息。夏夕手里的銀針碰到他嘴里的黑血時,也立馬變黑了。
“姑娘,他嘴里有毒囊,是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