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兒,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當(dāng)談瑋蒔在雷霆崖頂最里悠悠醒來之后,葉韜就坐在床沿,他臉上滿是無奈。
“什么?”談瑋蒔的頭還稍微有點暈。就在剛才,那一轉(zhuǎn)身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會眼前一黑倒了下來。
“你被停飛了,即日生效。”葉韜說。
“為什么?”談瑋蒔愣了一下之后氣憤地問。“剛才和飛行沒關(guān)系吧。”
“你懷了孩子了,”葉韜的唇角掛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真的?”談瑋蒔腦子里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的肚子,懷疑地問。
“豐老一直都在雷霆崖,是他診斷的。”葉韜摟住談瑋蒔的肩膀,極為溫柔地。
“我們……有孩子了?”談瑋蒔兀自不敢相信,相比于這個事情,被停飛實在不值一提。
葉韜笑著說:“是啊。”葉韜的回答是這么簡單,但心中涌動的溫柔而激烈的情緒不會比談瑋蒔少那么一分。他雖然抄襲了各種各樣的用品,也已經(jīng)搞出了不少天然橡膠的制品,但杜蕾斯這個牌子的諸多產(chǎn)品還不在他的發(fā)展計劃里。但從當(dāng)年和蘇菲那一夜縱情一直到現(xiàn)在,好幾年了,雖說因為事情繁忙,又經(jīng)常要來回奔波,他的性生活也不算豐富,但沒有孩子的確也讓他疑惑過。自然,葉韜一直都不覺得有太大的問題,就當(dāng)作是穿越的后遺癥吧,似乎還是很常見地后遺癥。
但此刻。能夠有孩子。還是讓他興奮莫名。而興奮之余,更多地想法不斷奔涌而來。他不能再僅僅為自己考慮,讓自己和自己的這個掌握著權(quán)力、享受著榮耀的家庭在歷史上輝煌一瞬然后歸于寂滅。而是要為自己地孩子,為自己在這個時空毫無疑問將會顯赫很久的家族考慮更多……這是他在兩個時空的生活里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問題。
許許多多的想法在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比如,將把自己地孩子培養(yǎng)成什么樣的人,準(zhǔn)備讓他走上什么樣的道路,是不是要讓自己的孩子從顯赫道路里走開。是不是要讓自己的孩子繼續(xù)自己在技術(shù)上的鉆研,讓這個時空變得更有趣更美好?太多太巨大的想法讓葉韜短時間里都沒辦法做出決定來。
“葉大人,公主殿下情況如何?”豐老的聲音在帳幕外響起。
拍了拍談瑋蒔,葉韜站了起來,走出了帳房。豐老常年住在云州,要說條件,比起原來在東平行醫(yī)和教授學(xué)生地時候還是要艱苦上一些的,尤其是他在云州還整天四處亂跑。收集各種診療方法,搜尋藥材。不過,談瑋馨的身體能夠越來越好,的確也從豐老四處地奔波中受益不少。可是。豐老看起來,精神比起前幾年卻越發(fā)地好了。
“多謝豐老!”葉韜深深一揖。
“唉。葉大人,不管是殿下還是大人您,我可都沒用過哪怕一次藥。這謝從何而來呢?”豐老笑著說,“不過,葉大人。我可是又要恭喜您一次。”
“哦?”葉韜疑惑地問:“還有什么事情要恭喜嗎?”
“如果老夫沒有看錯,戴督軍應(yīng)該也有喜了。”豐老拱了拱手,笑咪咪地說。
“呃……”葉韜愣了一下,回想一下戴云這些天的舉動。現(xiàn)在正是云州最后整軍經(jīng)武準(zhǔn)備出擊地時候,作為云州軍方的第一把手,戴云這些天有多少事情要忙碌可想而知。尤其是對于擔(dān)負著重要任務(wù)的幾支軍隊的最后視察評估,更是相當(dāng)煩瑣艱巨的任務(wù),但最近快一個月,戴云乘過飛艇、乘過馬車,卻從來沒有騎過一次馬,這可就實在有些太奇怪了。至于一直因為相當(dāng)“疲勞”而不和葉韜同房,反而是以前也有過的事情。畢竟他們這一家子擔(dān)負著整個云州的各種事務(wù),由不得他們太兒女情長。而豐老這么一提醒,葉韜頓時反應(yīng)過來,原來,戴云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在今天會議之后不到十天,那些將參與對鎮(zhèn)北軍司作戰(zhàn)的各軍就要陸續(xù)出發(fā),在很短時間內(nèi)就要進入西凌疆界。的確,由于現(xiàn)在有中軍營,由于有了完善的指揮和保障系統(tǒng),作為全軍統(tǒng)帥,倒也不會太累,尤其是各部都有能力不凡的主官。如果什么問題也不出,恐怕一個月之后塵埃落定,戴云自然可以款款歸來……但這畢竟是軍事行動,戴云要是想要這么冒險,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要讓大家都追悔莫及了。
“……這個……這個……實在是……”葉韜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再沖豐老拱了拱手,說:“多謝豐老提醒,這個是真的要感謝您的。”
“沒事沒事,老夫還沒多謝葉大人玉成豐梓美事呢。老夫告退。”豐老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走開了。
葉韜氣急敗壞地沖進不遠處
在進行軍事會議的營帳。在營帳中間,戴云穿著舒適的袍子,躺在軟椅上,正在聽取各軍匯報準(zhǔn)備情況。這是正式會議之前的軍方預(yù)備會議,也是有傳統(tǒng)的。
“戴督軍,您被停職了。即日起……”葉韜脫口而出。
戴云臉上露出極為有趣的笑容,無奈地聳了聳肩,說:“真不是時候,要不是豐老,估計真沒人能看出來的。”
沒人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原本看到葉韜進來,紛紛站起來準(zhǔn)備向葉韜行禮順便恭賀的各級軍官全都愣在那里。戴云被停職了……出了什么事了?
“葉大人?戴督軍犯了什么錯您要免她的職?”原先戴云身邊的女侍從,現(xiàn)在的中軍營營正石榴忍不住已經(jīng)問了出來。
“石榴……本來這就不是什么錯嘛,我也有孩子了啊。本來準(zhǔn)備打仗回來瞞不住了再說……誰知道那么不巧……”戴云此刻的語氣極為乖巧,這也是超級難得的景象。
在場的大家全部石化。怪不得葉韜要惱火,要是這種事情擱到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身上,反應(yīng)只可能比葉韜更激烈。而戴云必然也是知道這么干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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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戴云這樣的語氣一流露出來,葉韜也真沒辦法生氣。他長嘆一聲,說:“散會吧,準(zhǔn)備會議明天早上我再派人通知大家。”
“恭喜葉經(jīng)略、戴督軍。末將告辭!”眾人連忙閃人。雖然知道帳幕內(nèi)不會發(fā)生什么暴力事件,但大家此刻還是很識趣的不要呆在這里看笑話比較好。
待得眾人俱都離開,葉韜坐到了戴云身邊。戴云雖然和葉韜在一起也久了,但戴云可不是那種經(jīng)常在強硬和溫柔之間轉(zhuǎn)換的女性,而是始終比較強勢的。這一點從她和葉韜成婚那天的情況就可見一斑。一方面是知道自己隱瞞了那么重要的事情的確不對,另一方面,或許有了孩子之后想法的確是有些轉(zhuǎn)換了,當(dāng)葉韜溫和地坐在自己身邊,戴云少有地靠進了葉韜的懷里。“別生氣嘛。現(xiàn)在還沒幾個月,而且我身體又好。我是想等尋機一戰(zhàn)、殲敵大部,情況一定就回來的。……沒想到嘛……”戴云柔聲說道。而這種情況在戴云和葉韜相處之中,出現(xiàn)的概率實在不算是很多。
“唉……”葉韜嘆道:“你也真是能胡鬧的。還好碰上蒔兒懷孕,讓豐老來看了出來。不然,要是真的一切順利還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又當(dāng)如何?你這個督軍難道還不明白戰(zhàn)場上的危險嗎?”
戴云側(cè)著頭,爽朗中又有些調(diào)皮地說:“地面有天下第一的斥候騎兵霜狼銀翼兩軍,現(xiàn)在還有空中飛艇隨時巡視,要這樣還能被偷襲伏擊,那我才不配叫戴云了呢。”
葉韜沒有做聲。
戴云放低了聲音,輕聲說:“好了,別生氣。我不去了就是,留在云州管制后方好了。有文書處和統(tǒng)帥部兩套人力,也不會累的。……可是,這前方誰去統(tǒng)帥呢?”
葉韜翻了翻白眼,說:“自然是我咯。還能是誰?讓任何一軍的主官統(tǒng)領(lǐng)全軍搞那么大戰(zhàn)役?他們下面不動手腳才怪呢。就算是瑋然也不成。你既然去不了,自然只能我去。”
“哦?葉帥要親自出馬了嗎?”戴云并不擔(dān)憂葉韜會有什么兇險,反而是有些興奮。的確,空中有飛艇,地面有那些裝備精良訓(xùn)練有素,從來不曾讓人失望的斥候騎兵,葉韜身邊又必然有那支以一當(dāng)十都能夠輕松應(yīng)付的衛(wèi)隊,想要碰到什么狀況都難。戴云雖然自己就極為出色,但一個小女子心目中,畢竟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能夠在所有方面都比自己強。而葉韜,雖然絕大部分方面都讓人敬服,但就是不怎么愛打仗。“那套盔甲,你都多久沒穿過了?”
戴云的下巴枕在了葉韜肩頭,她輕輕環(huán)住了葉韜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背上。葉韜的盔甲和她自己的盔甲一起,從來就是放在架子上,放在進行軍事會議的房間或者帳篷里,以顯示云州經(jīng)略使作為云州最高軍政領(lǐng)袖的權(quán)威之存在。現(xiàn)在,葉韜的盔甲就在他們身后。
“試試?”葉韜隨口問道。
“好啊。”戴云站了起來。看著葉韜緊張地要托起自己,似乎是怕自己動作太猛烈了會傷到孩子的那份小心勁,戴云微微一笑。她幫著葉韜將盔甲一件件地披在身上,扣好一個個鏈。當(dāng)扣上半身胸甲的最后一個鏈之后,戴云忽然發(fā)現(xiàn),原先胸甲在腰部空出兩指空間以方便活動的,現(xiàn)在剩下了不到一指寬度。“葉帥,您胖了。”戴云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