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靳老爺子走,就只能留在陸家?!标懻鹛炜粗鶡粽f道,眼神里有警告的意味——靳燈,你媽媽可還在我手上。
靳燈暗暗地捏緊拳頭,她真的看不懂陸震天到底要做什么,為什么非要將她困在陸家。如果說是想認她這個女兒,她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陸震天畢竟還是陸家的一家之主,靳老爺子說起來,也只是個外人罷了。
靳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看著小陸和別的女孩子手牽著手,站在自己面前,換誰都沒辦法不生氣,還繼續(xù)待在這兒。陸董,這可不能怪我們家丫頭?!?
“靳老您放心,靳燈是我認定了的兒媳婦的人選,不管怎么樣,她的身份都是不會變的?!标懻鹛觳[著眼睛,不容置喙的說道。
靳燈氣的渾身發(fā)抖,直接說道:“您的意思就是,我不要在意我最后是和誰結(jié)婚的,我只要知道這個人一定是陸家的人?如果我說不呢?”
“靳燈,如果你不想再待在鄴城,待在陸家,你大可跟著靳老爺子一起回靳家,你去嗎?”陸震天看著靳燈說道。
靳燈瞪著陸震天,陸震天明明知道自己的媽媽在他的手上,自己就不會亂跑,卻還不肯退讓,把自己拴在陸家。
以前還好,只有陸寧夏和陸云雨倆個人,靳燈還能勉強應(yīng)付過來,現(xiàn)在事情鬧成這樣,如果還住在陸家,陳琦秋能放過她?
想到這里,靳燈也是心煩,她什么都沒做,就想安安靜靜的呆在陸家,等著媽媽的身體好一些了然后帶著媽媽離開。為什么陸寧夏和陸云雨就非要來找自己麻煩?而且陸云雨她也能理解,她喜歡陸晟,陸家誰人不知?
但是陸寧夏針對自己,靳燈真的就是一萬個想不通了。按理說,陸寧夏已經(jīng)得到了魯賓漢,已經(jīng)是她們倆之間的贏家了,為什么還要咬著她不放呢?
“好了,我也覺得靳燈已經(jīng)不適合繼續(xù)呆在陸家了。陸董,看在我的面子上,讓靳燈獨立的住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人手保護她的?!苯蠣斪涌粗鴤z人針鋒相對,出來解圍說道,“為了不引起外面的猜測,衍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靳燈以后每個周末需要回陸家?!?
這眾人還在說這個的時候,陳琦秋仿佛如夢初醒的大笑起來。
“你們都是好狠的心啊!我的兒子,現(xiàn)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而且生死不明,你們卻在爭論該怎么去安排一個臭丫頭!哈哈哈!這家沒救了!”
“閉嘴!”陸震天大聲呵斥道。
但是陳琦秋像是已經(jīng)瘋了一樣,坐在地上大笑。
陸震天看著霍域,說道:“霍總,不管怎么說,陸云飛現(xiàn)在還是我們陸家的人,萬一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處理,不如告知我具體位置,我去把人帶回來。”
“靳燈,你怎么說?”霍域卻回頭看著靳燈說道。
靳燈看著霍域,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向陸震天說道:“陸董,人在哪兒可以告訴你,但是前提是我要搬出去。我們各退一步,按照靳爺爺說得,我周末再回來住。”
陸震天盯著靳燈看了一會兒,眼神對撞,過了好一會兒
,終于咬牙,妥協(xié)了。
不管怎么說,陸云飛名義上都還是陸家的孩子,就算是死了,也得把尸體弄回來。
陸云飛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而那個玩意兒,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陸家的傭人把那片廢墟里里外外翻了無數(shù)次,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靳燈也得償所愿的搬進了那個小房子里。
霍域倦坐在客廳的小桌子邊,等著靳燈過來。
沒一會兒,靳燈端著倆碗冒著熱氣的蛋炒飯過來,放在霍域面前。
“拿手好菜,你試試。”靳燈帶著一點得意的說。
霍域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飯,笑著說道:“你確定這是拿手好菜?”
靳燈撇撇嘴,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就會做這個!怎么?你不想吃?”
“我陪你打掃,搬家,折騰了一天,這就是我的犒勞品?”霍域吃了一口蛋炒飯,笑著說道,“嗯,味道是真的還不錯?!?
在靳燈和霍域窩在靳燈的小家里吃飯的時候,靳老爺子也終于回到了靳家在鄴城的老宅。
管家擔心靳老爺子的身體,一臉擔憂的說道:“老爺,您還好嗎?”
靳老爺子閉著眼睛,點點頭,緩緩地說道:“吩咐下去,好好照看靳燈吧,是如歌的孩子,不會錯的。?!?
“您……怎么能肯定?”管家問道。
“那雙眼睛,她一模一樣?!苯蠣斪游⑽⒌皖^,沉吟道,“太像了,那模子,真的和她媽媽那時候一模一樣?!?
管家一愣,說道:“老爺,都那么多年了……”
然而管家話還沒說完,就被靳老爺子打斷。
“不會錯的,錯不了的?!苯蠣斪诱f著,眼睛變得濕潤。
管家不禁嘆了口氣,“老爺,這些年了,您如果想小姐的話,大可去找到小姐,為何……”
“她的性子我能不了解?那件事就是她心里過不去的坎,她不會回來的,我就算是找到她,也只會打亂她現(xiàn)在的生活,讓她過得不舒坦。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什么都不知道?!苯蠣斪拥难劾锶锹淠?,其實他早就原諒自己的女兒了,但是有些傷痕已經(jīng)形成,就無法挽救了。
原本的靳家幸福美滿,靳老爺子和夫人老來得子,生下靳如歌。作為靳家的掌上明珠,靳如歌小時候還很聽話,但是等到了青春叛離期,靳如歌開始變得叛逆起來。、
那時候的靳家正在上升期,靳老爺子沒有時間去管靳如歌的事情,都是靳如歌的媽媽在操心靳如歌的事情。
但是靳老爺子在闖天下的時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本來吩咐讓家里的人不要外出,但是靳如歌偷偷溜出門和一群朋友出去玩。
對方?jīng)]有想到靳如歌的心這么大,完全沒有監(jiān)視靳如歌的行蹤,但是靳家人不知道,心急如焚,靳母焦急難忍,私自出門去找靳如歌。
這一去,就再也沒能回來。
三天之后,靳如歌回家,看見的卻是母親的靈堂。
被靳老爺子大打一頓之后,拖著一身的傷,離開了靳家,再也沒回來過。
后來靳老爺子消氣了,去找過靳如歌,但是靳如歌卻說,如果靳老爺子還來找她,她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經(jīng)不配做靳家人了。
后來,靳老爺子也只是輾轉(zhuǎn)知道她生了一個女兒,在鄴城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既然這樣,靳老爺子更加不會去打擾靳如歌了。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即便是當年做的事情再錯,也是他自己得罪人在前,不是靳如歌的問題。而且這世上,大多只有不能原諒父母的兒女,哪有不能原諒子女的父母。
后來,靳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一直養(yǎng)著身體,直到那天,管家無意間看到了關(guān)于靳燈的報道。
那張臉,引起了管家的主意,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下意識的想到了什么,所以才到了鄴城。
本來以為會看見幾十年未見的女兒,但是接觸了陸震天才知道,靳如歌是未婚生女,一年前還失蹤了,并且把女兒托付給了他。
也正是因為陸震天對靳如歌的情誼,才讓靳燈成為了陸家未過門的兒媳婦。
“那您為何不讓靳燈陪著您回來?靳燈在陸家,明顯很不開心,那一家子,亂七八糟的?!惫芗乙贿厡⑹种械乃庍f給靳老爺子,一邊問道。
靳老爺子搖了搖頭,“和她媽媽一樣的性格,她現(xiàn)在要留在陸家一定有她的原因,我不想給她壓力,最后讓她和她媽媽一樣,完全離開我身邊。”
“老爺……可是您的身體……”
“沒事,現(xiàn)在也能吊著一條命?!闭f到這里,靳老爺子甩了甩手,示意自己累了。
……
在鄴城中心醫(yī)院的一個隱蔽的VIP病房里,一個大約不到四十歲的女人躺在病床上。
夕陽的陽光灑到她的身上,看著溫柔又安順,可是近了看,卻能發(fā)現(xiàn)女人的眉目是皺著的。
顯然,她在睡夢里,身體也并不舒服。
陸震天推門走進來,看著床上已經(jīng)僅剩少許生氣的人,原本凌厲的眉目,霎時間弱了幾分。
有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黯淡在眼底流轉(zhuǎn),陸震天走到靳如歌的病床邊坐下,面無表情的握住了靳如歌的手。
“你爹回去了,他身體看著是越來越不行了,好幾次看他咳嗽,都跟要咳死似的,你要是看到這一幕,是心痛呢還是開心?”
“我還記得你以前最早的時候跟我講,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爹的?!标懻鹛煺f道這里,腦子里卻圖然浮現(xiàn)出第一次見到靳如歌的樣子。
她畫著一張看不出五官的臉,一頭五顏六色的爆炸頭,纖細高挑的個子,拉著他的領(lǐng)帶,笑的張狂,“小帥哥,擼,點米青子給我用用唄?”
陸震天心神一震,過了半響,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一瞬,因為自己握的太緊,靳如歌的手背已經(jīng)徹底被自己捏在了手心里。
他自己看著都還能感覺到自己那一瞬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陸震天趕緊松開了靳如歌的手,“痛了吧,是我不小心,沒有下次了,如歌,你不要生氣?!?
如歌,你不要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