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的一角,篝火的火光照亮了布日古德嚴肅的神情。
“那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孩子,薩滿說他感受不到他的生命氣息。”
“哪一個孩子?老布日古德!”
“就是我第一次見到的。”
“張羽?”
“也許沒錯,張良,我不知道你當初在洞穴裡經歷了什麼,但是你要小心沒有靈魂的人。老人常說沒有靈魂的人可以使人墮落,讓人經受折磨。”
張良沒有作答,眼前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他不能草草做出判定。
祭火的儀式進行到了深夜,期間瞎子唱了首他特別拿手的歌曲。大家紛紛叫好,就連巴圖那個老嚴肅也不得不微笑了。張良一直撓著腦袋,思考著關於當初在洞穴的事情。楊珊珊在晚宴中一直看著心不在焉的張良,女人的感覺都很靈,楊珊珊覺得他們剛平靜下來的生活會被打翻。
果不其然,草原上來了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一個男子。令張良奇怪的是,這個人的面孔竟有些眼熟。他覺得這個人在見到他時也略微有些吃驚,但他依然恭恭敬敬地跟楊老闆打了個招呼。這人身材高大,金色頭髮,臉色蒼白,臉旁消瘦,看上去有點賊眉鼠眼。張良尋思著以前可能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楊老闆很快將其單獨邀請到一個蒙古包裡,張良聽布日古德說那人是楊老闆一個好朋友,就是他當初在八白山的一個小山丘裡發現了他們,及時救了他們的人。張良很快也打消了思索的念頭,也許是當初救他的時候留下的印象。
布日古德說今天邀請大家去騎馬,他會教導大家如何騎馬。楊珊珊和張羽拒絕了,張良和瞎子躍躍欲試。
大草原上,張良眼前的駿馬爭相嘶叫著。每一匹野馬前世都是一位善戰的將軍,那種氣宇軒昂的氣勢在他們踢踏草原那一刻便開始了。生活在草原的人們和馬是親密的夥伴,一起保護著牛羊和他們的山河。
除了馬,坐在一旁圍觀的張羽還討論到了狼。
張羽說他看過一本書記載著狼是蒙古人的圖騰,布日古德笑了笑。
“孩子,狼對我們來說只是畜生,他們只要不破壞我們的牛羊,我們也不傷害他們,你們漢族人總是曲解我們的文化和信仰。”
布日古德還告訴張羽、張良他們,一般情況下爲了避免狼災,他們會把狼崽交給馬倌,讓他把它帶到遠遠的地方扔掉,這樣狼羣會去很遠的地方找它,暫時不會來禍害。他們蒙古人也不會像張羽所說那樣把狼崽摔掉,他們不會那麼做。
很快,兩個年輕人就學會在草原上奔馳,大聲喧囂著屬於他們的青春。
布日古德教導張良和瞎子,堅決不能從右側下馬,那是一種忌諱。因爲蒙古人從來不會從右側下馬,那還是一種恥辱,只有囚犯和俘虜纔會從右側下馬。可以說這也是蒙古人長生天信仰內容的一部分。
布日古德告訴大家,蒙古人很少清洗自己的衣服,往往是穿髒了再換一件新的。那是因爲對“長生天“的信仰,使他們的母親極其反對經常把衣服洗淨。衣服太舊了,母親、姐姐們就會做新的給他們換上。於是就有了宋代漢族史學家對他們的記載。在史學家的記錄中是這樣描述的:在中國北方,有一羣野蠻的腥羶之幫。意思就是說蒙古人又腥又臭不講衛生。所以他們被這類史學家定義爲野蠻人。瞎子隨意吐槽了一下,說很多知識還是自己實踐得來的好。
張良卻看著遼闊的草原,越發的想念當初那個教導過自己的女人——母親
往後的日子裡,無非是張良和瞎子打嘴仗,大家不約而同的沒有提到關於在洞穴裡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沒有經歷過似得。就連張羽也沒有提到過,雖然他逐漸變的不善言辭。
但是該來的總會來,那日張良出去小便,恰巧聽見楊老闆和一個人在說話,他不能肯定那個人是什麼國籍。他猜測,有可能是美國人、英國人,甚至有可能是俄羅斯人。
他從蒙古包外面的燈影來看,那外國人孔武有力的身軀顯然不是白天他見到的那一個。
想必應該是另外一個人,張良小心謹慎地蹲坐在蒙古包外的一草堆後面,剛好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的對話很輕,不易聽清楚。但是大概內容張良還是能聽懂,他記得楊老闆和對方正在談論有關“旅行者”的事情,他可以清楚的聽到以下內容:
“楊老闆,關於那孩子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這種事情沒得商量。”
“楊老闆!當初是你和他背叛了我們,現在你可要想清楚。”
“想清楚什麼?難道要我們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什麼是家破人亡;我們已經和當地**簽署了合約,只要你不同意讓他們參加旅行者,你們的**就會強制拆遷你的醫院,強制徵收你們的賦稅!”
“我和征服有合同和協約。”
“放心!楊老闆,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古話叫什麼‘不打毫無準備的仗’,**的違約金我們來交!”
“你!別欺人太甚!”
“楊老闆,三天內給我答覆,如果同意,我們將取消和**的合作。並且提供資金供他們去參加旅行者的學習;如果不同意,那就別怪我們沒有給你給過機會。”
那男子說完便掀開門簾匆匆離開,張良從狹窄的縫隙中朝那男子看去,那男子貌似戴著白色的面具。等楊老闆關掉了蒙古包的燈,張良才悄聲地回到了蒙古包。
“你剛纔幹什麼去了?”瞎子睡眼朦朧的看著張良。
“拉尿!”
“什麼玩意?”
“撒尿!”張良被自己的慌張逗笑了,可能此刻他更多的是想知道那個“旅行者”是什麼,還有那神秘的面具男。
【註解:有些人會感到奇怪,甚至認爲蒙古人封建和腐朽。在此引用喇西道爾吉的觀點可以對這個樸素的風俗作出解釋,甚至也講給那些不明真相的年輕的蒙古族人。“遊牧民族被世界史綱歸類爲騎馬民族,這是根據一系列的生活因素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