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也白看了看韓睿，問：“你會畫畫”

韓睿一愣，我不是畫過你嗎這都能忘了我在你的世界里就這么沒存在感韓睿撇撇嘴，點點頭。

顧也白打開辦公室里的書柜，翻找了好半天，翻出一沓宣紙，又找了找，找出一個墨盒、兩支舊舊的毛筆和一瓶看起來剩下沒多少的墨水。韓睿不解地看著顧也白把這些東西一件一件擺到桌子上。

顧也白一回頭，正對上韓睿不解的目光，沖韓睿做了個請的手勢。

韓睿夸張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干嗎”

“幫我畫張畫。”邊說，顧也白邊轉過頭扭開墨水瓶正往墨盒里倒。

韓睿夸張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地問：“你說的是我啊”你在哪兒打聽到的消息，被坑了吧你韓睿腹誹。

顧也白似乎微微點了點頭：“對啊。”

好吧，你自己這么不知趣，也怨不得我了。雖然這樣想了，韓睿還是覺得很遺憾。沒辦法，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有這樣一些人，讓你覺得達不到他的預期簡直就是自己的錯。

韓睿狠狠心，還是實話實說：“我不會”

“嗯。”顧也白很輕地應了一聲，已經站在鋪好的宣紙前端詳著了。雖然韓睿沒有學過國畫，可好歹都是畫畫，跟漫畫、素描還是沒有差太多的，韓睿基本可以斷定，他在構圖。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會兒，顧也白微蹙的眉頭舒展開，唇角似乎也有了微揚的弧度，再看向韓睿的目光溫和了許多：“想學嗎”

韓睿一下子有些懵，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對上顧也白詢問的目光，韓睿還是點了點頭。

顧也白唇畔綻開一抹和煦的笑，遞過毛筆來，示意韓睿跟著他做。顧也白將自己的筆尖輕輕浸入墨盒，看著墨水浸入毛筆，入了大約四五分，將毛筆在墨盒邊緣蕩了蕩，拿了出來。韓睿像模像樣地學著，只是，自己拎出來的毛筆怎么好像墨水很飽滿的樣子韓睿看看自己的毛筆，看看顧也白的毛筆，真的不一樣偷眼看顧也白，他似乎有點皺眉，但是表情還是不錯的。韓睿看了看自己的毛筆，顧也白會意，接過來在墨盒邊上抹了抹，遞回來的時候說：“你剛剛浸入得太多，四五分就好。”

韓睿點點頭。

顧也白拿出兩張宣紙和兩摞報紙，把宣紙墊好，對韓睿說：“看我。”接下來，韓睿真的算是目瞪口呆了。只見他一只手，一支筆，在宣紙上方漂移翻飛，橫橫豎豎地幾筆過去，小片竹林就躍然紙上了，韓睿的一句夸獎還沒來得及出口，顧也白的筆鋒又移到了竹林上方，他似乎只是用筆描摹了兩條并不算直的豎線，可當他在兩條豎線之間又加了幾條曲線和橢圓，曲徑通幽的小溪似乎就帶著“叮咚叮咚”的響聲歡快地穿過竹林了。韓睿簡直被他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的繪畫驚呆了，等到回過神來，顧也白已經放下毛筆，一臉玩笑地看著韓睿了。

韓睿低頭再看畫，連詞都題好了：

淡煙古墨縱橫

寫出此君半面

該烙印的地方，韓睿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g。這是韓睿第一次見到他毛筆的簽名，比起鉛筆來，少了幾分飄逸，卻多了幾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