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悄無聲息的肉身,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就連那無神的雙眸,也是驀地掙了開來,仿佛一道閃電掠過瞳孔,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木炷為了與易天簽訂靈魂契約,竟是硬生生地敲破了他的極限,一時之間掘出了他的潛力股。
逐漸地,木炷的眉心突然開始蠕動起來,仿佛那片皮肉里面,有一個小蟲子在蠕動似的,顯得端是詭異。
蠕動越來越劇烈,以至于木炷的眉心的皮肉都開始泛起了皺紋,木炷的臉色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不難看出,他正在承受著莫大的苦楚。
與此同時,之前安于平淡的易天,也是不再甘于平靜,也是開始為接下來的靈魂契約做起了準(zhǔn)備。
淡淡地神識之力驟然擴張,如同海浪般波波來襲,木炷控制著自己的精神力,一點一點地把眉心的精血往體外bi去,絲毫不顧靈魂上的疼痛,也絲毫管不了肉身內(nèi)的匱乏,因為這些,他只能無奈地默默承受。
木炷此刻多么地希望,能夠在他的意識終端按上一個開關(guān),讓他可以隨時控制意識的連斷。那樣的話,他肯定會斬斷意識的連接,因為他此時承受的苦楚實在是太過尖銳、太過傷人了。
“伸開你的右手,我要出去了。”易天低沉的聲音悄然響起。
木炷下意識地伸出了右手,顫抖的右手里一個金光閃閃的碑影,碑影中浮現(xiàn)出一張神情肅穆的娃娃臉。
易天心中一動,木炷手心中的碑影竟是開始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金光越來越強盛,愈來愈耀眼,讓木炷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一股滾燙的熱流從手心淌流而過,木炷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東西正在從自己的手心溜走。
與易天的聯(lián)系也在緩緩地削弱,血契解除后,方能簽訂靈魂契約,看來易天是在解除著他與木炷之間的血契。
一滴殷紅的精血,閃動著醉人的桃紅色光芒,從木炷的眉心靜默地飛出,并且開始在木炷的眉心前
不停地顫抖,好像是在向木炷訴說著什么,又好像是在為自己脫離了木炷的肉身,而感到慶幸。
木炷心神一驚,他感到,他與易天的聯(lián)系徹底地斷了,手中也沒有了那種溫?zé)岬母杏X。木炷如果能夠睜開眼睛看的話,他就會發(fā)現(xiàn),此時他右手手心的傳承碑的碑影,也是消失了。
血契中斷之后,木炷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加疲累了。仿若一種無形的氣力被殘酷地剝奪,讓本來就不堪重負(fù)的木炷感到了一陣眩暈。
然而,木炷又怎么能夠讓自己眩暈過去,三滴精血如今才凝出一滴,他還要凝結(jié)出兩滴精血,才能達(dá)到締結(jié)靈魂契約的條件呢。
心一狠,木炷冒著眩暈過去的危險,竟是又開始凝出自己的精血來。
兩滴精血幾乎不分先后,從木炷的體內(nèi)噴涌而出,與第一滴鮮血交匯在一起,顯得耀眼奪目而又詭異莫測。
木炷感覺到雙眸黯淡,意識也開始如同風(fēng)沙般,隨著兩滴精血的失去,緩緩地沉寂,木炷居然就那樣昏了過去。
好在木炷胸前的決印都有了自己的意識,否則木炷的昏迷,還真地有可能導(dǎo)致前功盡棄呢。
巨大的碑影鋪天蓋地,比在傳承之地的時候更加龐大了,籠罩在木炷的周身,直接把木炷的身體掩映在了一片虛影中。
“不好,木炷居然失去了意志,看來這靈魂血契需要我來締結(jié)了!”虛影一陣抖動,無悲無喜地聲音驟然響起。
易天看到木炷突然昏迷了,心中非常焦急,不得不出手凝煉起木炷眉心前的精血來。
一團(tuán)火焰騰地一聲,在巨大的碑影中升騰,隨之又向木炷的眉心前流竄而去。雖然火焰飛過的路線中,空氣被炙熱的火焰灼燒的抖動起來,但是火焰外的溫度卻是沒有多少波及,從這一點不難看出,易天對火焰的控制,甚至比木炷都要強上幾分。
淺紫色的火焰中間,隱隱還有電蛇抖動,讓人感到心驚膽顫的同時,又不由得發(fā)出
對它的美麗的溢美之詞。
如同一頭饑餓的上古饕餮,淺紫色的火焰直接把那三滴精血給吞噬了,絲毫不顧精血的劇烈抖動,淺紫色的火焰仿佛有著無盡的靈性,熊熊地灼燒著精血上的雜質(zhì),凝煉著精血中的精髓。
紫火升騰,如若紫花絢爛;電蛇蠕動,恰如雷電行空,精血沸騰,好像臘冬梅紅。
美輪美奐的美麗之中,是驚心動魄的能量,周圍的空氣滋滋作響,看來也是受到了紫火的烤燒。
由于木炷鍛煉身體的緣故,連帶著他體內(nèi)的精血,也是有些頑固,在紫火的烤燒下,竟是沒有一點動靜。
“木炷的精血都這么穩(wěn)固了,我還真沒有想到呢。”易天輕嘆一聲,同時又凝出了一道神識。
無形的神念,鉆入了有形的火焰,那火焰仿佛是被扔進(jìn)了鞭炮似的,騰地一聲炸裂開來,越發(fā)燒的洶涌猛烈了。
在這般炙熱的燒烤下,那三滴精血終于忍受不住了,開始緩緩地蒸騰出淡淡的黑色雜質(zhì)。
黑色雜質(zhì)剛一出現(xiàn),就被洶涌猛烈的紫火給燒的直接氣化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那三滴精血竟是變得有些晶瑩起來,顏色也是愈發(fā)的殷紅了,仿佛是被濃縮了似的,顯得更加凝實。
易天心神一動,那淺紫色的洶涌猛烈的火焰居然驟然就消失了,徒留三滴被凝煉過的精血,靜默地懸浮在木炷的眉心前。
“木炷,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易天在心中一陣怒喝,調(diào)動起自己強大的神識,欲要接著凝煉決印。
然而,讓易天驚駭?shù)氖虑橥蝗话l(fā)生了,那三滴精血竟是在沒有他的下控制下,開始緩緩地蠕動起來。
“這怎么可能,難道木炷在其中放入了神識,但是這太懸了吧,畢竟之前木炷也是殫精竭慮、接近昏迷了啊?”易天止不住地驚呼起來,完全沒有想到木炷居然還有精力,往精血中注入神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