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炷感到自己的神識之體正在變得冰涼起來,一股難以忍受的刺骨裂魂的寒冷快要把他的魂珠給凍碎了。
然而他卻是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就那樣靜默地看著張牙舞爪的黑絲網(wǎng)散發(fā)著奇寒無比的能量,一點一點地向他的魂珠挪移而去。木炷仿若一個旁觀者一樣,注視著這一切,想要阻止,卻是鼓不起一絲一毫的心力。
在夢中丟失了自己的母親,在現(xiàn)實中又陷入了黑絲網(wǎng)的挑釁,木炷真可謂是兩面受敵,無暇顧自。
但是如果木炷能夠保持著那古井不波的寂滅心態(tài),把所有的一切都看成是一種虛幻的存在,當(dāng)成是自己的妄念所生,并且堅定自己心中一直堅定的想要自己親手報仇雪恨、馳騁天下的信念,無論是噩夢還是黑絲網(wǎng)的挑釁都是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的。
然而,木炷由于多天以來的精神的高度集中,自從一睡著便是已經(jīng)陷入了無知無覺的狀態(tài)中,早就忘記了自己的性命還在時刻遭受著黑絲網(wǎng)的威脅。
再者,木炷第一次夢見母親,正在沉浸在母親帶給自己的溫暖和親情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由母親的懷抱跌向了奇黑無比、不知深淺的深淵,這前后兩種截然不同的夢境所造成的劇烈反差讓木炷的最后神識之中最后繃緊的那根心弦最終崩斷,以至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險境。
黑絲網(wǎng)興奮地想要咆哮起來似的,顫抖著向木炷的魂珠緩緩地蔓延。那些黑絲經(jīng)過的木炷的神識之海的區(qū)域竟是結(jié)出了層層蓬勃的霜霧,這霜霧增積著,擴散著,仿若是一個生命體會成長似的。
吸收著黑絲網(wǎng)提供的源源不斷的陰寒之力,激蕩著木炷那還不曾造就的完好的神識之體,霜霧竟是慢慢地凝聚成了木炷的臉型,看來好像是正在為奪舍木炷的魂珠做著什么準備似的。
黑絲網(wǎng)是聰明的,竟然知道應(yīng)付龍九天來。心想自己如果奪舍成功后,仍舊以這副面孔出現(xiàn),其他人應(yīng)該是無法察覺的。
“象種”黑絲網(wǎng)仿若是知道魂珠是控制木炷神識的關(guān)鍵,一點一滴地陰寒之氣,向木炷神識之海正中央的魂珠張揚而去。但是黑絲網(wǎng)并不敢把自己的觸手碰挨到木炷的魂珠,因為它清楚地記得首次與木炷交鋒時,木炷就是憑借著魂珠與它相抵抗的。
想想當(dāng)時木炷的魂珠中冒透出的堅定
的把自己驅(qū)逐出體外的信念,黑絲網(wǎng)依然心中一陣后怕。這兩者都是神識,神識的強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就是信念的強弱。
然而黑絲網(wǎng)在木炷神識之海中的魂珠的周圍一再地挑釁,散發(fā)出寒氣對木炷的魂珠造成侵犯,那魂珠竟是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黑絲網(wǎng)就像很久以前在四川捕食技窮的毛驢的老虎一般,逐漸失去了試探的興趣,快要不顧一切地沖上來,把木炷的魂珠給蹂躪一番,進而達到反噬木炷的目的。
就在木炷命懸一線、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地獄的時候,龍九天從山腹中終于趕回來了。然而還來不及歇息,望向木炷藏身之處的石壁的龍九天的芝麻大的神識之眼驀地一縮,淡淡的熒光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是足以把他因擔(dān)心木炷的心神灼燒的絞痛起來。
龍九天心想,是不是自己已經(jīng)來晚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木炷遇到了難以抵抗的危險,天龍玉是斷不會以這種方式向自己報警的,因為天龍玉保護木炷還來不及,又怎么會這么莽撞的在自己不在的情況下肆意地引起別人的注意。
既然天龍玉還安好,說明并不是有人次闖入過,唯一的可能就是木炷神識之海中的“象種”提前發(fā)作了。龍九天邊想邊向木炷所在的石壁飛馳而去,心想木炷又怎么可能阻擋住“象種”的入侵,多半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九死,至于這一生還有沒有,龍九天心底也是沒有一點底。
龍九天在離天龍玉藏身的石壁還有一丈來遠的時候,驀地幻化成了一股白霧,夾雜著兩個玉瓶向天龍玉疾沖而去,那兩個玉瓶里裝的正是斷靈草和寒冰蟬。
已經(jīng)來不及考慮了,甚至連木炷的現(xiàn)況都沒有來得及查看,龍九天就直接把裝著斷靈草的玉瓶的玉塞給拔仍在一旁,倒出了一團毛線團團似的斷靈草。龍九天那虛幻的手指急速地在空中一陣看似雜亂實則又有規(guī)律可循的勾畫,一根斷靈草的葉子便向木炷的神識之體中激射而去。
就在那斷靈草挨著木炷的神識之體中的時候,竟是硬生生地緩下了前沖的速度,緩緩地旋轉(zhuǎn)起來,旋轉(zhuǎn)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顫抖著,搖擺著,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地向木炷的神識之體中鉆去。
龍九天又是一陣指印虛勾,一縷龍九天的神識之體所幻化的白霧驀地燃燒起來。白霧散發(fā)的火焰并不是通紅的俗世之火的
顏色,而是如同幽靈之火似的藍盈盈的火芒,雖說是火,卻是好像時刻在散發(fā)著寒氣。
來不及按照常規(guī)之法為木炷煉制斷靈紗衣的龍九天竟然是直接燃燒了自己的靈魂之火,并且直接把煉制斷靈紗衣的主材料斷靈草提前打進了木炷的神識之體,顯然是直接準備在木炷的神識之海中把“象種”給困纏住,封印住。
雖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瘋狂,恐怕即便是木炷的爺爺木凌風(fēng)也很難說會贊同自己的做法,然而關(guān)心木炷的龍九天同時也知道木炷已經(jīng)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冒險一試,或許還有讓木炷生還的可能。
隨著第一根斷靈草一點一絲地逐漸進入了木炷的神識之體,第二根,第三根,一根根的斷靈草的線狀葉子陸陸續(xù)續(xù)地有條不紊地按照第一條鉆入的情狀鉆入了木炷的神識之體,這所有的斷靈草的線狀葉子竟是按照同一條路徑進入木炷的神識之體的,著實讓人不得不佩服龍九天在控神上的造詣。
斷靈草進入木炷的神識之體后,就被附著在其上的神識之火融化了,如同鐵液一般悄悄地向木炷的神識之海中緩緩流去。原來龍九天的神識之火并不是斷靈草未進入木炷的神識之體時就附著在斷靈草上的,而是等到斷靈草進入木炷的神識之體的瞬間攀附著還**在木炷神識之體之外的那部分葉子,逐漸進入木炷的神識之體,之后才在木炷的神識之體中把那斷靈草的葉子給融化成**的。
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龍九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這項艱巨無比的任務(wù),一旦斷靈紗衣還沒有煉制好,而自己卻因為燃盡靈魂而死,可就得不償失了。
到那時,無論是木炷還是自己,恐怕都免不了遭受“象種”蹂躪的命運。
因此,龍九天讓靈魂進入木炷的神識之體中再燃燒,以免靈魂之火的熱量散失,盡量讓用自己的靈魂所燃燒而成的火焰的熱量的每一分都用在刀刃上。
斷靈草幻化而成的鐵液般的縷縷晶瑩在木炷的神識之體內(nèi)緩緩蠕動,由于神識之體不同于肉體,沒有經(jīng)脈,所以這**只能逐漸地通過擴散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在龍九天的*控下向木炷的神識之海涌淌而去,就像在人體細胞間相互交換的水分和養(yǎng)分,靜默地進行著,想要盡快地抵達木炷的神識之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