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對頭氣呼呼地走后, 寧彩星才正正經經地跟洛瑾他們道歉:“方才對不住了,我未料到她惱羞成怒竟想要害人。今日多謝你們幫忙,往后你們有什么需要, 只管和我說, 能幫上的一定不吝嗇。”
不再是之前高傲的模樣, 此時誠意十足。
“表姐你是該好好感謝鄧姐姐他們呢。”盧玉思挽著寧彩星的手。笑嘻嘻地道。
“知道了, 小鬼頭。”寧彩星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他們一回去, 就有豐盛的午餐等著他們。原來寧彩星早就有交代,無論今日是否能贏,午飯必須做得像樣。
飯后
“寧姑娘, 實不相瞞,我們如此執著于想要知道那些布料來源, 是想找到做布的材料。我們偶然得知你們高昌有一種叫白疊子的植物, 制作出來的布料手感舒適, 且成本比絲綢等低,有意想尋到這植物來種植。”
洛瑾見寧彩星也不是小氣之人, 將實情說出來。況且他此時說謊,寧彩星那里也未必猜不出來。
果然如此,寧彩星想。她也是前段時間才得知這種布料的存在,考慮到其中的價值,她也花費了許多心思, 將懂得種植白疊子且會制作布料的那幾戶人家挖了過來。沒想到才這么點時間, 竟是有人找上門來。
她本來是大撒不只自己家生產這種布料, 然后拿出去販賣, 奇貨可居定能收益不少。只是如今她倒是改主意了, 既然連大武國都有人知道了,那他們高昌國過不久應該也會都知道。若是如此, 倒不如她將白疊子制布一事告知官府,賣他們一個好。
她笑了笑,說:“原來如此。我也是前段時間才得知有一處居民制作出來的布與別的不同,大概了解一下才得知這種布料的做法不算難。為此我還雇了幾戶村民到我的莊子上干活,讓他們專門負責白疊子種植一事。”
頓了一下,又說:“從白疊子的種植到布料的形成,你們肯定一時半會兒無法掌握。但你們大武國離這里遠,我想他們應該都不大愿意離開故土的。好在其中有一對夫妻無兒無女的,沒什么牽掛,最在意的應當就是老有所依了。如果你能幫他們解決,估計會愿意跟你們走。”
“真的!”洛瑾簡直是喜出望外,沒想到寧彩星最初看著有些盛氣凌人,這會兒倒能替他們著想。
“今日累了,明日我帶你們去見那對夫婦。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次日一早,寧彩星果然沒有食言,直接將洛瑾他們帶到那對夫婦面前。男的喚周志昂,妻張氏。看面相就是一對老實巴交的夫妻。
“周大叔,周大嬸,你們好。我們來自大武國,此次不遠千里而來是為了白疊子的事。我從寧小姐那里得知你們二位深諳此道,特意到此想請二位到我大武國傳授白疊子制布一事。不知二位怎么想?”
洛瑾在周志昂夫妻皺眉的同時又說:“我知二位故土難離。但我想,若是二位能將白疊子傳至我大武國,也算是功德一件。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們愿意奉養二位,你們大可到我們大武國終老。”
洛瑾仔細想過了,既然他們夫妻沒有人奉養,他就滿足他們。周數跟隨他這么多年,時常感慨沒有父母,他想當回孝子都沒有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讓他人周志昂夫妻做義父義母,想必他們雙方都會樂意的吧。他再送點銀錢給他們,讓他們不愁吃不愁穿,安安穩穩地度日。
周志昂夫妻倒是對洛瑾后面那段話很感興趣,要知道他們夫妻均無其他親族,還無兒無女,該憂慮的還是身后事。他們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洛瑾所說是否可信。于是拿眼看寧彩星,畢竟人是她帶過來的。
寧彩星將他們的猶豫看在眼里,說:“他們這是有求于你們呢,不敢對你們不好的,況且他們的人品還是可靠的。萬一到時候他們真過河拆橋,你就到官府告他們,說他們忘恩負義。我想他們應該也不愿意背負這沉重的輿論。”
之后洛瑾又鄭重地向他們表示,他們絕不是食言之小輩。最后周志昂夫妻同意跟隨洛瑾他們回去。
只是因為此時的棉花還未到結籽的時候,沒有種子他們也無法就此回去。于是只能暫時停留高昌,直到棉花第一茬可以收獲。
“阿潛,趁這次你可以提前先跟周大叔他們學習學習,從種棉花到將棉花做成布,你都可以一一過個遍。”
“知道了,還用你交代。”
一日洛瑾閑著沒事,與彭央潛他們一起到田里幫忙給棉花除草。誰知一個不慎,洛瑾竟是扭傷了腳,最后還得靠彭央潛扶著回去。
夜間的時候,鄧柳玲幫洛瑾給扭傷的腳敷藥。鄧柳玲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洛瑾。
師妹就近在眼前,還這么仔仔細細地幫自己上藥。洛瑾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喉結隨之一動。心熱得發燙。
想說的話在喉里徘徊了好幾回,硬是沒有說出口。怎么辦,感覺自己越來越躁動了,又怕師妹拒絕。可是真的很難忍,畢竟美色當前,還是自己的未婚妻。
于是他試探道:“師妹,我們以后會是夫妻的吧?”
“嗯。”
“夫妻間應當相親相愛的,對吧?”
鄧柳玲看了洛瑾,他眼神有些閃爍,還有不明的意味在里頭。
‘相親相愛’這四個字讓鄧柳玲又想起上回洛瑾送的那幅竹編畫。里面的那兩個小人嘴對嘴,師兄說的也是相親相愛。這回肯定不是她想多了,師兄肯定是想暗示他也想和自己……嘴對嘴。
還有上次師兄在盧玉思面前親自己的額頭,如今看來絕對是故意的。簡直羞死個人!
怎么辦?師兄的暗示已經這么明顯了,而且肯定不是臨時起意。自己該不該如了他的意?可是這樣一來,自己是不是很不檢點?
她很糾結。
她確定自己很喜歡師兄,師兄應該也很喜歡她,他們兩情相悅。只是他們到底還未成親,有個什么親熱的舉動,在外人眼里他們就是有傷風化。
那在沒有外人知道的情況下,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避諱?
鄧柳玲想得多,臉上的神情也跟著多變,落在洛瑾眼里,弄得洛瑾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師妹?”洛瑾試著打斷鄧柳玲的思緒。
意識回籠,鄧柳玲的神色清明,盯著洛瑾看,問:“師兄想要我們跟那幅竹編畫上的小人一樣,對吧?”
鄧柳玲的話一下子就在洛瑾的心里炸開了,內心簡直要沸騰起來。師妹不是木頭人,她聽懂了自己的暗示,還這么明白地問出來。他,其實也很興奮,還有更多的是期待。當然還有小小的羞澀。
他忍著高興,羞赧地點點頭。
誰知他的頭一動,鄧柳玲就迅速地湊上來,兩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這是親上了?還是師妹自己主動的!
此時他已經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緊張是有的,興奮更多,還有……甜蜜,打心里的甜。
鄧柳玲的嘴唇碰到洛瑾的嘴唇后,她就愣住了。然后,沒有然后,她仿佛被定住了一樣。
洛瑾也發覺了,他微微抓住鄧柳玲的肩膀,動了一下嘴唇。這時鄧柳玲好像回過神一樣,身體有些顫抖,不知是害怕導致的還是緊張引起的,但她的嘴唇依舊沒有離開洛瑾的。
洛瑾仿佛受到了鼓舞,他先是抽出一只手,擋住了鄧柳玲的視線,然后閉上眼,試著動了動嘴唇。鄧柳玲也不自覺地模仿他。
可憐第一次接吻的洛瑾正打算學習電視里的,伸舌頭來個法式熱吻,鄧柳玲就突然離開,然后一頭栽進洛瑾的懷里。
從洛瑾的懷里傳來鄧柳玲嗡嗡的聲音:“師兄不可將此事說出去,否則……”否則什么,她沒有繼續說出去,因為她確定洛瑾聽得懂她話里的威脅。
洛瑾雙手抱住了她,他很享受此時鄧柳玲的依靠。
“放心,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怎么可能會說給旁人聽。”然后又賤兮兮地說:“師兄還想和師妹多來幾次呢。”
話剛落,就挨了鄧柳玲一拳。
到了這時,鄧柳玲還有點不敢相信竟是自己撲上去的。她是怎么厚著臉皮湊上去的,越想越羞。可是她又覺得甜甜的,甚至有些喜歡這種感覺。
難怪爹娘每次親嘴后都一臉幸福的樣子。
在洛瑾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鄧府和洛府都發生了不少事。柳氏和朱氏都平安順利地產下大胖小子。
洛瑜也在秋闈中高中狀元。
唯一讓人難過的便是謝婧早產,生下了一個瘦弱的男娃。男娃在出生一個半月的時候發了高燒,不小心夭折了。這是洛府盼了許久的嫡長曾孫,沒想到這么快就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