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塊發出了像石門一樣的響聲,扭動幾下,土牆慢慢陷了下去,整個平地像是之前的淤泥一樣下陷了,升到一截突然停止了。底下翻滾出一陣陣的煙塵。我這纔敢靠上前去,把玉佩取了出來。
“這是喇嘛們修的,”我刨著說,“只有藏傳佛教纔會用這種東西!”
“廢話。”維德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上前幫忙,“你見過哪個在別人家的院修廟啊。”
“那可不一定了,”我瞟了他一眼,“雀佔鳩巢的事情,我見得多了。”
“這塊東西你確定要帶走嗎?”我看著維德把這塊漢白玉放進自己的口袋裡,說。
“確定。”維德又白了我一眼,“見到好的東西,怎麼能不帶走呢?”
“別貪心。”我自顧自地看著他彎腰刨土,一字一詞地道:“我們中國講究‘月滿則虧’,凡事不要貪多。”
“知道了知道了。”維德還在往口袋裡塞著什麼東西,“囉嗦。”
我看著他彎腰刨背的樣子,也不說話了。
維德把漢白玉別在腰間,然後把那個沉甸甸的大口袋扛在了肩上,我看著底下有稀稀疏疏的土漏出來,他扛了一麻袋的土。
我靠近了他:“只帶了一塊玉?”
“廢話。”維德扭頭白了我一眼,然後仰頭挺胸地走道,“一般來講,我遇到這種情況,會把現場清理乾淨。以免留下禍患。”
我看了看他腰間的漢白玉隱隱露出黑色。“維德…有些東西建議還是不要帶,藏傳佛教,太邪門了。我們遇到這種東西都不敢要的。”
“咳知道了知道了囉嗦。”維德一扭身漢白玉別在了腰後,輕巧地玩弄了這塊玉說:“假如遇到我喜歡的東西不帶走,那麼我來這種地方,還有意義嗎?”
我看著他把玉一閃。默然道:“那隨你好了,玩出事來,可別怪我。”
維德輕巧地把袋子扛了下來,然後挖了個坑,把沙子埋好。我說:“你這是做什麼?”
維德一邊挖著一邊回答:“找個合適的地方處理了呀,難道我就要這麼一直扛著嗎?”
“這是我的習慣。”他輕快地把鐵鍬收起來。對我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根據我的經驗,這種機關濺起來的粉塵一般都是有毒的。”他環顧了四周道,“而我們還要在這裡長時間行走。如果把它挖起來了,它擴散得會少一些。”
“那你把它埋起來是什麼意思?”我坐著說。
“帶著這麼大一袋行動不方便哪,”他捻了一下布皮道,“你放心,這口袋很嚴實,不會有東西漏出來。而這裡土地已經很牢靠了。”他揮了一下鐵鍬,“埋在這裡,我覺得很安全。”
土質構造已經很緊密了麼?我踏了踏土地,已經很堅硬了,我環顧四周,土地與牆壁的磚瓦是牢牢砌在一起的。不留任何縫隙。我敲敲石壁,很清脆的響聲。我說:“你發現了麼,這裡的構造變了。”
“當然。”維德笑著道,他費力地把鐵鍬從牆壁與地底之間插了進去,勉強舀起了一把土來。“這裡構造…太緊了。”
“而之前的構造太疏送了。”我撫摸著被抖落的塵土說,擡起一雙清亮的眼睛,“維德,你似乎帶錯路了呢。”
“你是不是把我帶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維德轉了一下石壁,石壁像一扇被扭斷了螺釘的門一樣飛速扭動起來。“對,我帶錯路了。”他摸了摸頭髮道,“應該是兩條岔路,而我們走進了另一條岔路之中。”
他的眼仁瞬間變成了亮麗的雪白。他像轉動玩具似的把那扇門扭動了五六圈。我跟緊了說,“你是要使用魔法嗎?”
“不。”他在整個空間裡走了一圈。四周有緩緩的輕盈。“我是在想,我們怎麼出得去。”
我摸了一下額頭,“你的意思是,我們迷路了?”
“不算吧。情況沒這麼糟糕。”他摸著搖搖欲墜的巖塊道,無奈地說:“我們只是走入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
我用樹枝劃了一個圈,“我們來分析一下這裡的結構吧,嗯?”
維德卻走向了那裡。
他用手指輕輕抹乾淨上面覆著的灰土,土層底下就是蒼白的巖石塊,他用指甲微微剝落上面的泥沙。露出微藍色的紋路和骨屑一般雕刻後的痕跡。幾個小人在打架。“看,這裡有壁畫呢。”
我沒了耐心,扔下了那截樹枝。“維德,我們先來研究一下怎麼出去的問題!”
“不要急嘛。”維德慢慢地說,用指甲刨開了上面的塵土。像小孩子的塗鴉一樣的壁畫。“到一個地方之前,弄清楚狀況總是最重要的。”他一邊說,一邊撿起我漏下的那截樹枝把壁畫上覆著的塵土全部清理掉,然後用袖子輕輕擦拭,他的手法很熟練,應該做過多次了。
我嘆了口氣。抱起樹枝開始畫圖,順手撿了只石塊用於製造模型。看著維德還在專心致志地擺弄他的壁畫。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好,兩個人各做一件事,節省時間。
其實,思考路線的問題,我一個人做就夠了。
“在泥坑起,我們走的一直是直路。”維德將樹枝戳著某個小孔,轉過頭,對我說。
我自顧自地將泥地上畫了個坑,“之後我們被一堵牆擋住了去路,而那堵牆,有機關。”
我扔下那截樹枝,問他:“機關是什麼?讓你拉著我往回跑。”
維德深深吸了口氣,說:“假如不結合那個泥坑,牆根本打不開。”
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也就是,之前的機關,和這裡是相關聯的?”
維德點點頭。
我立即拉起了他的手:“走,我們回去看看!”
“回去看?怎麼回去看?”一提到這個維德就冒火了,“我們迷路了,你是沒長眼睛嗎?”
我強烈按耐下自己的性子,硬拉起他的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維德恍然大悟了,“什麼意思?”
我無奈地拿起了一截樹枝畫圖道:“你剛纔不是說,我們進入的是一條岔路口嗎?我們剛開始又是從頭走到尾,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們不幸踩中了什麼機關,就下墜或者推開了看似隱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