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蕁此刻的心情很好分析,無非是昨天臨上飛機前把自己弄病倒,好不容易可以留下來,結(jié)果當晚父子倆一個都沒回去,把她一個人丟在別墅,第二天好不容易打電話,卻是別的女人接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和男人都在別的女人家過夜……
喬暮放下手機,揮去腦中的想象,推開臥室的門。
小家伙剛剛醒,揉著眼睛坐在床上,表情有點迷糊,呆呆萌萌的十分可愛。
喬暮的心都被萌化了,走過去,笑瞇瞇的伸手整理小家伙翹起來的頭發(fā):“我買了早點,不知道你愛吃哪樣,所以我每樣都買了一些,你先去刷牙,ok?”
傅丞睿聞到了喬暮身上香香的味道,有點靦腆的低下頭,從床上爬下來,穿上鞋。
傅景朝從洗手間出來,“誰的電話?”
“是傅芷蕁的。”喬暮停了下告訴他:“不過她沒說什么就掛了。”
她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客廳。
喬暮出了臥室,發(fā)現(xiàn)傅景朝沒去看手機,反而來到餐桌前坐下,拉開椅子,準備吃早餐。
“你不回一個電話過去嗎?”
傅景朝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捏著一枚包子,長睫微垂,面容冷峻淡漠:“她有事自然會再打過來。”
他態(tài)度這么冷淡,喬暮也就沒再說什么。
不過她耳朵里總是響著傅芷蕁那虛虛弱弱的咳嗽聲,說起來,傅芷蕁為了留在漓城,確實手段激烈了點,居然置身體不顧,故意泡冷水讓自己發(fā)高燒。
這樣極端的做法想想令人嘆為觀止。
至少,她不會這么做。
為了愛一個人,為了挽回心愛的人,置尊嚴于不顧。
在她看來,尊嚴高于一切,有了尊嚴代表你愛自己,你愛自己,才能愛別人,別人才能愛你。
沒了尊嚴,別人不會看重你。
好比是眼前這個男人,他寵她,她能感覺到,為了將就她,他已經(jīng)兩個晚上棄大別墅不住,睡在這套公寓。
可是這又怎么樣?
女人不能靠男人的尊寵過日子,說穿了,他們之間不過是肉體交易,逢場作戲罷了,她要是當真,入戲太深,最后受傷的就是自己。
傅芷蕁和他一起長大,看得出來,傅芷蕁以前享受到他的寵愛不會比她少,到最后他還不是說分手就分手。
這個男人的無情,她算是親眼目睹,也算是給自己再提個醒。
喬暮拉開椅子坐下來默默吃早餐,傅丞睿很快過來,坐在她旁邊,小家伙頭發(fā)明顯梳過了,整整齊齊的,顯得小臉蛋俊秀漂亮。
喬暮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在小家伙臉蛋上親了親。
傅丞睿臉蛋紅了紅,然后小身板湊過來,小嘴唇也在她臉上親了親。
一來二去,兩個人相視一笑。
傅景朝冷眼旁觀,伸手抽過紙巾擦著手指,輕哼了一聲說:“親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壞爸爸嫉妒我和暮姐姐玩親親!
傅丞睿剎那間把小腦袋一撇,不想理他爹。
喬暮被小家伙的表情逗到了,忍著笑低頭喝牛奶。
傅景朝的手機在客廳響著,他把紙巾扔到一邊,高大的身影起身去接電話。
喬暮猜想應(yīng)該是傅芷蕁。
然而,他只對著電話里嗯了一聲,結(jié)束通話走過來:“司機把車開過來了,五分鐘后準備出發(fā)。”
喬暮想到傅司宸送她回來被漢皇藝人在樓下圍觀的場景,連忙說:“為避嫌,我們分頭走比較好,你們先走,我自己叫車到影視城。”
傅景朝走過來,一手撐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我先帶睿兒下去,車子到小區(qū)外面的路口等你。”
這么做也行。
喬暮找來一次性口罩給傅丞睿戴上,退后兩步,發(fā)現(xiàn)站在面前的這一大一小顏值太高,過于引人注目,于是又找來自己一條絲巾給傅丞睿把頭和臉嚴嚴實實的包上。
后退兩步,喬暮觀察后總算放心了一些。
傅丞睿:“……”
傅景朝:“……”
父子倆同時在想,打扮這么怪,確定不會引來更多人的關(guān)注?
傅景朝戴上墨鏡,父子倆去坐電梯。
樓下,這對父子倆一從電梯里出來,引來無數(shù)道目光。
傅景朝牽著傅丞睿的手飛快的跑下臺階,瞬間上了車。
但仍然有很多藝人看到了這一幕。
“剛才……剛才那個是大老板嗎?”藝人甲拿手指著,吃驚的問。
“我也看到了,百分之九十像。”藝人乙興奮的兩眼冒星星。
“他手里牽的小男孩是誰啊?”有藝人打聽起來。
“你沒聽說嗎?大老板有個兒子,保護得很好,外界都不知道長什么樣子,據(jù)傳聞?wù)f和大老板長得很像。”
“哇塞,大老板已經(jīng)那么酷了,他兒子的顏值豈不是要逆天?”
有藝人琢磨起來:“你們說大老板和小太子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是不是跟前幾天有人看到大老板半夜在這里出現(xiàn)有關(guān)?”
“這事早就傳遍了,聽說是大老板坐電梯到十四樓找戚子嘉去了。”
“戚子嘉一新人,這么快搞定大老板和小太子,這是要當老板娘的節(jié)奏?”
“……”
喬暮換了件衣服,拿上包,走出公寓。
約八分鐘后,她在小區(qū)外的路口發(fā)現(xiàn)了眼熟的車,趕緊鉆了進去。
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借錢。
上午拍戲,中午,她偷偷走到角落給席英軒打電話,沒打通。
她又給齊霜打了過去,想問問看齊霜父親的病情進展,齊霜倒是很快接了,說話有點吞吞吐吐。
“現(xiàn)在不方便說嗎?”
“唔。”齊霜含糊回答。
喬暮以為齊霜在上課,趕緊掛了電話,走回片場又感覺不對,現(xiàn)在是中午,齊霜跟她說過培訓(xùn)時間的,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現(xiàn)在正是休息的時間。
齊霜在干什么?
齊霜這時候還在琉璃灣7號別墅,她起晚了,想了一夜的心事,早上三四點才睡著,一覺醒來變成中午。
這下完了,上午的培訓(xùn)課要泡湯了,她一路跑下去,別墅的門卻打不開,反鎖了,得要密碼。
她只得回頭上樓找傅司宸,昨晚她睡的是他的臥室,不知道他在哪里睡覺,一間間找過去。
找到最后只剩下隔壁沒找。
傅司宸衣冠楚楚,拉開門出現(xiàn)在她面前,挑了挑眉笑:“這么迫不急待的堵在我門口,想通了?”
齊霜昨晚想了一夜,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索性也坦然了,清冷的臉沉靜的看著他,手指下意識的梳理著披肩長發(fā),挖苦的笑著:“我想通和不想通,傅二少不都娶定我了嗎?”
傅司宸沒說話,微涼的手指輕挑起她的下巴,親了下她的臉頰,透著若有似無的嘆息:“你要是早想通,何必兜這么一大圈子。”
齊霜眨了眨眼:“我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二少什么時候解決我家里的事,以及我父親的醫(yī)藥費。”
傅司宸當著她的面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似乎在調(diào)動帝都最有權(quán)威的心臟專家。
齊霜安靜的聽著,直到他打完電話。
然后喬暮就來電話了,她不知道怎么跟喬暮說,匆匆說了兩句就收線。
“心臟專家我給你父親請到了,一個小時后會準時出現(xiàn)在你父親的病床前,動手術(shù)的事聽專家的安排。”
齊霜點頭:“謝謝。”
傅司宸勾上她的腰:“既然準備結(jié)婚了,總得要挑結(jié)婚戒指。”
傅司宸沒有回答,步子匆匆摟著她來到樓下,輸入密碼,走出別墅,把她塞到車內(nèi)。
齊霜看著他坐進來:“那婚禮安排在什么時候?”
傅司宸發(fā)動引擎,“這么急著嫁給我?”
“我就隨便問問。”
“婚禮不急,先去民政局。你戶口本在不在身上?”
齊霜茫然的看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跟不上他的腦回路,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不是應(yīng)該先通知家長嗎?
他這樣,她怎么有種他不打算通知家長,先斬后奏的意思?
突然這么一想,齊霜發(fā)現(xiàn)了一個脫身機會,三年前她解除婚約讓傅家顏面掃地,傅家怎么可能會容忍她再進門。
這或許就是傅司宸這么急著和她挑戒指辦婚禮的原因。
那如果,她把這個消息想辦法散布到帝都傅家人耳朵里,不就可以通過傅家人的手把這件婚事攪黃嗎?
“我問你戶口本在不在身上?”傅司宸瞟她一眼,語氣緊繃。
“不在。”她鎮(zhèn)靜的看他:“誰會整天把戶口本帶在身上跑來跑去,我戶口本在家。”
“哪個家?”
“齊家啊。”她理所當然的口氣,事實也確實如此。
“我的戶口早就遷出來了,你怎么還在帝都?”
“帝都戶口吃香,我為什么要調(diào)出來?”齊霜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傅司宸依然看著前方的路:“今天放你假,馬上回去取,明天回來去民政局。”
齊霜搖頭:“不可以,我的培訓(xùn)課還有一星期,再說馬上要考核了,我要準備考試。”
“我給你開綠燈,不用考,直接進。”
齊霜看著他俊美的側(cè)顏,像是恨不得現(xiàn)在去領(lǐng)證的樣子,突然說:“傅司宸,我不會跑掉,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你先跟你家人商量下,起碼你跟你哥哥商量下。”
齊霜這句話說到了傅司宸的軟肋,他可以不管家里人,但他哥是他最尊重的人,沒有他哥,就沒有他今天。
結(jié)婚確實是件大事,他可以不跟任何人商量,但唯獨繞不開傅景朝。
傅司宸將車駛上了街道,然后不顧交通規(guī)則打了個方向,不久后車子停在市中心百貨大樓門口。
齊霜被他拉下車,面對滿柜子閃得人眼花繚亂的珠寶,她神色呆住了。
傅司宸牽著她的手,柜臺前值班經(jīng)理微笑恭敬的說:“歡迎光臨,傅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為您服務(wù)?”
傅司宸隨意說道:“我要一套結(jié)婚戒指。”
“傅先生要結(jié)婚了?恭喜!”值班經(jīng)理驚訝的笑著,誠惶誠恐的指著旁邊的貴賓招待室:“那里有幾套全球限量版的珠寶,傅先生,傅太太里面請。”
齊霜在旁邊小聲說:“先不要,現(xiàn)在買戒指早了點。”
傅司宸臉色似笑非笑的看她,牽著她的手進了貴賓招待室。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珠寶店的外面角落有人正在對著他們拍照。
傍晚,喬暮七點多才從影視城走出來,收工后項導(dǎo)拿著大喇叭宣布:“感謝這一個月以來大家的努力,這部劇明天拍最后四場戲,然后就可以殺青了。”
想不到這么快!
喬暮看了看劇本,確實拍到了尾聲,這部網(wǎng)劇一共只有二十集,最近加班加點,居然拍得差不多了。
這樣也好,最近太累了,精神高度緊張,是該結(jié)束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盧小夢下午頻繁跑洗手間,好象吃壞了東西拉肚子,喬暮早早讓盧小夢先回去了。
收工后,她卸了妝,給席英軒再打電話。
不知道那家伙最近在干什么,怎么總是打不通。
她拿了包出了影視城,低頭繼續(xù)給席英軒打過去。
好不容易打通了,席英軒在那頭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暮暮……有事找……我?”
“你在哪里?信號不好?”
“我在山區(qū)里拍戲,信號不好……你快……說有什么事?”
她趕緊說:“我想找你借點錢可以嗎?”
“行啊……多少?我讓人……給你轉(zhuǎn)過去。”
她停頓了兩秒:“一千萬可以嗎?其實我也不知道缺多少,就先借這么多,如果多出來的話我再還給你。”
這輩子從來沒有借過這么大的一筆錢,她說出“一千萬”的時候感覺到無比的心虛。
席英軒在那頭正要說什么,她手中的手機被人抽走了。
第一反應(yīng)是有人搶劫,她倒抽一口氣轉(zhuǎn)身,卻撞見傅景朝站在她身后,手里捏著她的手機,深邃冷沉的目光看著她。
信號本來就不好,難得打通席英軒的電話,他在這關(guān)鍵時候把手機搶過去,這不是要命嗎?
她急得上前踮起腳尖要拿回自己的手機,傅景朝手臂很高,個子又高,她跳起來也沒夠著,氣的瞪他:“把手機還給我。”
傅景朝面無表情,當著她的面把手機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