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有些不識好歹,一個男人他愛你,並且你也愛他。他等了你五年,五年間不要說在國外那樣的花花世界,就是在國內,他那樣的出生,那樣的相貌,面對的****何其多,而他卻能堅守自己,愛她如初。她是該擁抱他,親吻他,和他重新開始的。但是,他知道嗎,五年,她變了,她已經配不上他了。
“白穆言,你知不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執著就可以得到,好比愛情。”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再怎麼堅持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我只問你,你愛不愛我?”他的眼神凌厲,好像能看穿任何謊言一般。
“我,不,愛,你。”一字一頓地回答。
“你愛不愛我?”他又問。
“不愛。”她答。
第三遍:“你愛不愛我。”
“不愛。”沈陳糾結了眉頭,“白穆言,你這樣有意思沒?”
“你愛不愛我,說實話。”他堅持著,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沈陳忘了,白穆言這個人是個偏執的瘋子。
眼淚不自覺滑落,朦朧了眼前的人。“我不愛你,也不會愛你。”使盡全力,擺脫他的桎梏。結果太用力了將手甩到了車窗玻璃上。
“砰”的一聲,在疼痛還未經神經系統傳遞到大腦的時刻,白穆言已經抓回了她的手:“怎麼樣?疼不疼。”邊說還邊將她的手放到嘴邊吹氣。這一幕有如場景再現,想當年他總是這樣。
她崴了腳在他面前默不作聲,然後他就突然蹲下來:“別裝了,我知道很疼。”
她來大姨媽受了涼,疼得臉色蒼白。他知道了,翹課回家煮了一保溫杯的紅糖水來給她,說:“喝了就不疼了。”
還有……還有,他們的第一次,她疼的絞著身下的牀單,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疼,對不起……”
忍住眼淚,沈陳想,“爲什麼你要對我這樣好,我能報答你的只有離開你。因爲你配擁有更好的。”
“白穆言,放開我,我要走了。”
“不。”
“我配不上你。”
“這不像你會說得話,沈陳。”白穆言怒極反笑,“那麼,你告訴我,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我?你說啊!”
不遠處人羣的喧鬧聲,偶爾路過的車輛掀起的風聲,彼此的呼吸聲。
沈陳不知道,怎麼會搞成這樣,本來一句“再見”就可以結束的啊!
“我現在很不舒服,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不好?”沈陳能想到的是這樣來逃避。
白穆言猶豫了許久才同意:“明天我來接你上班。”
“不要,我可以自己去。”目光觸及到他的,然後稍有妥協,“晚上下班再來吧,我們說清楚。”
“好,但是你不能反悔。”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潦草地洗了個澡,窩回被子裡。輾轉反側了許久雖然很累了但還是睡不著。她有段時間沒有失眠了,扭開壁燈在牀頭櫃裡尋找那個裝著安眠藥的瓶子。尋找未果,躺回牀上纔想起來那個瓶子被柯衍丟掉了。
柯衍,這個名字早該忘記了。至於白穆言,沈陳嘆氣,他的執著很讓人頭疼。
原本以爲關於他的一切都被時間埋葬了,但是一旦接觸,所有的曾經又都歷歷在目,清晰的連所有細節都纖毫畢現。
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個日日夜夜,他說:“陳陳,我們就這樣一直一直好下去吧。”
“好。”她也曾許諾過,“等我們頭髮都白了,還牽著手在大街上吃冰淇淋。”
“到時候我們都沒牙了還能吃那東西嗎?”白穆言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也是笑的滿臉幸福:“我們可以用舔的啊!”
“陳陳,你不要再剪頭髮了。”
“爲什麼?”
“嗯,那樣我可以每天給你扎辮子。你的頭髮越長越好,我給你一直扎,一直扎,扎到……世界末日。”
“奇怪的人,我要是有那麼長的頭髮,洗頭一次頭髮能累個半死。”
“那,我給你洗。”白穆言說,“你不要笑,我是認真的。”
“白穆言,今天的風好大啊。”
“嗯,那你拉著我。”
“幹嘛?”
“我怕你被風吹走嘍。”
我們都以爲愛情可以排除萬難,但是萬難之後又有萬難,究竟要排除多少個萬難呢?而我們又有多少毅力和耐力去排除那數不清的萬難?
天剛剛亮,沈陳也剛剛睡著。
沈陳會遲到是必然的,因爲之前很不規律的作息再加上昨夜的失眠,所以當她打的跑到公司時已經九點了。整整遲到了半個小時。
“對不起。”紅著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沈陳開電腦,拿起手邊的一本《每月文萃》裝模作樣地翻看。
隔壁的劉小姐是辦公室裡唯一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標準的森系少女,襯衫加長裙是她一貫的打扮即使在這樣的天氣裡——四月剛剛開始,她卻彷彿已經在過春天了。她端著一杯花茶站在沈陳身邊:“小姐昨天干什麼兒童不宜的事去了?”
沈陳聽了她的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連男朋友都沒有。”
面前的少女顯然不信,眼睛瞇了半天才說:“你真無趣。”
沈陳徹底無語了,她可以認爲是這個人對她表現的不友好嗎?
劉小姐跟本沒有留意沈陳的表情,轉身加入新聞討論組裡。或許,搞傳媒出版事業的人都對時事新聞有敏銳的觸角吧,聽他們談得國內國外,天上地下的沈陳只能感嘆:時代的腳步飛快,大人的八卦無限!
編輯部真正做事的江姐過來,打散了熱鬧的人羣。她是來送稿子的:“這個你校譯一下。”人走出去又回頭囑咐,“下次早點。”沈陳點頭加保證。待她走遠纔回神到手上的稿子,簡單看了看,文法和邏輯都不難,應該可以搞定。埋頭工作,辦公室裡一下子全是啪嗒、啪嗒的鍵盤敲擊聲。
“Eattime!”不知道誰突然呼喊,然後人羣躁動。沈陳看了眼顯示屏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
隔壁的森系少女扭過頭來詢問:“中午叫KFC的外賣,要不要參團?”
沈陳是不喜歡吃KFC那類的洋快餐的,所以客氣的拒絕了。森系少女也沒放在心上,“那,你們要什麼?”回過頭去問那幾個男人。
姓秦的男人靠過來看了眼屏幕:“老樣子。”
森系少女轉身背對電腦,手朝天比了個OK的手勢,之後突然瞪大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帥哥你找誰?”
“沈陳。”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沈陳本能回頭,卻見門口站著白穆言。他也見到了她,於是自然地朝她走過來。“吃過沒?”他問。
“還沒呢。”森系少女已經代她回答了。沈陳站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那,正好。我帶了些吃的給你。”說著打開手上的袋子,白色的便當盒裡整齊地碼放著精緻的壽司。
森系少女嘖嘖驚歎:“這不會是你親手做的吧?”
白穆言微笑:“我家附近一家很不錯的日式料理店做的。”他一直看著沈陳,“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沈陳並不想當衆來一場甜蜜演出,於是拉上白穆言到辦公室外的露臺。“你過來做什麼?”
“給你送午餐。”某人說得理所當然,“我想你會餓的。”
“不必了,你拿回去吧。”
白穆言露出很受傷的表情:“你生氣了?那我回去了,你記得要吃飯。”他是料定沈陳會出言挽留的,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他要是惹她生氣了就這樣做,他知道她心軟。但是這一次她沒有說一句話,就那麼看著他走出去,最後是他自己忍不住回頭說:“那個壽司真的很好吃,你吃一點吧。”
她勉強地點了下頭。也不送他,自己回了座位。
外頭的白穆言站在電梯旁,感覺心頭有股子酸澀。電梯門開,正巧看到剛剛辦事回來的表哥。
“這麼巧,來找我?”李航本來是存著開玩笑的心思要調侃調侃他這位傲氣的表弟的,結果,對方像根本不認識他似的,徑直往電梯裡頭去了,看都沒看他一眼。
李航“Kao”了聲,步入辦公室。
一般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只要上午過去了,離下班就不遠了,當然這是在不加班的情況之下。
沈陳並沒有和食物過不去,她將白穆言送來的壽司全部吃完了。這直接導致她整個下午昏昏欲睡,毫無效率可言。
五點還差十分鐘的時候李副總突然大駕光臨,沈陳急忙關了桌面的紙牌。笑臉相迎:“有什麼事嗎?”對方不好意思地撓撓眉梢輕聲道:“放你假,你先走吧。”沈陳疑惑,對方纔又解釋道:“樓下那位等的不耐煩了。”早在四點剛過白穆言就打電話來讓他放人了,只是他存心報復午間某人對他的無視,故意不答應,誰料白穆言十分鐘一個電話,攪得他心神不寧把剛剛修改過還沒來得及保存的報告直接關了。
沈陳很不喜歡這樣,極其不喜歡。所以她還是拖到了下班才和同事們一起下的樓。公司樓下,白穆言倚在他那雪白的奔馳座駕旁,手裡抱著一大束的藍玫瑰,眼神穿越人羣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知道是誰吹了個口哨,身邊的森系少女劉小姐推了她一把:“不得了,小開啊!”
沈陳恨不得刨個洞將自己埋了,這樣的場景只有出現在小說裡纔會覺得浪漫吧!
藍玫瑰——深深的愛。
他第一次送花給她,送的就是藍玫瑰。在當時藍玫瑰極其稀少,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玫瑰花還有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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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根本不喜歡藍玫瑰,她甚至不喜歡花,因爲那樣的美麗太脆弱,讓人忍不住傷感!
許多同事包括個別男同事都沒走,等著看接下來的劇情,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增多,對面寫字樓樓上的窗戶裡竟然探出了好幾個頭來。沈陳不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所以在白穆言打開車門的時候她就急忙躲進去了。
“晚上吃什麼?”白穆言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沈陳忍腹誹:白穆言,你個吃貨。
“吃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白穆言,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白穆言回頭認真地看著她:“我怎麼了?”
沈陳無奈,撇開臉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