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帝睿清澈的眸子,不帶一分塵雜,沈氏用力抱緊他,老淚衆(zhòng)橫。
然後是李德海,他跪下來,親吻了帝睿的鞋面,另外所有人都做了一次,帝睿有些疑惑,他看向手裡的冊子,他失去的那些記憶,就在裡面嗎?
那麼,剛剛在地道里,自稱是他未婚妻的丫頭,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沈嬤嬤說他心悅她,曾經(jīng)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樣的古靈精怪的女孩兒,是他喜歡從心裡想要的女子?有些不可思議,他以爲(wèi)自己會愛上的是溫柔如水,如同他母妃一般賢惠溫柔,一切以丈夫爲(wèi)天的女子呢,因爲(wèi)他父皇每次和他一起入眠前,都要和他說母妃的故事,溫柔賢惠,聽話,他一直打算找的是這樣一個妻子,也是受父皇的潛移默化啊。
但是,那個叫做月秦的女孩兒,從她身上,他可一點(diǎn)沒看出這方面的優(yōu)點(diǎn)來。
美麗如琉璃,深邃如幽潭般的眸子裡,帶著點(diǎn)點(diǎn)疑惑,猶如細(xì)碎的星光,讓他與平日那個威嚴(yán)沉默敏銳的帝睿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同,那是因爲(wèi)其實(shí)有時候,不知道很多事情,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就不用想著復(fù)仇、責(zé)任、義務(wù),而一直活在相對單純的,別人給他製造的金絲籠裡。
不過,他最後還是打開了那手裡的那本木蘭花的冊子,隨意的翻到的那章,竟然是他躺在樹下,月秦溫柔地靠在他懷中,周圍幾個小孩兒可愛地圍繞在他們身邊,粉色的花瓣如凌亂的雨,頑皮地在他們和孩子周圍起舞。
只是看著這幅畫,那些熟悉的感覺就慢慢地蔓延到他的全身。
那雙精於謀略的眼睛慢慢地瞇縫了起來,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溫暖,纖長有力的手指撫摸過畫中,巧笑倩顰的女子的脣角:“李德海?!?
“在?!崩畹潞J掌鹆搜蹨I,顯得表情肅穆莊嚴(yán),恢復(fù)了之前的老成。
“將秦兒找回來,所有人出動,不惜一切力量?!钡垲H崧暤馈?
“是的,主子?!崩畹潞5昧铍x開。
帝睿卻有些恍然,秦兒,秦兒,只是舌頭微動,他就能感受到一絲甜蜜親暱的意味,就算他忘記了一起,身體的本能,或者靈魂深處都是有她的吧?
想起自己之前的粗暴,帝睿微微蹙眉,懊惱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時間懊悔了,因爲(wèi)他的兩個好兄弟來看他了,大皇子和二皇子。
幸好帝睿還是認(rèn)得的,不過,他中間記憶缺失十幾年,很多東西都對不上,所以,也只是看著大皇子帝威雲(yún)和二皇子帝風(fēng)點(diǎn)點(diǎn)頭:“大哥二哥。”
大皇子帝威雲(yún)自從認(rèn)了皇后爲(wèi)母親,最近過得挺滋潤,嫉妒地看了帝睿的宮殿一眼,發(fā)現(xiàn),稍微好點(diǎn)的東西,都被帝長雍賞賜給了帝睿,心裡一陣翻天覆地的不爽,語氣也就透著點(diǎn)奚落:“不常來八弟這裡,這次我們兄弟算是開了眼界了?!?
說完,又轉(zhuǎn)頭看著二皇子這個白癡,慫恿道:“二弟不是嫌棄自己屋子裡的那些擺設(shè)不好用麼?不如找八弟要一些,他擺在外面的就很貴重了,想來庫房裡的東西也不少
適合你的。”
二皇子聞言,高興地嚷道:“八弟,快帶我去庫房拿,我正好想賞賜給昨晚上那個宮女,她是不錯的,我折騰她一晚上,她還活著,我要好好獎勵她?!?
帝睿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表情有些冷,不過他忙得很,如果能讓這兩個討厭的人趕快走,送點(diǎn)東西也無所謂,反而是他懷壁有罪,還不讓別人佔(zhàn)一點(diǎn)便宜的話,容易讓人盯上。
於是,帝睿道:“耀,你帶著我兩個哥哥去庫房看看,咳咳——”
他還好記得李德海臨走提醒過他,要裝病,於是,咳嗽了起來,虛弱地道:“我身子不大好,就不能陪著兩位哥哥了?!?
二皇子聽說有好處,特別特別大度地拍了拍帝睿的肩膀道:“八弟,你休息吧,讓這個小美人帶我去就好?!?
他肥手指一指,竟然指著輝。
輝的臉?biāo)查g冷漠猶如冰塊,眼神都要?dú)⑷说脑?,二皇子?yīng)該死過很多次了,而且是被大卸八塊。
不過,還是耀比較機(jī)靈,耀一臉爲(wèi)難地走了一步,不著痕跡地將輝往自己身後藏了藏,然後恭順地行禮道:“啓稟大皇子,二皇子、殿下,這個,庫房的鑰匙和賬冊都不在這裡呀,確實(shí)有些難辦了。”
帝睿眉頭一蹙,示意耀繼續(xù)說,他失憶是沒有人知道的,自然不會主動詢問,表現(xiàn)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耀會意,又接著道:“殿下難道是忘記了,秦兒姑娘今兒回孃家了,庫房的鑰匙和賬冊都是秦兒姑娘管著的?!?
帝睿眼睛亮了亮,眼底的好奇微微泛起,他一定很愛這個月秦吧,不然,不會將這麼重要的身家一股腦子的給了她,看不出她這麼讓人喜歡呀,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和秦兒的過去了,這就顯得,大皇子和二皇子變得更加的討人厭。
不過,自然不是和他們撕破臉的時候,於是,帝??人缘媚樕l(fā)紅,指著輝道:“你去尋秦兒回來吧?!?
一看輝要走,二皇子著急了,這個美人兒他喜歡啊,不要擺設(shè),玩他也可以的。
但是,輝根本沒給他機(jī)會,一得帝睿的命令,飛快離開,如一陣黑色旋風(fēng)。
但是,他這樣,就讓二皇子更稀罕了,他轉(zhuǎn)頭喜滋滋地給帝威雲(yún)說:“這個美人兒有味道,比你給我的那些都好多了,一看就很經(jīng)玩?!?
耀聞言,皺了下眉頭,他記起之前經(jīng)過二皇子宮門,看到兩個宮女赤身露體地被擡了出來,已經(jīng)斷氣。
帝睿又咳嗽兩聲,低聲道:“不如二皇兄先從我這裡搬些稀罕的,等秦兒回來,我再送些去皇兄府裡。”
二皇子聞言,喜滋滋地去搬東西了。
帝威雲(yún)眼神一暗,他本來想挑撥帝睿和二皇子的關(guān)係,那二皇子就是個棒槌,仗著自己是個傻子,什麼都敢?guī)郑暮谑趾莸?,若是於帝睿槓上,那一定是連敗俱傷。
想不到,帝睿完全不上當(dāng),大方得簡直沒話說。
而且帝睿還挑了一柄玉如意,送給了帝威雲(yún)。
帝威雲(yún)原本想很豪氣地推辭
,但是,當(dāng)他我在手裡,感覺一股涼意,這才意識到這可是好東西,百年寒玉製成的,對於內(nèi)傷或者是走火入魔是很有效果的。
他握著就捨不得放下,最後只好忍氣收了,感覺這個皇弟和以前不大一樣,以前可沒這麼好說話的。
不由得多看了帝睿一眼,眼神不也太一樣,以前的眼神是猶如深潭,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此刻至少他能看到帝睿在焦急,也不知道在焦急什麼。
帝睿:秦兒爲(wèi)何還沒找到?她一個姑娘家,在地道里不會出事吧?
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等這兩個討債鬼走了後,他要親自去找的。
就在此時,小顧子高高興興地跑了過來:“殿下,秦兒姑娘找——找過來啦。”
他本來想說找到了的,但是,看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立刻改口,變成了月秦自己找回來了。
聽到月秦的名字,大皇子的眼底盡是陰霾,就是這個膽大的女人,害得她心愛的非煙被剜肉,想到這裡,當(dāng)雪非煙頂著月秦的那張臉走進(jìn)來的時候,他的目光是要吃人一般。
雪非煙想不到大皇子竟然在這裡,心裡一陣厭煩,但是,當(dāng)她看到不遠(yuǎn)處的帝睿的時候,不由得全身心都顫抖了起來。
雖然過程有些屈辱,她竟然要頂著另外一個女人的臉,在他身下承歡,但是,她想了這麼多年,想要他有力的手揉遍她的全身,想他粗暴地一遍遍要她,將她推上幸福浪潮的顛覆,看著他柔情如水的目光,她什麼都願意了,就算一輩子頂著這個臉,她都無怨無悔。
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愛得卑微。
“殿下,我回來了?!眲倓傁肓瞬辉撓氲臇|西,雪非煙感覺自己的雙腳都軟了,兩頰情不自禁地泛起紅暈,眼裡也是水汪汪的,她情不自禁朝著帝睿撲過去。
然後,然後他就被帝睿推得撞在了牆壁上。
後背撞得好像被人打了一棒一般地疼痛,雪非煙驚疑不定,不可能啊,她 的易容術(shù)可是很厲害的,難道才第一面就被帝睿拆穿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一臉臥槽地看著兩個人,什麼情況?這兩個人不是總是如膠似漆嗎?怎麼一見面就大打出手?
難道兩個人會吵架了?
大皇子微笑著盯著雪非煙,當(dāng)然,他以爲(wèi)是月秦:“哼,臭丫頭,失去了帝睿的寵愛,到時候,我就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不過,我不會讓你舒服的,我要將你獻(xiàn)給非煙,那麼,她是否就不會對著我總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想到這裡,大皇子走過來,將月秦扶起來,顯得特別特別好心,還道:“八皇弟,畢竟是你發(fā)誓要一生一世對待的女人,不喜歡也不要動粗,你要真不喜歡,我看,先讓她去伺候非煙幾天,等你想清楚?!?
帝睿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自己的手,爲(wèi)何,之前的感覺是溫暖喜歡期待,現(xiàn)在見了本人,就只剩下厭惡呢?
他難道並沒有真心喜歡過這個叫月秦的女孩兒,只是利用,感覺,在地道里還沒覺得月秦這麼討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