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5-20 0:36:24 本章字?jǐn)?shù):4564
月光傾灑,鳳飛雪伸出如藕般白希的手臂,壞在了拓跋天的肩膀之上,將身子緩緩靠近早已發(fā)涼的拓跋天的身子,她能感覺得到拓跋天結(jié)實的臂膀和敞闊的胸膛,還有證明他依舊活著咚咚的心跳之聲。
鳳飛雪將所有的衣物都蓋在了他們的身體之上,她將嬌美的小臉埋在他的懷中,將身上的熱度、溫度都一絲一絲的通過彼此的肌膚,傳到他的身體——她腦中想的竟然都是他們初次碰面,他將她救出湖水,她反卻戲弄了他,將雙手攀附在他的脖頸之上,像個八爪章魚一般緊緊貼在他的身上,讓他抱著她送上了馬車,送回了丞相府。
接而,他一次、兩次、甚至多次在她遇到危險時挺生而出,一次、兩次、甚至多次他只是無償救了她,並未要從她身上得到一點點報答。
而自己……這一次卻眼睜睜地望見他中了七殿下的埋伏,本以爲(wèi)可以將他們好生的救出,竟沒想到他還是爲(wèi)了她受傷。
生性薄涼的鳳飛雪,在這一刻也不知爲(wèi)何,竟然感覺到了她的內(nèi)心是熱的,滾熱的溫度從內(nèi)心散到了四肢百骸,並且通過他們彼此的肌膚,傳到他冰冷的身體之上。
“我冷……我好冷!”
“五殿下,有若曦在,你不會冷的!”
拓跋天仍舊渾身凍得顫抖著,鳳飛雪纖長的手臂便將他抱在懷中更緊了些,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會去想,更不在意什麼女子的名節(jié),她爲(wèi)的只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她爲(wèi)的只是想見到他平安健康的活著。
拓跋炎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
一個還未出閣的大家千金,竟然會爲(wèi)了救一名男子,不顧名節(jié),將身上的衣物脫去盡數(shù),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男子的身體?
如果說先前他還覺得這個女子是大膽和輕浮,那麼這一刻拓跋炎真的從心底是欽佩和讚賞,甚至覺得連他這個堂堂大曆的十三殿下,五皇兄的親弟弟都覺得自愧不如。
他走近躺在地上的二人,按照鳳飛雪先前的吩咐,將身上的內(nèi)衣脫下,蓋在了拓跋天的身上,接著伸出手環(huán)住了拓跋天的身子,將自己的身子貼了過去。
雖然他有些尷尬,但是他覺得只要能爲(wèi)五皇兄做些什麼,那就是值得了。
拓跋天的左手邊側(cè)爲(wèi)他取暖的人是鳳飛雪;右手邊側(cè)爲(wèi)他取暖的人是拓跋炎,他們都擁抱著拓跋天的身子,蓋著厚厚的衣物,很快因爲(wèi)冰冷渾身顫抖的拓跋天停止了顫動,口中反覆喊著的‘我好冷’這一句話也停止了。
拓跋炎抿了抿小嘴,思量了很久,纔開口道:“四小姐,你因爲(wèi)今天爲(wèi)五哥做這些事,五哥若是不對你負(fù)責(zé)、不娶你的話,我會娶你。”光光活敞在。
鳳飛雪倒抽了一口冷氣:“十三殿下,你爲(wèi)何要這樣說?”
“今ri你已經(jīng)爲(wèi)何五哥,將自己的名節(jié)都不顧了,他ri你若是嫁人了,你的新郎一定不接受你做過這件事情的。所以我在想……若是連五哥都不接受你,那麼我只好娶了你,來報答今ri你對我和我五哥的救命之恩。”
鳳飛雪無奈笑了笑:“是啊,名節(jié)對於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是多麼的重要,只是當(dāng)名節(jié)和一個人的性命相關(guān)聯(lián)時,所謂的名節(jié)是多麼的微不足道,而救人於一命報答他人的恩情,纔是最值得做的。倘若只爲(wèi)了名節(jié)而棄人生命與不顧的話,那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拓跋炎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是他心底明白了一點,四小姐是一個善良且有大智慧、品德高的女子。
其實,他剛纔說的話也並不是什麼玩笑話,若是他日他受了成人禮,那時就可以娶妻了,他還真的很想娶到這樣善良的女子。
鳳飛雪在沒有和拓跋炎說一字一句,她將手臂在拓跋天的身子緊了緊,感觸到他身上漸漸回升的溫暖溫度,她淡淡笑了笑,藉著月光仔仔細(xì)細(xì)地瞧了瞧他的側(cè)臉,還是那樣的英俊絕美。
拓跋天……希望你明日早些醒來。
清晨,青青黃黃的草木上早已沾上了露珠,當(dāng)朝陽從東邊升起時,將細(xì)碎的柔光灑在拓跋天的俊容之上。
拓跋天緩緩睜開了雙眸,惺忪的雙眸、微弱的視線之中竟然是拓跋炎裸著上身和自己緊緊擁抱在一起。
他將濃黑的劍眉擡起,一臉不可思議的坐起身子,伸出大手推了推躺在身側(cè)睡的正香的拓跋炎,大聲喚著:“十三弟,你醒醒啊!你怎麼會睡在我的身邊?”他望了一眼自己的上身是裸著,活動了下臂膀,扭動下腰身,感覺到脊背上的傷口陣陣的劇痛,他咬了咬牙,繼續(xù)伸出大手推了推拓跋炎:“別睡了,快醒一醒!”
拓跋炎睜開惺忪的眼,望見拓跋天竟然坐起了身子,已經(jīng)清醒了,他騰的一下坐起身子,伸出雙臂抱住了拓跋天:“五哥,你終於醒了,我真的好擔(dān)心你啊,以爲(wèi)再也不會見到你了呢!”
拓跋天皺起眉頭,想起昨日有個蒙面的黑衣人救了他和拓跋炎,接著乘著馬一同逃亡,在途中他後背中了三支弓箭,當(dāng)被黑衣殺手追的走投無路之時,他們?nèi)艘煌M了澎湃的江水之中,接著他就昏迷在了江水裡——
他突然全部記起了,一想到那個蒙面的黑衣人,他問向了拓跋炎:“十三弟,那位救我們的蒙面黑衣人呢?”
拓跋炎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竟然沒有望見昨夜還躺在五皇兄身邊的女子:“五哥,她明明昨天就躺在你的……”
“五殿下、十三殿下,你們都醒了啊?”鳳飛雪早已換上了衣裙,從林間走了出來,打斷了拓跋炎的欲開口的話。
當(dāng)拓跋天望見是鳳飛雪時,他星輝一樣爍亮的眸子帶有一絲喜悅,看來他昨天猜的不錯,救他的人果然是林丞相府的四小姐林若曦。
見她笑容嫺靜溫婉的朝著他們走來,拓跋天倏然間想起曾經(jīng)她與七皇子拓跋辰結(jié)爲(wèi)盟友,而且不顧往日的情分,對他冷言冷語拒絕了他對她的請求和幫助,一想到這裡,拓跋天抿起了薄脣,帶著一抹冷然傲骨之感,將眸光從鳳飛雪的面顏上挪開,望向了微波淋漓的江水。
拓跋炎眨巴著大眼睛,竟然瞧見他五哥生怒了,而且這種表情明顯就是在吃醋和妒忌的表情?儘管他只有十二歲,但是在宮中住的久了,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表情他都知道,更何況這是最疼他、寵著他的五哥呢?
“五殿下,用不用我?guī)湍┥弦路壳镲L(fēng)太冷了,小心著涼!”
鳳飛雪瞧的出來,拓跋天依舊是在生她的氣,只是她當(dāng)日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所以不能在做改變,而當(dāng)日她之所以冷言冷語,也是因爲(wèi)他和她之間如同冤家一般,一點火就會燃起熊熊大火,彼此會說一些氣話也在所難免。
拓跋天沒有擡起眼眸,冷冷道:“你回你的丞相府,繼續(xù)和七皇子拓跋辰結(jié)盟!”
又來了,這都什麼時刻了,他還有心思和她置氣?
鳳飛雪先前還存在著幾分的愧疚和忍讓,在這一刻突然也垮掉了。
她淡淡笑了笑:“好啊!我這就走,若是那些黑衣殺手在出現(xiàn)的話,你都受傷了,還能保護好十三殿下嗎?”
拓跋天被鳳飛雪這句話敲中了,她想的的確周道,若是她走了,自己身上又受了重傷,豈能保護好十三弟?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決定先不和眼前這個惡毒冷心的女人計較,讓拓跋炎幫著他穿上了鳳飛雪準(zhǔn)備好的黑色衣袍,在口中暗暗咬了咬牙齒,轉(zhuǎn)而朝著鳳飛雪露出一抹俊朗的笑容:“四小姐,有勞了!”
鳳飛雪看得出來,他這都是僞裝自己,其實他心中不知有多恨她呢,這個暴君,若是她用話語刺激他幾分,她就不信他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忍著,不對自己發(fā)脾氣纔怪?
不過爲(wèi)了顧全大局,鳳飛雪還是決定不想和他一般計較,拓跋天被拓跋炎扶著半邊的身子走著,拓跋炎聊東聊西著,差一點把昨天鳳飛雪對他親吻雙脣人工呼吸和用身體肌膚去給他取暖的事抖了出來,還好鳳飛雪聰明,三言兩語便把拓跋炎的話打斷,還偷偷地對拓跋炎使兩下兇狠的眼色,拓跋炎這才乖乖的住了口。
“五殿下,十三殿下,這就是當(dāng)時你們被捕獲的地方。”鳳飛雪在天還未亮?xí)r,就已經(jīng)沿著這條路走了多次,並且在樹上做了記號,這纔會帶著拓跋炎和拓跋天順利的來到了這裡。
拓跋炎眉頭皺成了八字:“五哥,即使我們找到了回京都的路了,可是路途那麼遙遠(yuǎn),我們要走多少天才能趕回去呢?”
鳳飛雪想了一整夜,當(dāng)然也想不通用什麼方法可以儘快的趕回京都,她現(xiàn)在倒是不擔(dān)心大夫人若是知道她一夜未歸府,要用什麼樣的罪名治她,她倒是擔(dān)心那十?dāng)?shù)名黑衣殺手若是還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又不能回去跟拓跋辰交差,一定會找回這裡,他們會再一次陷入困境。
鳳飛雪輕輕嘆息一口氣:“看來……兩位殿下和若曦也只好站在這裡等等,看有沒有路過的騎馬行人,帶我們一程。”
騎馬?
拓跋天突然間想起了,他們不是還有馬嗎?
“若曦……對了,還有若曦在這附近,我們不用擔(dān)心了!”
鳳飛雪聽聞拓跋天喊若曦,眼中充滿了疑惑,她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他還若曦若曦叫著,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拓跋炎嘴巴張的老大:“五哥,你不會是以爲(wèi)你的那匹白玉寶馬能出現(xiàn)吧?”
白玉寶馬?若曦?鳳飛雪這纔想通了,爲(wèi)何拓跋天會莫名其妙地喊著若曦,還記得上一次她和拓跋天一同墜入了百米之深的溝壑,當(dāng)時以爲(wèi)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他們將在溝壑裡煎熬而死,沒想到拓跋天就是吹著口哨,喊著’若曦‘這匹白玉寶馬,這匹寶馬像是會意了一般,找到拓跋辰救了他們。
可是……上一次發(fā)生的事,也許只是一次僥倖,這一次又會出現(xiàn)這樣的奇蹟嗎?
拓跋天開始吹著口哨,鳳飛雪微微蹙起眉頭,心中略有忐忑,等了半天都沒瞧見馬兒的身影,想必上一次真的是僥倖了。
拓跋炎站了半天東張西望的,還是沒有看到奔跑來的白馬,索性坐到了地上,唉聲嘆氣道:“五哥,我們還是不要等你的白馬了,我想它一定是受到驚嚇跑遠(yuǎn)了。”
拓跋天並未去理會拓跋炎的話,堅定的吹著哨子,也就在他吹的筋疲力盡剛垂下雙手時,一匹白色的馬兒奔馳而來,見到拓跋天他嘶鳴了幾聲,像是滿心的喜悅,停在了拓跋天的身側(cè),搗動著四隻蹄子,晃動著尾巴,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一般,在和拓跋天交流。
拓跋天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下白馬背上的鬢毛,難得溫柔一笑:“若曦啊若曦,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在聽聞了這句話後,鳳飛雪突然雙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了一般,一動不能動,他剛纔溫柔的笑臉和話語,即便是過去了,也徘徊在她的眼前和耳邊。
難道——他剛纔對白馬說的話,是對自己說的嗎?還是她真的聽錯了?猜錯了?
拓跋天和拓跋炎躍上了馬背,拓跋天接著俯下身子伸出手臂,將大手遞到了鳳飛雪的身前:“四小姐,上馬來吧!”
鳳飛雪微微擡眸,望見了那張英俊薄涼的面容,她這才知道剛纔都是她的錯覺,她一定是多想了——爲(wèi)何到了現(xiàn)在,她還會這般在意他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神情呢?
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握住了拓跋天溫?zé)岬拇笫郑凰昧σ焕S上了馬背。
三個人騎著一匹白色寶馬,儘管有些沉重,但是白色寶馬仍舊將他們穩(wěn)穩(wěn)撐在身上,馳騁在林間小路上,越過了京都熱鬧的街市,最後來到了林丞相府。
鳳飛雪跳下了馬,與拓跋天和拓跋炎揮別,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她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朝著丞相府走進。
剛跨進丞相府的大門,突然一身白衣華服的男子迎面朝她走來,鳳飛雪忙垂下雙眸,掩飾住眼底複雜的神色,看來——他是料想到了,這一次專門衝著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