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林若曦被這名婦人擁的很緊,但卻在這一瞬間感覺心中很暖,曾經何時,柳姨娘也曾這樣擔心的擁抱住她,可是如今……她再也不會被劉姨娘擁抱在懷中了。
莫雪鳶望著林若曦被這名婦人擁抱著,她以為林若曦會出聲阻止,或者將這名婦人輕推開,不料林若曦卻是默不作聲,任由這名婦人擁抱的更緊,甚至都要有種要窒息的感覺,生怕一松開手,林若曦就會飄走一般。
片刻之后,平陽侯府的大門口出現了另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這個中年男子有著一頭烏黑的頭發,被一只羽冠豎起,顯得英氣利落,他的面容如刀削一般有棱有角,英俊非凡,尤其那一雙眸生的威風如虎,走起路來也是步步生風,他一看到那名婦人緊緊的將白衣女子擁在懷中,他眼中又驚又喜。
他略帶溫柔的責備一句:“若曦,這兩天你都去哪里了?讓我們可是好找??!”
林若曦并未出聲,而是垂下了一雙美眸。
平陽侯司徒宇輕嘆一聲,見到自己的夫人為了找這個失去兩天蹤影的女兒,哭的眼睛都紅腫了,暈倒了兩三次,連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他見到他的夫人還在哭,伸出手輕輕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勸道:“夫人,快松開手吧!”
司徒夫人搖搖頭,將林若曦擁得更緊了:“我不松開,我怕我一松開,若曦又會離開平陽侯府了,我不松開?!?
“可是,你這樣一直抱著她,抱得又這樣的緊,若曦都沒辦法呼吸了?!逼疥柡钏就接钤囍÷晞竦馈?
司徒夫人這才緩緩的松開了胳膊,拉住了林若曦的手,淚眼汪汪道:“若曦,以后你可不要在嚇娘親了,要是想去哪里,就告訴娘親,娘親陪你,但你不能就這樣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林若曦不知為何,看到司徒夫人竟會有種看到柳姨娘那種莫名的親切之感,她微微笑著,露出了一口潔白的貝齒:“娘親,我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嗎?若曦這一次是遇到了危險,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就消失兩天,而不回平陽侯府了?!?
司徒夫人和平陽侯司徒宇相視一眼,司徒宇皺眉問道:“若曦,你遇到了什么危險?知道是何人所做嗎?”
林若曦娓娓道來:“本來我是準備去小巷子里的孤兒所去行善積德,也好為平陽侯府做善事祈福,可是卻在進入巷子里時,突然被十多名黑衣人劫殺,若不是跟隨我護送我的侍從拼死保護我,讓我逃過了一劫,若曦恐怕早就成為了那些黑衣人的刀下亡魂……只是,若曦也不清楚是何人所為?!?
司徒夫人滿是心疼的望著林若曦,伸出白希的手,揉了揉林若曦的頭頂黑發,溫柔道:“若曦,都是娘親不好,若是娘親陪著你,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她突然轉身,滿帶埋怨的望了一眼平陽侯司徒宇:“侯爺,還不是你派給保護若曦的侍從太少了,若是這次女兒真的回不來了,我一定也要死給你看?!?
司徒宇滿是無奈,卻又溫柔的對她道:“夫人,女兒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以后一定會多派些人手來保護我們的女兒,你就別擔心了??!”
司徒夫人瞪了他一眼,牽著林若曦的手往平陽侯府里走去。
林若曦的手一路上都是被司徒夫人緊緊的牽著,生怕她會一不小心又從她的眼前消失了一般,林若曦邊走著、邊看著這位夫人的面容:她生的模樣清秀,皮膚白希,唇紅齒白,現在看起來很是沉穩大氣,清雅雍貴,這若是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絕色的美人,難怪平陽侯會這樣的寵愛這個妻子。
莫雪鳶一直跟在了林若曦和司徒夫人的身后,她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司徒夫人把林若曦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不過她現在擔心的便是,若是她識破了林若曦的真實身份之后,那該怎么辦呢?
司徒夫人牽著林若曦的手一直走進了一個宅院里,這個宅院里栽有兩株桂花樹,院子里的擺設也是很清雅怡人,尤其在院子中央建了一個小花園,春天里這個小花園里的花開的正旺,在陽光下鮮艷燦爛,隨著春風拂過,將淡淡的花香彌漫了整個院子,聞起來就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司徒夫人拉著林若曦坐到了桂花樹下的石凳之上,滿面笑容的望著林若曦:“若曦,娘親是不久前才找到失散多年的你,如今生怕你又會從娘親的身邊消失,所以天天都這樣守著你,看著你,可是……你還是消失了兩天,這兩天我真的是夜夜睡不著,到處都走遍了還是沒找到你,你能告訴娘親,你為了躲開那些黑衣人,最后藏在了哪里嗎?”
“娘親,當時我在巷子里沒命的跑著,突然遇見這位姑娘……”林若曦伸出手指,指向莫雪鳶,這時司徒夫人才注意到這個模樣清秀,眉心有著一朵桃瓣印記的女子:“她將我帶進了她的家中避難,可是不幸的是他的父親、母親因為受到我的連累,都被那些黑衣人所殺。”
“后來我們都躲進了孤兒所,在那里住了兩天,等到風平浪靜了,我才敢離開孤兒所……帶著無依無靠的雪鳶回到平陽侯府?!?
莫雪鳶之前已經和林若曦商量好了,所以她垂下了眸子,跪在地上求道:“夫人,求你讓小姐收留了我當奴婢吧,不然我真的無依無靠,不知道在哪里才能生活了?!?
司徒夫人溫柔的望著她,眼中有著憐憫之情:“起來吧,你的家人也是為了救若曦,才會受到連累被殺,從今以后,你就留在平陽侯府跟著若曦吧!”
莫雪鳶激動的謝恩:”謝謝夫人,謝謝小姐!”她這才從地上站起。
司徒夫人很是喜愛這個女兒,可能也是因為內心之處,對她太過愧疚才會有如此大的感想。
——曾經在先皇剛剛駕崩之時,引起了一場宮變,其中朝廷上的大臣們分幫結派全力擁護他們心目中的皇子登基,而老平陽侯擁護的卻是年紀最小的皇子,所以全力擁護這個小皇子的人并不多,在這次宮變之中,老平陽侯招到先前太子殿下暗算被殺,平陽侯府險些被先前的太子殿下給滅了滿門,在慌亂逃跑之時,司徒夫人身子受了重傷,不小心將女兒落在了兵荒馬亂之中暈倒了,而司徒宇只望見了他的夫人,將他的夫人安全的送走,將大部分平陽侯府的人都保護起來,唯獨沒有找到她的女兒。
宮變之事,也不過十天,這十天之后誰也不曾想到,會是年紀最小的皇子登上皇位,而且他英勇果斷,很快就將朝政管理的頭頭是道,而且他非常感激老平陽侯為了擁護他登上皇位不惜犧牲,給了平陽侯府重大的賞賜,還封了司徒宇為平陽侯,司徒家也因此有了德高望重的名譽,在南疆國成為了響當當的大家族之首——
可是這樣又能如何?她最心愛的女兒不見了,這讓她與平陽侯司徒宇之間產生了間隙,她日日夜夜盼著她的女兒,找著她失散的女兒,因思念太重,神智都有些不清了,郁郁寡歡,整個人如同一個木頭人對待他的丈夫和兒子都沒有一絲情感,直到她在一次巧合,去了孤兒所行善積德,遇見了這個女兒,她滿是激動的將女兒帶回了平陽侯府,可是也不過一年之久,她的女兒突然間又消失了,這倒是讓她有心神不安起來,即使她的女兒現在坐在她的面前,她還是會擔心她會不會又突然消失。
倏然間,她想起了什么,忙從石凳上站起,拉住了林若曦的手,笑道:“若曦,你瞧瞧我這記性,剛才老夫人還說要我將你帶去給她看,她也擔心你擔心的這兩夜都未闔眼了,走……我們這就過去!”
老夫人?林若曦在聽到這樣的稱呼之后,內心微微顫抖一下,在她的印象之中,只有林丞相府里的老夫人把她永遠都記掛在心上,沒想到平陽侯府也會有老夫人?
不知道這位老夫人會是怎樣的人呢?
林若曦帶著滿心的疑問,被司徒夫人一路牽著手,將她拉到了一間大院,這間大院也是用花草裝飾,樸素清雅,看起來十分的整潔,待司徒夫人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了大廳之時,林若曦才瞧見了這里已經是站滿了司徒家的人。
莫雪鳶有些擔心,畢竟林若曦不是司徒小姐,怎么可能會認識這么多司徒家的親人呢?若是這其中有何散失了,一定會引起他們的心疑。
可林若曦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她順著司徒夫人望去的方向,瞧見了正坐在雕有鷹鳥的檀木大椅之上,那一身福壽袍子,滿頭銀絲挽在頭頂插著一只白玉簪子,面容已有樅橫的細紋,但是她眉眼很是黑亮,笑起來又是一副雍容富貴的樣子,想也知道她當年也是一位美人了。
“若曦給老夫人請安了!”
老夫人慈眉善目笑著,朝著她招了招手:“孩子,快過來,你啊,可擔心死祖母了?!?
林若曦突然覺得這樣這位司徒老夫人所說的話,和林家的老夫人極其相似,聽起來不免讓她的心中暖暖的。
她走近老夫人,老夫人伸出略顯蒼老的手,摸了摸林若曦的手背,輕輕的松了一口氣:“若曦,祖母這兩夜都在盼著你回來,如今看到你回來了,我的心啊,也就放下了?!?
說著說著,她的眼眸不禁濕潤了,哽咽道:“若曦,祖母曾經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要不是你的娘親從不放棄去尋找你,你一年前也不會被你的娘親找到回府了,如今祖母的心肝可是受不住了,你可不要突然間再消失了。”
林若曦微微笑著,安慰道:“老夫人,若曦以后一定會日日都在府中,不出門了,這樣您老人家也就不必為若曦擔心了。”
老夫人笑中帶淚:“好,以后經常在府上就好!”
林若曦拿出了繡帕,為老夫人擦拭著眼角,旁邊的司徒夫人也同樣感動的濕潤了眼眶,忙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老夫人,如今若曦都已經回府了,您就不必在擔心她了。”司徒夫人安慰道。
老夫人點點頭,忙望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兩位年輕婦人道:“快將我準備好的糕點拿來,這孩子在外面一定是餓壞了,沒有嘗到祖母給她做的糕點,她一定是吃不好了,惦記的不得了呢?!?
站在她身旁的兩名少婦聽聞了老夫人的話,不禁相視一笑,忙走下去準備了糕點,端了上來,都擺放在茶幾之上。
曦來是好感。林若曦看著這各式各樣的糕點,心中暖暖的,人老了,有時也許像個孩子一樣,只會想著你餓到了沒有,吃的好不好,可是就這樣小小的細節,卻證明了她是真心真意的在乎你,對你好。
那兩名少婦,其中一位身穿著柳綠色的長裙,瓜子臉,眉清目秀,粉潤的薄唇下有一顆美人痣,笑起來很是溫柔賢良。
“若曦,你可讓大嫂擔心死你了,你能回府真好,要不然我們又要擔心你,到處找你呢!”
另一名少婦,一身鵝黃柳裙,圓臉蛋峨眉杏眼,鼻子小巧,唇瓣嫣紅,笑起來很是明朗活潑,拿起一只桂花芙蓉糕,遞到林若曦的面前:“若曦,你快點吃下吧,這可是三嫂親手做給你吃的,你嘗嘗怎么樣?!?
林若曦接過桂花芙蓉糕,輕輕嘗了一小口,感覺這糕點做的很是清香,嚼在嘴里也很是細膩。
她嫻靜的笑了笑道:“謝謝大嫂和三嫂關心……三嫂做的桂花芙蓉糕最好吃了?!?
柳綠色長裙,瓜子臉的大嫂王瑩瑩——王氏,輕輕拍了下鵝黃色長裙,圓臉蛋峨眉杏眼的三嫂盧晴——盧氏,溫柔笑道:“三弟妹的手藝看來有長進啊,以后大嫂可是要跟你學習了?!?
盧氏擺擺手:“我的手藝哪能及得上大嫂呢,應該是我向大嫂學習做菜的手藝才是呢花都曖昧高手?!?
兩個人相視一笑,將整個大廳內壓抑的氣氛漸漸驅散開了,這時老夫人已經拿起茶幾上盤子中的糕點,一個盤子取兩個,拿了十多塊一同塞進了林若曦的手中。
“孩子,餓了吧,餓了的話就趕快吃下吧!”老夫人笑望著林若曦,可林若曦無奈的望著手中捧起的那十多塊糕點,不知是一塊一塊食下的好,還是不吃的好。
這時司徒夫人走了上來,將林若曦手上的糕點都取下了,放回到茶幾上的糕點盤子里,對老夫人笑道:“老夫人,若曦在來您的院子前,已經都吃了不少的糕點了,現在已經都吃不下了,這些糕點一會兒等若曦走時,給她帶上,您就不用太擔心她了啊?!?
老夫人扁了扁嘴:“我看你存心不想讓若曦吃我給的糕點吧?你不讓她吃,我吃……”
林若曦站在一旁,早就看到老夫人對著盤子上的糕點很是喜歡的樣子,這樣瞧來,老夫人也是想嘗一嘗這糕點,所以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糕點塞進她的手中。
老夫人從盤子上拿起了三塊糕點,張開嘴剛要咬上一口,卻是被司徒夫人奪了過去:“老夫人,你就不怕你的消渴癥犯了嗎?若是在不控制食下的食物的話,你啊……一定見不到你的孫女嫁人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誰說我見不到我孫女嫁人了?我……以后一定不吃這些甜食了,我還等著活到長命百歲時,抱上我的增外孫子呢!”
看著老夫人孩子氣的模樣,站在大廳內的所有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平陽侯司徒宇走進了大廳,他英朗一笑:“是什么事啊,大家笑得如此開心!”
司徒夫人給了平陽侯一個眼色,平陽侯司徒宇看向了老夫人扁嘴像孩子一樣,在看了看她手邊的甜食糕點,他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他故意岔開話題:“若曦已經回府了,可是府里的其他幾位公子哪里去了?”
“父親……小妹真的回來了嗎?”一聲如泉水般清潤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那人一身水藍衣衫,烏黑的頭發束在一只白玉羽冠之中,看起來很是清俊,他的眉長,生的一雙丹鳳眼,眸子黑亮如瑪瑙,唇紅齒白,看起來很是清秀俊朗。
林若曦微微笑著,朝著他拂身道:“若曦讓哥哥你擔心了!”
水藍衣衫,模樣清俊的——司徒湛在聽聞了林若曦的這聲稱呼之后,不禁蹙起眉頭細細端量起她。
林若曦卻是嫻靜的抬起一雙黑亮的眸子,望向了司徒湛:“不知哥哥怎么了?為何要這樣看我?”
司徒湛挑眉道:“若曦?你真的是司徒若曦嗎?是不是冒名頂替之人?”
眾人一聽司徒湛說出的話,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了。
司徒夫人更是惱怒了,一抬手就是給了司徒湛后腦袋瓜一巴掌,痛的司徒湛捂住后腦勺,叫道:“娘,您干嗎要打我呢?”
司徒夫人冷哼一聲:“誰叫你沒有找到妹妹不說,一見到你妹妹還這樣嚇唬她,不是存心找打嗎?”
司徒湛笑嘻嘻著,與先前那種充滿智慧而又清冷的模樣完全不同了,她拉住司徒夫人的胳膊,略帶撒嬌道:“好娘親,別生氣了。我這就給妹妹陪個不是,這樣總行了吧?”
司徒夫人沒有理他,他卻笑嘻嘻地望向林若曦,給了她一個眼色:“小妹,剛才都是我不好,不應該突然間和你開這個玩笑,你不要生四哥的氣好不好?”
林若曦溫婉的笑了笑:“四哥只是在跟若曦開玩笑,若曦當然是看的出來了,娘親……”她望向司徒夫人:“您就不要在責怪四哥了?!?
司徒夫人抬起手,又是給了司徒湛后腦袋瓜一巴掌,痛的司徒湛眼淚都要流了出來,司徒夫人這才忍不住笑道:“你在欺負你妹妹,若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你趕出平陽侯府不可。”
“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眾人看到司徒湛一會兒笑嘻嘻,一會兒又吃痛的模樣,都不禁笑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從門窗上突然跳進了兩名男子。
平陽侯司徒宇皺起眉頭,怒道:“你們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像個孩子跳來跳去,是猴子嗎?還是府里沒有門讓你們走了?!?
一身棕色長衣,臉圓眉濃,眸光清澈,臉型與司徒宇有幾分相似,都如同刀闊一般有棱有角,笑起來憨憨厚厚的,倒是很可愛,他撓了撓后腦勺,笑的眼睛都彎了:“父親,兒子只是聽說小妹回來了,一激動便忘記了家門在哪里,所以看到窗子就跳了進來,您大人大量,理解下兒子的心情吧!”
另一個一身玄色白衣,衣擺邊緣用銀絲鑲邊,上面繡有一朵銀絲祥云,走起來明晃晃的很是亮眼,而他傾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眉細長,有著一雙桃花眼,眼眸之中流光溢彩,那小巧的鼻子下有著紅丹丹的薄唇,微微一笑風情萬種,典型的紈绔子弟,風流倜儻的少年。
他來到林若曦面前,拉住林若曦的手,滿是歡心笑道:“姐姐,我一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二哥從窗子上跳了進來,我竟然也開心的找不到家門了,跟著就跳了進來,沒有嚇到你吧?”
林若曦微微笑著搖頭:“沒有嚇到我!”
司徒夫人走到了窗子前,復又走了回來,抬起腳就是給了這兩位公子的后屁股,一人一腳。
兩個人忙揉著被踹痛的屁股,躲到了老夫人的身后,笑嘻嘻卻又帶著怯懦之色。
棕色衣衫,臉圓笑起來憨憨的便是司徒家二公子——司徒瀚,他笑嘻嘻道:“娘親,這么多人都在呢,您就息怒一下,讓過我們吧!”
玄色白衣的風流才子,便是司徒家的六公子——司徒斌,他也滿面堆著欠抽的笑容道:“娘,我們只不過把窗木給踩踏了而已,你不至于這樣的發怒,要將我們重重的打一頓吧?”
司徒夫人冷冷睨了他們一眼:“這一年里,你們踩壞的窗木還少嗎?要是你們敢踩壞你妹妹宅子里的一樣東西,我就將你們扔到外面去。”
老夫人笑道:“好了,都別鬧了,這三個孩子明顯就是為了若曦能回府,才鬧成這個樣子逗大家開心的,大夫人你也別計較這些了?!?
司徒夫人當然知道這三個孩子都是為了逗大家開心,讓若曦感覺到家里的溫暖,才會做出這些稀奇古怪的動作的,她不禁笑了笑:“好吧,你們還不帶著妹妹到府里走一走,和妹妹談談心去?”
三位公子一聽,忙搖搖頭:“娘,如今妹妹是你的心頭寶,若是我們惹她不開心,那么你一定會教訓我們的。妹妹還是交給娘親您吧,我們這就走人了?!?
三位俊美的司徒家公子,相視笑了笑,撒開腿就跑出了這間大廳。
林若曦望見他們調皮的樣子,不禁微微笑了,莫雪鳶一直站在旁邊,當覺察到了林若曦面顏上的笑容時,不禁垂下了眸:她怎么感覺,自己的主子越來越喜歡上這個司徒府了,若真的是這樣那么接下來的計劃豈不是又要白費了嗎?
林若曦在老夫人的門院內又坐了一會兒,和親人們也淺淺聊了幾句,后來借著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在司徒夫人的陪伴下,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
司徒夫人將林若曦送回了她的房間,又千叮嚀萬囑咐一些事情給莫雪鳶,直到平陽侯司徒宇來到若曦的屋子,將她叫走,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待司徒夫人離開以后,躺在床榻上的林若曦緩緩睜開了雙眸。
莫雪鳶站在床榻邊,有些擔心道:“主子,雪鳶真的擔心,你會心軟,會喜歡上這個司徒家,不會對拓跋辰和那個惡毒的女人報仇?!?
林若曦卻是搖頭笑了笑:“我今天之所以要表現出感動的樣子,那是因為我想更加取得他們的信任,這樣他們才能相信于我,并且為了保護我而幫助我做事?!?
莫雪鳶輕嘆一聲:“若是主子能這樣想,自然是好事!”
林若曦望向莫雪鳶,發現她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雪鳶,你最近總是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呢?”
莫雪鳶知道有些事情是隱瞞不了的,還是如實講出了:“主子,我在南疆國有一日看到了我弟弟莫雪痕的身影,這就說明三少爺他也可能來到了南疆國?!?
林若曦一聽,內心莫名的被刺痛了一般,但又帶著喜悅的笑意問道:“雪鳶,你確定看到的是莫雪痕嗎?你是在哪里看見過他呢?”
“就是在我們的鳳舞九天酒樓前街道上,望見他騎著快馬經過,但有可能是我看花了眼睛,所以一直都沒有向主子提起此事。”
林若曦淺淺一笑,心中的希望也漸漸然生了:“只要,他現在還安全就好!”
“小妹,只要誰現在安全就好啊?”一身水藍衣衫,模樣清俊的男子走進屋內,一雙如黑瑪瑙石亮爍的眼睛,倏然間凝向了林若曦左手腕上套起的那只白玉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