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朝夏凌真微微一笑:“夏公子,今日多謝你救命之恩,我和四哥都會記住這份恩情的!”
“若曦……”
夏凌真深深地望了林若曦一眼,司徒湛卻將這個神情很快的抓住,他打斷了夏凌真欲出口的話:“夏公子,我和小妹這一次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今日太晚了,我和小妹要回平陽侯府,等來日我會親自給你送去請帖,好生款待於你!”
林若曦不知道爲何司徒湛會這樣形色匆匆,但是也不好打了自己哥哥的臉面,與夏凌真辭別:“夏公子,我們改日相聚!”
“好!後會有期!”夏凌真目送著林若曦和司徒湛上了司徒家的馬車,直到司徒家的馬車走遠了,他還是站在原地望著。
司徒湛撩開馬車簾子,看到了這一幕,忙將馬車簾子拉下,林若曦看到他的神情有些緊張,不由得問道:“四哥,怎麼了?”
“小妹,你怎麼會和這種殺人的魔教有來往呢?”
“四哥,夏公子在大曆時曾與我相識,他爲人正直,又時常幫助與我,我與他有來往,我覺得很安全,我也放心他不會對我做出什麼惡事,四哥你這是怎麼了?”
司徒湛搖搖頭,苦澀一笑:“沒什麼,我只是舉得有些奇怪罷了!”可是他更想問林若曦,這個夏公子他很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他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中,和林若曦一同回到了司徒府,林若曦怕老夫人和司徒夫人看到司徒湛受傷會心疼他,於是讓司徒湛先回到自己的宅子屋中休息,又找來了大夫爲他診治。
司徒湛看到林若曦爲他殫精竭慮,忙裡忙外的樣子,不由得垂下一雙瑪瑙石般黑色的美眸,他好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會身體康復,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看到她會這樣一直照顧他,擔心他,心裡記掛著他。
大夫走了,林若曦見司徒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問道:“四哥,你在想些什麼?是在想阿彩的事情嗎?”
司徒湛沒想到林若曦會提到阿彩,還以爲她看出了他的心思,讓他一驚,還好她沒有看出來,他忙轉移話題道:“是的,阿彩這一次逃走了,她仍然會回到武皇后的身邊,繼續爲她效命,怕是我們要危險了!”
林若曦淡淡一笑,伸出手拍了怕司徒湛的手背嗎,安慰道:“好了,四哥也不要擔心這個了,還是在屋中好好養傷吧,若是被孃親和老夫人看到了,一定會擔心你的!”
“小妹說的極是,我已經無大礙了,你累了一整天了,也好回去休息吧!”
若公情他這。林若曦點點頭,笑道:“既然四哥無事了,那小妹就告辭了!”
林若曦從牀邊起身離開,司徒湛的手突然伸了出來,卻是抓住了空氣,根本沒有觸碰到林若曦,他動了動手指又將手收回在身邊。
林若曦走到房門邊時,又轉過身交待幾句:“四哥,你身上受的傷很重,不要隨意下地走動,若是有什麼吩咐,找你身邊的貼身護衛做就好。”
“知道了,小妹早些回去休息吧!”司徒湛俊美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林若曦恍然間覺得這個笑容在哪裡見過,但是她很快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呢?
林若曦轉身走出了司徒湛的宅子,來到了老夫人的住處,向家人報了下司徒湛平安回來這件事,最後纔回到自己的屋中休息。
莫雪鳶服侍著林若曦脫衣洗漱,林若曦躺在牀上後,便吩咐莫雪鳶到旁側的小屋中休息,不必在旁邊守著了。
莫雪鳶退下後,林若曦這才闔上雙眼。
不知不覺便沉沉的睡去,夢中她見到了她思念已久的男子。
他一身青色長袍,烏黑的頭髮傾披在身後,用一根青色的綢帶捆綁,顯得邪魅不羈,他的眉如畫,眸若星辰,兩片薄薄的脣瓣如梨花瓣貼著木笛子,正在深情的吹奏一曲歌曲。
林若曦心砰砰的跳著,見到他的那一刻幾乎是熱淚盈眶,她緩緩朝著他走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喚道:“天,原來你在這裡!”
拓跋天擡眸望了她一眼,竟然是淚流滿面,林若曦蹙起了眉頭,忙伸出纖長的手指,爲他拭去眼角的淚水:“天,你怎麼了?爲什麼要哭呢?”
拓跋天放下了笛子,將林若曦擁進了懷中,聲音沙啞,又帶著哽咽之聲道:“若曦,我好怕見不到你!”
“天,你見到了我,真的見到我了,不要在哭了好嗎?”
“可是,我卻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很久了!”
林若曦的心中咯噔一響,她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拓跋天還是知道了她只有兩年的壽命,這兩年對於他們相處的時日,確實是太少了,也太殘忍了。
林若曦輕嘆一聲:“天,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怕你傷心、怕你難過、所以即便是我快要死了,我也要用最後一口力氣爬回來,找到你!”
拓跋天身體都隨著哽咽聲發顫,聽得林若曦萬分的恐慌,她緊張的問道:“天,你怎麼了?”
“我……我怕我活不了太久了!”
林若曦纖長的手臂環在了拓跋天的腰間,當她感覺到手上有溼粘的感覺,也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道,林若曦驚恐的將拓跋天推開,自己一看,拓跋天的後背胸處被刺了一個大傷口,他的傷口流血不止,在一看他的面色蒼白,呼吸的聲音都變得奄奄一息。
林若曦忙要將拓跋天扶起:“天,我們走,這就去找大夫,爲你診治,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若曦,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還是那句話,一輩子固然在長,我都要陪在你的身邊守護你,可是這一次,我真的做不到了,對不起……對不起!”
拓跋天的雙手突然垂下,林若曦雙眸睜得很大,喚了一聲:“天?天,你還好嗎?”
那邊仍舊是沒有迴應,只有自己的聲音迴盪在黑夜之中,如此淒涼。
林若曦強忍住這種悲傷的感覺,將拓跋天欲背在自己的身後,可是他畢竟太高大、重了,將林若曦壓在了地上。
林若曦想挪動身子,卻是那樣的費力,她一遍一遍呼喚著他的名字“天?天?”可都是毫無迴應,最後她嘶聲裂肺的哭喊著,反手抱住了壓在她身上的拓跋天,失聲痛哭道:“天,你等等我,我這就隨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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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你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主子醒一醒啊!”
莫雪鳶聽到林若曦在牀上哭喊著拓跋天的名字,忙跑了過來,到來後她看到林若曦滿面梨花帶雨,很是悲傷的樣子,還不斷的哭喊著拓跋天的名字,莫雪鳶忙伸出手推了推林若曦的消瘦的肩膀,將林若曦喚醒。
林若曦從牀榻上坐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水沁溼了滿面,原來剛纔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但是自從做完這個夢之後,她的心緒開始不安。
莫雪鳶關切地問道:“主子,你還好吧?是不是在想五殿下?”
“我只是在擔心他罷了,離開之後,爲了不被武皇后知道他的下落,他就沒有捎回密信給我,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安全,剛纔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他被人刺死,渾身鮮血淋漓,卻還是要固執的在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回來見我最後一面!”林若曦突然拉住了莫雪鳶的手,蹙起眉頭,雙眸有些空洞:“雪鳶,我現在真的好擔心他,我想回到大曆去找他,看看他怎麼樣,是不是還安全!”
莫雪鳶忙緊張地勸道:“主子,你可千萬不要回去找五殿下,你別忘記了,現在的大曆皇帝與武皇后之間有交易,說不定是針對你而言,武皇后正等著你爲了五殿下奮不顧身回到大曆,這樣她也好在路上對你動手,殺了你,你可千萬要忍住,不要中了武皇后的計謀!”
林若曦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可是她還是不放心,緊緊拉著莫雪鳶的手:“雪雁,我還是要回大曆國,要親眼見到他,我才能安心的留在南疆國!”
“怕是沒等你到大曆國,已經就被武皇后派來的人殺死!”
林若曦不顧莫雪鳶的勸阻,竟然站起身,準備洗漱穿衣,莫雪鳶見了很是著急,卻怎麼也攔不住她家主子的動作。
正在莫雪鳶急得焦頭爛時,林若曦的屋門突然被推開,司徒湛拖著受傷的身子走了進來,一雙瑪瑙石的雙眸定睛的望著她,言語堅定道:“小妹,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林若曦穿戴完後,轉過身淡淡望著司徒湛道:“四哥,無論你怎樣勸我,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司徒湛卻是搖頭,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林若曦的手,堅定道:“小妹,若是你真的想去找他,就帶著我一起去吧,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危險,我要將你安安全全帶回平陽侯府,帶到孃親的身邊!”
林若曦緊緊拉住了司徒湛的手,終究是應了聲:“好!四哥我們連夜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