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忙道,“太后娘娘明鑒,安凝不曾言說自己有孕,只是……午膳飲食不當(dāng),腸胃不適?!?
百里玹夜狐疑冷瞇綠眸。
午膳,他與幾位皇兄弟在宮外的醉仙樓吃的,安凝是在自己寢宮用的,不可能同時(shí)中毒。
太后端起茶盅,輕抿一口。
冰窖藏的雪水,沖泡的西湖龍井,入口繞香,口感非凡。
德妃素來如此享受,只是少了幾分眼力勁兒。
“既如此,安凝,你實(shí)在不該來?!?
百里玹夜忙道,“皇祖母,安凝是怕您老人家責(zé)怪她缺席,才執(zhí)意帶病前來的?!?
“在你們眼里,哀家是這等心如針尖的人?!”
“皇祖母當(dāng)然不是,是安凝小心翼翼,唯恐您老人家不悅?!卑倮铽t夜哄勸說著,親手拿過宮女手上的茶壺,為她斟滿茶盅。
“是臣妾失察,不知安凝身體不適,便允她前來?!钡洛焉闲Γ瑢μ笄溉徽f完,忙命令自己的掌事宮女,“繡衿,送安凝郡主回寢宮,傳御醫(yī)仔細(xì)瞧瞧?!?
安凝起身,黯然看了眼百里玹夜,以及低垂眼簾飲茶的太后,遲緩行禮。
“謝德妃娘娘關(guān)愛!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安凝告退。”
百里珣不動(dòng)聲色呼一口氣,擺手示意她出去。
那湖藍(lán)色的倩影出了門,太后頓時(shí)見了笑顏。
“玹夜,聽說你派護(hù)衛(wèi)去南贏王府保護(hù)陌影,還特別贈了她一些羊脂玉家具,可是真的?”
百里玹夜忙俯首解釋,“前幾日在王府的誤會,損毀三郡主清譽(yù),還毀掉她和四哥的婚事,孫兒深感歉疚。聽聞三郡主新搬入雨花閣,王妃秦氏竟不曾為三郡主添置任何擺設(shè),孫兒正好得機(jī)會送禮賠罪?!?
德妃冷笑道,“老七可是好大方,送的竟都是羊脂玉雕花的上品,樣樣價(jià)值連城。”
百里玹夜從容不迫,“德母妃,那些玉器都是出自兒臣的玉品坊,倒也不算最好的,明碼標(biāo)價(jià),不過幾百萬兩,相較于郡主被毀掉的未來,微不足道。”
德妃啞然,面色鐵青。
皇后卻心情大好,和藹地笑道,“夜兒素來明事理,做事也極有分寸,如此,本宮也總算無愧于心,不至于見了南贏王抬不起頭?!?
太后點(diǎn)頭,嚴(yán)慈參半地嘆道,“哀家倒是覺得,陌影是個(gè)好姑娘。老四這婚事被取消,著實(shí)可惜。不過,既然德妃不滿意,也不能勉強(qiáng),待老四回來,德妃……你看好他,莫讓他再去找陌影的麻煩。”
德妃身子輕顫,忙起身行禮,“是!臣妾謹(jǐn)遵太后懿旨?!?
太后眸光淡掃百里遙,“過幾日是遙兒的生辰,哀家一直記著呢?;屎?,你莫讓他只與嫡子嫡女往來,也給陌影一份請柬,讓她多出來見見人,趁著王孫公子們都來,也好彌補(bǔ)她?!?
“是,臣妾遵命。”
太后又道,“迎候老四回京的事,讓禮部去辦,國事方安,遙兒的生辰,便讓他自己張羅吧。”
百里珣忙應(yīng),“是,母后?!?
皇后臉色頓時(shí)又鐵青,德妃冷笑無聲,哼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