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輪與銀刀相視一笑,說道:“那‘天狼君’我倒是略有耳聞,確實有些日子沒有聽見他的消息了。你說這些,究竟意欲何為?”
崔浩說道:“在下敢問,兩位是否也是為了圖謀中原而來?”
金輪奇道:“何以見得?”
崔浩說道:“在下義父曾經說過,中原修真界曾與外來勢力進行過一場生死搏斗。雖然我不知道是來自哪里的外來勢力,可是我見二位的道法奇高,卻又不是我中原的路術,所以姑枉猜之罷了。”
金輪不置可否,問道:“你方才夠追蹤而來,是否因為這‘通天鼎’內有你的神識在里面?”
崔浩說道:“正是。”說著,身上一抖,將神念收回,笑道:“以后,在下再也無法跟蹤二位前輩了。這‘通天鼎’便算做是在下的見面禮了。”
金輪與銀刀均不解地問道:“這可是你蜀山劍派的鎮派之寶啊?豈可拱手讓于他人。”
崔浩恨聲道:“實不相瞞,家父便是被這只鼎所煉化而亡。我恨不能將它砸成碎片,就是沒有二位,我也要想法設法將其毀滅。”說到這兒,崔浩突然變得陰鷙冷血,身上那股無形的殺氣斗然迸發,引得金輪與銀刀不禁側目而視。
當陸錚從柏鼎天的臥室走出時,夜空早已是星斗滿天已近三更了。陸錚對著徐徐吹過的春風,吁了口氣,心中又將方才師父所授的“御空咒”的修行要領默記了一遍。
原來,柏鼎天將陸錚留下,是為了教他本門道法。因為知道,陸錚身受祖師衣缽,故而教得格外仔細。
陸錚想起前一日,自己不會飛行之術,硬是走了一天一夜,方才從后山走了出來。對這凌空飛行之術早已神慕已久了。
如今已經知道修煉的要領,真恨不得能立刻如鳥兒般自由翱翔在天空上。
陸錚心說,“我何不妨便在此時好好練習一番,反正現在精神十足,也睡不著。”想到這兒,說干就干。
陸錚將衣服下擺掖起,又把儲物囊系牢,將丹田之氣行遍全身,感到精脈、四肢通暢,毫無阻塞之意。當下便將一絲真元提至百匯,念起那“御空咒”,雙腳竟離了地面。
陸錚心中大喜,心說:“方才師父交待,初次飛行之時,須將真元控制得當,多加練習做到收放自如。自己索性多釋放些真元,如此也學得快些。”
一念至此,丹田內充沛的真元如奔騰到海的黃河,猛然間涌至天靈,讓他猝不及防!原來,陸錚體內的真元得自白毛僵尸的精元,尚不能控制的得心應手。心念一動,那真元竟好似得了命令一般,驟然而至。
陸錚感到身體如同被被掏空了一樣,輕飄飄地浮在了空中。漸漸地,下面的屋舍,樹林,在月光的照射下,越來越小,形同螻蟻。
陸錚心中不禁十分得意,心說,如此這般練習不消一天,便可將“御空咒”完全掌握了。
正在陸錚暗自得意之時,突然感覺自已的身體的上升之勢越來越快,便是想停也不停不下來了。
陸錚心中大駭,急忙將真元收回丹田之內。頓時,陸錚感到身體如同墜了鉛塊一般,笨重不堪,急速向下墜去。
陸錚在空中無所依附,急得手忙腳亂,想再運行真氣,可是身體不穩,無法集中精神將真元引向百匯。索性一個翻身,將身體倒立過來,頭下腳上。心想如此一來,便于將真元導出。
正在陸錚要摧動丹田之內的真元之時,只聽“嗵”地一聲,一頭撞在了無名派道場上的石鼓之上。
石鼓應聲而裂,陸錚的腦袋直挺挺地插在石鼓正中。夜風吹過,陸錚的衣衫舞動,如果有人見此奇景,必然會驚懼異常,以為鬼魅現身。
慢慢地,陸錚的手按著石鼓,用力將頭拔出,跳了下來,只見他頭發、眉毛、口鼻全是石屑。
陸錚張口吐出碎石屑,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想到剛才的經歷,心中大悸。回想當日與雯昭在先師洞內,自己也曾將石像撞碎,不想今日又把石鼓撞爛,這無名山的石頭究竟要被自己給撞碎多少才罷休?
陸錚自嘲地搖了搖頭,雯昭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想到當日在先師洞內,自己想自殺不成,反而將祖師的石像撞破,雯昭哭了鼻子,還以為是關心自己所至。想起這些,陸錚的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與雯昭往日的一點一滴,在陸錚看來,都值得回味。只是那人如今只能存在于自己的回憶之中了!
“不行!”陸錚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修得高深道法,如何能夠為雯昭尋得起死回生的仙方。”
陸錚的真元來自強橫無匹的僵尸精元,這一撞之力如果是平常的修道者,不死也得重傷。可是陸錚只是感到頭有些暈,除此之外毫發無損。這是無數修道者夢寐以求的金剛不壞之身,雖然陸錚現在還遠不能稱為金剛不壞之身,可是若非道家法寶,平常的東西卻也無法傷得了他。
陸錚重新調理內息,再將柏鼎天所授的飛行要領默念一遍。
天色漸亮,無名派弟子們做早課的時間快到了,值星的弟子跑到道場上,準備敲響石鼓,卻驚愕地發現石鼓不知被什么人給砸得稀爛。
正在這名弟子不知所措之際,天上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喊聲:“快快躲開!”只見天上一個人形的物體,呈陀螺狀飛旋著掉了來了。
又是一陣巨響,頓時灰塵彌漫,嗆得人眼睛都無法睜開。這名弟子揮舞著手臂,撥開煙塵,走近一看,只見陸錚擺著大“字”型趴在地上。
陸錚聽得有人走近,費力地爬起來,轉過身來,滿臉的塵土,只眨著兩只眼睛盯著那名弟子,張嘴咧開白森森的牙齒沖著來人露出一個微笑。
“鬼,鬼啊”無名弟子慘呼一聲,回身便跑,只剩下不解的陸錚坐在那里,看著他絕塵而去。
“青天白日的,哪里來的鬼?”陸錚將身上的塵土拍落。
“真是無奈,從天上掉下來二十多次,竟還未能夠將‘御空咒’運用得當。”陸錚感嘆道。
他哪里知道,若是平常修道者,光是練習升空這一項,便要一年多。他憑著體內駭人的真元,一晚上便可以升入空中,這已經是打破了平常人的修道常識了。
遠遠地走來一群人,陸錚現在目力極強,他看見為首的正是羅文道,方才那位無名弟子,正在一旁碟碟不休地說著什么,還沖這邊指指點點。
陸錚迎了上去,向羅文道施禮,道:“羅師叔早,諸位師兄早!”
羅文道指著陸錚,問那弟子道:“這便是你口中所說的鬼嘍?”
那名弟子搔了搔頭,說道:“弟子方才見他形容可怖,目光如炬,張嘴露出獠牙,還以為是來了惡鬼,要吃人哩!”眾人聽了,都大笑起來。
陸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弟子昨晚練習‘御空咒’,始終不得要領,從天上跌落下來,倒讓師兄受驚了,還驚動了羅師叔,真是愧疚萬分。”
羅文道說道:“修道與你們讀書一樣,需要循序漸進,不可貪多!你已經能夠升空,只是真元操控不當,尚需時日加以磨練才是。”
陸錚點頭道:“師叔教導的是,弟子記住了。”
這時,田有為與陳岸楓也來到了道場,陳岸楓見石鼓成了磁片,忍不住問陸錚,“你別告訴我,這又是你干的好事?”
陸錚的臉不禁有些紅了,“正是在下所為,咳咳,在下還要求道兄辦件事哩。”
陳岸楓笑道:“莫非又要我將這石鼓復原不成?”
陸錚說道:“正是。”陳岸楓湊到跟前小聲說道:“這也不難,只是昨晚你說你得的那幾件寶貝,須讓我觀賞一下。”
“這有何難?”陸錚笑道:“道兄請快些作法吧。我這幾樣東西你便拿去,玩上一天也無妨。”
陳岸楓不想陸錚這么爽快就答應了,便笑道:“好吧,一言為定。為兄獻丑啦。”于是,便在無名派諸人眾目睽睽之下,做起法來。
只見陳岸楓沖石鼓的碎塊吹了口氣,那散成一堆的石鼓碎片各自找尋縫隙對口,如同有人操作一般,粘合在一處。
陳岸楓笑道:“這粗笨之物,復合起來要容易許多。”說著話,看了陸錚一眼。陸錚心知肚明,陳岸楓是話有所指,便低下頭去,故做不知。
陳岸楓用手一指石鼓,口中默念法咒,那石鼓的裂口便自動愈合。看得無名弟子們瞪大了眼睛,深感為奇。
羅文道與田有為初次見陳岸楓施用此法,心說:“這海外三山的道術當真有特別之處。”
“好道法!”有人喝彩道。
眾人一看,崔浩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笑道:“陳兄的道術當真高明得很。”
陳岸楓笑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無名派諸人與崔浩紛紛見禮,崔浩問道:“眾位一大早,有此雅興在這變戲法玩兒,不知本派的‘通天鼎’的下落可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