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是一種美麗的憂傷的甜蜜的惆悵,心里面卻是用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的溫馨”、
“It's graceful grief and sweet sadness to think of you,but in my heart,there is a kind of soft warmth that can't be expressed with any choice of words”
當薄葉雨眼角帶淚的吐出最后一句臺詞時,臺下一時間寂靜無聲。在觀眾們的視角看來,臺上柔柔傾吐每一個單詞的少女,已經完全同角色融合在一起、她的一字一句皆是那么傷感無力,就連眼眸也像蒙上了一層霧氣一般。
而臺上的薄葉雨則一直處于外掛狀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干嘛。所謂的少女的哀愁眼眸、則是一個人在發呆走神時最直接的表現。
臺下最中間排最中間座位的人,穿著墨綠色的和服、白紅條紋的怪異帽子遮擋住男子的臉。這個男人薄葉雨觀察了好久,自從上個月起,只要有她的表演就一定會看到這個男子。男子從頭到尾也不和別人交談,只是勾著嘴角看著臺上表演的自己,有時他身旁也會出現一個豎著高馬尾的黑膚色的女子。
這是第幾次了?雨鞠躬謝幕,一邊走回到后臺一邊在心底輕輕問著自己。雷鳴般的掌聲在身后響起,雨抄起臺階上的外套就向外跑去。
禮堂內傳來歌舞熱鬧的歡騰,雨靠在墻外等待著男子出來。她不能再忽視下去了、這幾天發生在自己周圍的怪事:先是不明生物的出現、后是一個男人夢魘般的隨時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薄葉雨抿著唇望向校門口,她突然感到有些冷、連呼吸都不經意的抖了一下。
是夜,皎潔明皓的月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灑在房間的地板上。
木雕花紋的檀香木軟床上,少女伴著夜色皺眉睡去。她沒有在門口截到那個男人,薄葉雨在散場的人群中急急尋著那一抹綠色身影,最后卻徒勞。可....禮堂的出口,只此一處。
在月光觸及不到的陰暗角落里,一個高大身影赫然藏在角落望著床上睡得極不安穩的少女。他的茶色眼眸在暗色中一閃一閃,屋子里很靜、只有雨一人時斷時續的呼吸聲。
庭院外面忽的起了一陣風,葉子交互摩擦發出“唰唰”的聲響,一張黑暗危險的網正在悄悄張開觸角。
雨嚯的從床上彈起來,她緊攥著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冷汗順著鼻翼淌下。冷、剛剛她被一陣冷意驚醒。她伸向手旁的臺燈,屋子里歐式雕花的老鐘安然的擺動著鐘擺,一切都是如此正常。
雨平復著呼吸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讓她收回視線。
雨猶豫的探下床,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咒罵著自己,明明科學成績最好的人卻要在光亮中尋找一絲慰藉,給自己倒了杯水、她又盯著墻上臺燈投灑上的光影。
怪力亂神、多么可笑,星期六的深夜她從夢中起身,在想著一些有違物種起源進化論的可笑東西。
可她....真的要崩潰了。
薄葉雨不知道,就在她大宅的外墻根上、不知何時,染上了一些只有她會看得到的血跡。她竭力不愿去回想起的,其實是剛剛從夢中醒來時那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周日,雨如往常那樣去倉賣采購食材,不忘手捧一抔白雛菊。遠遠的、她的神經反射區向她反應了一個并不怎么舒服的信號,她懷揣著不詳的預感加急了步子向遠處的電線桿跑去。
血...是血。每天等在這里的羊角辮姑娘的身影消失不見,替代的,是空空倒地的玻璃花瓶、和那一星點少量卻又扎眼的鮮紅。
“羊角辮?”雨先是環顧四周用不小的音量喚著不明生物、然后她不知為何,竟然抬起頭來尋向天空。
呵、算了。雨低低搖頭苦笑,拖著趿拉板兒繼續邁開步子。身后潔白的雛菊花瓣、散落了一地。
“呦小姐、你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吶~需不需要我幫忙?”
雨在聽到身后的男聲時飛速轉身甩手扼住男人的咽喉,他的帽子落地、一頭散亂金發晃得雨失神。
“跟了我這么久、你究竟想干嘛?”雨原本溫潤纖細的嗓音變得凌厲,她幽暗的黑色眸子深不見底。
“哦呀、小姐身手不錯的樣子啊~”男子懶懶笑著,望向雨的茶色眼眸是淡淡戲謔,他不慌不忙的撥開雨的手,“這可不是對待要幫助你的人的應有禮節呦~、”
“幫我?”
“呵呵、那是當然,”男子彎腰撿起帽子、拍了拍帽子上的土重新戴回到自己頭上,他順便撿起剛剛被雨扔到一旁的書。
“把書還來、!”雨皺著眉搶過男子手上的書抱在懷里,“如果是幫忙的話我只需要你幫一個忙,從此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就好、我不管你是追求者還是跟蹤狂,但只要是干擾到我生活的我一律照打不誤、”
在聽到“追求者、跟蹤狂”時,男子挑了挑眉像聽到了笑話般輕笑著,“呀嘞呀嘞、又被誤認為變態了吶、小姐確定不需要我幫助嗎?你就對最近發生在身旁的怪事那么無動于衷嗎?”他有些好笑的盯著雨懷里的書,“《如何喂養小鬼》、《如何防止鬼的襲擊》、《如何讓鬼遠離你》...物理生物數學樣樣比賽冠軍的資優生竟然喜歡看這種書啊~、”
“你...”雨緊握著手中的書,指節泛白,她難以置信的看向男子,“你究竟知道什么?”
窄小空曠的街上,一個高挑瘦削的柔弱背影在正午的陽光中久久佇立。
雨低頭看著手掌上攤開的紙,“浦原商店,XX巷XX號”紙上如是寫著。字體并不方正,卻有著別樣的揚灑隨意的筋骨。
“抱歉對你造成困擾,但在你改變主意之前、我會一直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你身旁的、”
浦原姓氏的男子臨走前,留下這句話。語氣輕佻、但雨絕對有理由相信男子真的會辦出這樣的事。
他說、她很危險。
雨俯身拾起散落一地的洋蔥,她回身便看到了站在遠處電線桿下向自己燦然笑著的羊角辮。
她為何要勾起嘴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