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軍突然來的這一句,讓我都有點懵了。我問他,“王雷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鐵軍把短信讀了一遍。我聽完心里大致有了一個概念。
王雷是個生意人,而且啥都做,服務、邊貿、小吃等等,在東星偏遠山區,還包了一個礦。
他這人最大的特點是睚眥必報,跟誰接下梁子,不把虧找回來,絕不罷休。
我知道,晚間的事,我們是徹底惹到他了,尤其鐘燕雪還這么照顧鐵軍,更讓這小子心里有疙瘩。
但我們也不會因此怕他什么,尤其我們還是警察,哪有怕賊的道理?大嘴還拿個詞來形容王雷,“跳梁小丑。”
這頓飯并沒喝酒,很快吃完了,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后,就一起爬到床上睡覺。
這一刻我很懷念東北的炕,至少晚上燒燒火,也能暖乎乎的,比睡這種冷床要強,而且這屋里只有兩張雙人床。
鐵軍和白老邪睡一個,我和大嘴睡一起。我們都是老爺們,沒辦法像情侶那樣互相抱著取暖。
我翻來覆去老半天才沉沉入睡,也搞不懂最后是被凍暈了,還是真有困意了。
夜里模模糊糊的我魘著了,突然間自己變成很清醒,卻不能動,貌似旁邊還站了個人。
我嚇是肯定被嚇到了,但拿出一副死磕的架勢,玩命的試著蹬腿。
最終我身子抖了一下,也徹底醒了。我喘著粗氣,坐起來想吸根煙。
但一抬眼,我看到鐵軍也坐著呢。我心說巧合,難不成他也夢魘了?
沒等我問啥呢,鐵軍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跟我說,“外面好像有動靜。”
我覺得他太敏感了,尤其這還是鄉間,夜里有啥野貓野狗跑到院里,很正常。
我擺擺手,那意思別多想。鐵軍卻不理我,依舊拿出一副聆聽樣。我這時小腹有點脹,想噓噓。
我就披著衣服下床了,耷拉著皮鞋。鐵軍目送我離開。
我來到房門前,打著哈欠,一把將門拽開,這一刻我還想著,一會解手痛快點,不然外面那么冷,別把自己的小蠶蛹凍到。
誰知道看著門外,我愣住了。
這里站著一個人,沒臉,看不清鼻五官,穿著一件風衣。
我腦門有股寒意,第一反應是想到鬼了。這人見到我倒是沒咋意外,還一抬手,舉起一把槍。
我被潛意識一帶,一扭身子。險之又險,槍開火了,嗤的一聲響,一發子彈擦著我胸口飛過。
光憑這聲,我立刻猜到,槍上帶著消聲器呢。這也間接說明,他是個職業殺手。
我現在手無寸鐵的,根本沒法跟他斗。我被迫退回屋里。
他也有下一步動作了,一轉槍口。但我動作快了一步,提前把房門關上了。
嗤嗤聲和砰砰聲持續響起,這就是一般的木門,一下子又漏了兩個洞。我的大腿還涼了一下。
我整顆心直沉到底,意識到自己中彈了。
我不能擋在門后面,不然穿透進來的子彈,一樣能把我打死。
我往左側邁了幾步,躲到墻后面,趁空摸了腿一把,只是少快皮肉
,沒傷到筋骨。
這時屋里也有動靜了,我怕他們出來挨子彈,就扯嗓子給他們提醒。我喊話也一定被門外的殺手聽到了,他急了,又開了兩槍后,猛地把門踹開了。
我拼命壓下緊張感,甚至調整自己的呼吸。
一把槍先從門口出現了,它一點點的往里進。我知道,再給殺手一點時間,等他全進來后,形勢就糟了。
我上來一股狠勁兒,猛地伸出雙手,把槍抓住。
我試圖奪槍,但他力氣比我大,掙扎幾下后,我整個身子又被他扭得有點來回亂跑了。
我急了,無意間一瞥,看到房門了。
我冒險的突然松開他雙手,又把房門猛地關上。
殺手罵了句,但罵的啥,我聽不懂,他被這股力道一帶,身子一下出去了,拿槍的手卻被擠在門縫上了。
他跟我較上勁了,但我為了卡住他,整個身子傾斜著用力。如果只有我倆,我估計自己斗不過他,只能勉強撐一會兒。
但鐵軍沖出來了,他看清現在的形勢后,果斷一扭頭。他身后就是廚房。
他去里面拿出一把菜刀。
這菜刀也是今晚邪叔做菜時用到的。鐵軍并沒下死手,不然用全力一跺,殺手整個手都能被砍下來。
饒是如此,當菜刀把殺手的手背砍出一條口子后,殺手忍不住的慘叫一聲,也不握槍了。
鐵軍就勢把槍接住,對我喊了句,“開門!”
我倆很默契,在門在一瞬間,鐵軍就舉著槍,對著殺手嗤嗤來了兩槍,一槍打在他肩頭,一槍打在腿上。
殺手站不住,一側歪后,失衡摔到地上。
我搞不明白鐵軍為何下手這么狠,心說我們奪過槍后,一起沖出去二對一跟殺手肉搏,把他擒住不行么?
但也怪我經驗少了,真沒想到,外面還有一位。
他原本躲在一處院墻下,估計跟同伴商量好了,他主要負責放風。
看著同伴失敗,他舉起槍,對準我們噠噠噠的打過來。
他這槍沒帶消聲器,而且聽聲就知道,是步槍。鐵軍拿的是手槍,根本沒法跟他抗衡。
鐵軍往后退,這股力道還挺狠,把我撞的都踉蹌幾步。
鐵軍趁空用手槍還擊幾下,等壓制住對方火力后,我倆一同貼著門旁的墻面站好。
我又把門關上了。步槍再次射了一通,要我說,這子彈的威力太狠了,門上出現的全是大洞。
我身旁還有一個小椅子,鐵軍對我使眼色,我趕緊把椅子搬過來,頂在門把手上。
我不知道接下來咋辦的好了,也覺得這么等待很被動。
我想給東星警局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支援,但話說回來,會不會有點遠水解不了近渴的意思?
鐵軍很穩,也沒像我這樣多想,光默默等待著。
又過了幾秒鐘,門口沒動靜。反倒是里屋窗戶,被子彈打的噼里啪啦全碎了。
我心說糟了,兇手明顯要破窗而入。
我擔心大嘴和白老邪,鐵軍猶豫一下后,帶著我又往里屋湊。
我倆沒傻愣愣的直接
跑進去,等來到里屋門口前,我倆停下來,甚至弓著身子。
我喊大嘴和邪叔的名字,大嘴應了我一聲,這說明他沒事。但白老邪哪去了?我心說不會是受傷甚至是掛了吧?
鐵軍比我還掛念邪叔,他等不及,試探的猛地沖進去。
這一刻,窗戶處原來砰的一聲響,給我感覺,好像是殺手沖進來了。
我悲觀的認為,接下來鐵軍要和殺手正面交鋒了。我真不希望這場景出現,反倒是鐵軍能有機會,偷襲之下把這殺手擊斃就好了。
我也豎著耳朵聽著,估計噠噠噠的聲音會立刻出現。
但沒有槍聲,鐵軍依舊舉著手槍,不過不弓著身子,還詫異的站直了。
窗戶處傳來一個沙啞的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慢慢挪動身子,也湊到門前往里看。
那殺手半個身子橫在窗框上,別說開槍了,他槍早就丟到地上,邪叔正騎在他身上,對準他腦袋,瘋狂的抽打呢。
我又緩了緩,猜出剛才發生啥了。
這瓦房的窗戶都是老式的,窗框很大,被子彈打了一頓,更是連玻璃都沒了。
白老邪一定是提前蹲在窗戶下面了,等殺手剛湊過來時,他猛地站起來,伸手把殺手半個身子拽了進來。
我暗贊邪叔機靈,另外我也發現,他抽殺手的位置很刁鉆,最后幾下,還全對準太陽穴了。
如果是一記猛拳,打在太陽穴上的話,很容易出人命,但邪叔只是抽巴掌,又扇了幾下后,殺手抗不住,暈了過去。
我又找大嘴,發現他從床底下正往外爬呢。我過去拽了他一把。
隨后我們把這倆殺手都綁起來,并排放到一起了。
昏迷的那爺們,絕對是逃過一劫。我們沒針對他,反倒把精力放在受傷這位的身上。
鐵軍先踩著他的傷口,他疼得直哼哼。等覺得差不多了,鐵軍蹲在他身上,用消聲手槍頂著他腦門問,“誰派你來的?”
殺手本來不打算說,拿出一副死扛的意思。
我就建議鐵軍,再踩他幾下。誰知道鐵軍更絕,拿槍對準他大腿,嗤的打了一下。
殺手整個臉都扭曲著,雙眼也有要往上翻的意思。鐵軍急忙掐他人中,又把他救回來了。
鐵軍再次問了句,而且伴隨的,還把槍頂在這爺們的褲襠上。意思很明顯,再不說,你立刻會變成太監。
殺手有些崩潰了,也真是被鐵軍的血腥手腕嚇住了。
他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我是一句都沒聽懂。
大嘴更是忍不住罵,說你娘的,你是哪個少數民族的?就不能講普通話嗎?
鐵軍見識多,這一刻皺著眉,提醒我們一句,說這人說的是越南語。
我一下愣了,往深了說,這殺手豈不是越南來的?
鐵軍又讓殺手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而且語速慢一些。殺手又嘰里咕嚕說起來。
我雖然不懂越南語,這次卻很認真的聽了一遍,里面有個字眼反復出現。我猜是誰的名字,甚至很可能是幕后主謀,也就是他派殺手來收拾我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