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想喊一嗓子,給大嘴提醒,但話到嘴邊我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我想的是,自己真要提醒了,鏟車司機也能聽到,一旦他先使勁踹大腿,我豈不是幫倒忙了?
我選擇悶不吭聲的湊過去,半路我還撿起一個石頭。我繞到鏟車司機后面,猛地跳了起來。
借著這股勢頭,我雙手舉石頭,對準(zhǔn)鏟車司機的后腦勺狠狠砸了上去。
我聽到嘎嘣一聲響,也不知道是石頭壞了還是他腦袋被開瓢了,反正這么一下子后,鏟車司機雙眼上翻,也沒精力跟大嘴互掐了。
大嘴來勁了,對著鏟車司機抽了一巴掌,伴隨砰的一聲,鏟車司機側(cè)歪到地上。
我看大嘴不解恨,還要施虐,急忙把他拉住了。我的意思,咱們大老爺們,不對老弱病殘暈下手。
大嘴摸著自己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紫的脖子,罵咧一句。
我倆一起把鏟車司機抬到紅轎車司機的旁邊,又用繩子把他捆好。大嘴問我和妲己,“接下來怎么辦?聯(lián)系警察過來抓人?”
妲己笑了,反問說,“嘴哥,咱們不就是警察么?先就地審問他們!”
我也是這意思,而且我還是那態(tài)度,這倆“司機”絕不是偶然針對我們。
我特想知道,我們夜里偷偷來三婭,這么機密的事,他倆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我盯著他倆看了看,相比之下,紅轎車司機傷的輕,也更容易跟我們交流。我就指著他,說可他先來。
大嘴趁空去夏利車?yán)镆惶耍@里有幾瓶我們喝剩下的礦泉水。他把瓶子拿過來,這期間我把紅轎車司機拽坐起來了。
我扶著紅轎車司機,大嘴擰開礦泉水,對他臉上嘩嘩澆著。
紅轎車司機被這么一刺激,很快醒了。他冷不丁有點迷茫,但大嘴喝了幾句,讓他徹底知道現(xiàn)在的形勢了。
大嘴也不客氣,伸手拽著他頭發(fā),弄得他面沖上,又俯視的問他,“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誰他娘的指示你來的?”
紅轎車司機還耍橫了,呵呵笑了,吼著說,“沒人指示,老子就看你們不爽,怎么滴?”
他嘴里有血,甚至唾液也多,這么一吼,噴大嘴一臉。
這把大嘴氣的,使勁抹了抹臉后,握的拳頭嘎巴嘎巴響。
我看那意思,大嘴想削他。我覺得這還不夠勁,就讓大嘴等等。
妲己一直在旁站著,噴火器就放在她腳下。我湊過去把噴火器拿起來了。我在警校培訓(xùn)時,也擺弄過這玩意兒,知道怎么用。
我就一手拎瓶子,一手捏噴嘴,讓大嘴躲開,又對著紅轎車司機的頭上方嗤的來一下子。
一股火苗迅速出現(xiàn)了,別看它沒燒到紅轎車司機的腦袋,但很有聲勢,尤其還有幾滴燃料落下來,濺到紅轎車司機的身上了。
紅轎車司機當(dāng)場就嚇哆嗦了,呃呃幾聲。我看的出來,他有松口的跡象,這是好事。
我又把噴嘴往前湊了湊,舉在他眼前,跟他說,“兄弟,這三更半夜又在鄉(xiāng)村樹林里的,別逼老子,不然把你烤了,再丟到鏟車?yán)?,到時就說你襲警,我們防衛(wèi)過程中,你沒及時逃出來,死在車?yán)?,你又能?
么樣?”
紅轎車司機臉變得撒白,大嘴更絕,一把拽住他胳膊,這就往燃燒的鏟車那邊拖,一邊還跟我說,“圈兒,你墨跡這么多有啥用?咱們逮住兩個,先整死一個解解氣,一會審問另一個去。”
紅轎車司機心里防線徹底崩了,喊著說,“慢慢,我交代?!?
大嘴一時間沒理會,又把他拖出去老遠(yuǎn),之后才重重把他摔到地上,用最高聲調(diào)吼著,“快說!”
紅轎車司機有點無語倫次了,卻跟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大堆。
我頭腦很清晰,一邊聽一邊組織這里面的邏輯。其實他說的很多東西,對我們沒用,都是事先怎么計劃埋伏我們的,但最后那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他告訴我們,是趙亞楠指示他倆這么做的。
我聽完一瞬間,腦袋里嗡了一聲。我心說怎么會是他呢?而且他本身就是三婭的海警隊長,竟跟走私犯勾結(jié)?
但又往深琢磨,我越發(fā)聯(lián)系起不少事來。
這次被埋伏,鏟車就是躲在草垛子里的,這很像趙亞楠的風(fēng)格,另外他在三婭的眼線肯定很多,我們這次秘密過來,也一定被他眼線發(fā)覺了,甚至通知他。
我覺得這案子變得棘手,竟然牽扯到警方內(nèi)的蛀蟲了,尤其這蛀蟲還是個小官兒呢。
我趁空看了大嘴一眼,他臉色不咋好看,估計跟我想的差不多。
這期間紅轎車司機很敏感的看著我們,等我們對他的處罰。
妲己聽完后表情很怪,這時她還先有動作,拿起噴火器,用瓶底對準(zhǔn)紅轎車司機的左太陽穴狠狠砸了過去。
妲己力氣是不大,但太陽穴是人體要穴。等我想攔著妲己時,也已經(jīng)晚了。
紅轎車司機悶哼一聲,整個人呆呆的再次昏迷。我和大嘴一臉不解的看著妲己,那意思她為啥要把這人又打暈了?
妲己挺氣憤,把噴火器一撇,跟我倆說,“知道嗎?這兔崽子撒謊了,趙亞楠絕對沒問題。”
我心說你咋這么肯定呢?大嘴更是問了句,“有啥依據(jù)?”
妲己不跟我們解釋太多,只是擺擺手,說以后會告訴我們原因。
接下來她也不想審問了,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她用的還是鐵軍的手機呢,我并不知道她給誰打的,不過接通后,都是她在說,告訴對方我們現(xiàn)在大致的地點,又讓對方快點召集人手,過來擒賊。
我聽得挺迷糊,總覺得妲己聯(lián)系的不像是警方,而且我也看不清當(dāng)下的情勢,不知道走私案到底跟警方的人有沒有牽扯。
妲己撂下電話后,招呼我倆先撤離,那意思不想讓我們見到一會過來的援手。
大嘴有些不同意。但我偏向于妲己,一來妲己肯定不會害我倆,二來她是誰?我女友??!我得偏袒她!
我和妲己態(tài)度一致,這么二比一,大嘴不得不妥協(xié)。
當(dāng)然了,夏利車根本開不了了,我們就用了那輛紅轎車,這車的后備箱里還有千斤頂。
我和大嘴用千斤頂,把攔路的樹弄到一邊去了,我們開著紅轎車出發(fā)了。
只是紅轎車跟夏利沒法比,我們一路開下去,
平均沒上過二百邁。這樣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我們才趕回深川。
我們仨都累的不行了,我吸煙強頂著,又建議說,“咱們熬一熬,回警局跟大維匯報一下吧?”
妲己搖頭不同意,又說,“圈兒哥,你和大嘴快回酒店休息吧,我不怎么困,就讓我去找大維吧。”
我當(dāng)然不信她說的,心說我們仨一起熬了一宿,她不累才怪。
但妲己動作很快,把木箱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注射器。這里面還有一管子透明液體。
她用注射器對準(zhǔn)自己胳膊來了一下子,把透明液體全推到身體里了。
我急了,問她,“咋玩毒呢?”
妲己指正,說不是毒,而是興奮劑。
在我個人印象里,這倆雖然不等同,卻也都不是啥好東西。
我又想勸幾句,妲己不聽。我們先把紅轎車開到酒店,妲己讓我和大嘴下車了,她又駕車獨自離開。
我和大嘴沒法子,只好一起回到房間。
我和大嘴都臟死了,要洗一洗能很舒服。如果大嘴說幾句鼓勵的話,我倆真可能會咬牙洗個澡啥的。
但這缺德玩意,來了一句,“咋洗不是洗???咱們干洗也行?!?
我倆最后都脫光了倒在床上,滿屋子也一下充滿了臭味……
我睡得很死,等再有意識時,天都黑了,門外響起敲門聲。我猜是妲己,急忙下床跑去開門。
也真被我猜中了,妲己還買了盒飯,招呼我倆吃。
大嘴是壓根不用我們招呼,聞著飯香味就醒了,而且坐起來后,看著妲己,來了一句,“妹子!你看你,眼圈都黑了,憔悴了?!?
我當(dāng)場就急了,瞪了大嘴一樣。
大嘴不明白我啥意思,不過也不往下說啥了。
我沒理會大嘴,反倒拿出一副更加關(guān)心的樣子,湊到妲己身邊,一邊看著一邊嘆氣說,“哎呀妲己,瞧瞧,眼圈黑了,你憔悴了?!?
其實我就是把大嘴的話重復(fù)了一遍,不過我覺得,這話得我說出來才對嘛。
妲己也不跟我插科打諢的,讓我們快吃吧。
我們仨各捧著盒飯吃起來,這期間我又問了妲己,“跟大維怎么說的?”
妲己拿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兒,一帶而過的回答,“都說完了,警方正審問那倆嫌疑人呢?!?
我覺得這話里有水分,但妲己接下來又說一句話,轉(zhuǎn)移我注意力了不說,還讓我和大嘴都詫異了。
她告訴我們,“今天下午,大維出去辦事,被人打了,現(xiàn)在還跟鐵哥和邪叔成了鄰居,住院了。”
我想不明白,他堂堂一個刑偵隊長,辦的啥事啊?還讓人揍了?我這么問了一嘴。
但我誤會妲己的意思了,她又詳細(xì)說,不是辦事的人打了大維,他在路上時遇到幾個騎摩托的男子,把他堵到胡同里狂揍了一頓,現(xiàn)在臉都腫的不成樣子了。
這一刻,我沒吃飯的心思了,我跟大嘴互相看了看,我覺得大維這事不是偶然,或許跟我們昨夜的遭遇有聯(lián)系。
不過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為啥只是把大維揍了?而不是要他的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