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先把腦袋往前湊了湊,觀察一番后也最先搖頭。這期間我也在回想著。
說實話,我總覺得這女子眼熟,又不知道具體在哪見過。鐵軍又提醒了一句,“那一晚,那個妓女?!?
我一下全聯系起來了,就是我們剛從四海賓館出來遇到的那個,大嘴還罵她是不是欠操。
我忍不住的直念叨,“想不到啊,竟是她。”
小劉啥事都不知道呢,這時看著我和鐵軍有點怪,但沒多說啥。
我突然意識到,我和鐵軍在這種公共場合談論一個妓女真的好么?就好像我倆都跟她有一腿似的。
但我也懶著解釋,反倒讓小劉把這張圖片打印出來,我想交給刑警隊,讓其下發到各派出所抓人去。
鐵軍又讓小劉接著往下放。我們繼續看了會錄像。
肥鵝的車一直在市區里開來開去,看路線很正常,是奔向電視臺的,但我心里整個弦兒繃得緊緊的,我有種感覺,再往下看,就知道菜菜的車為啥臨時改變方向了。
誰知道突然地,整個屏幕黑了。不再有任何錄像。
大嘴咦了一聲,又問小劉,“你這設備是不是壞了?”
小劉特意檢查一下,說是正常運轉的。我們都一頭霧水了。正當我要建議小劉把錄像回退,看看黑屏前發生啥了時,黑屏里傳出一陣笑聲。
這笑聲很沙啞,呵呵呵的。要在大黑天聽,我保準被嚇得一激靈。
我們都沒人說話,靜靜聽著,鐵軍還示意小劉,再大點聲。
這笑聲過后,有個啞嗓說話了,它問我們,“知道我是誰么?”頓了頓后,它又說,“我就是讓你們小漠州警方頭疼的兇手,好像你們還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海螺屠夫?這外號我很喜歡,受用了?!?
雖然我們沒跟海螺屠夫面對面的交談,但我還是聽得心里砰砰跳。
海螺屠夫繼續說,“我是個很愛殺戮的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原本我想在小漠州多殺個三五十人,尤其那些偷情男女,他們壞透了,該死!我把他們腎臟全割了,讓他們變鬼也沒法風流!但……計劃不如變化快,老大給我發話,我不得不停手了,要跟他一起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相信我的老大是誰,你們再清楚不過,而且條子們,我們跟你們之間的賬,這次也得好好算一算了吧?”
小劉聽得直皺眉,他當然不懂海螺屠夫背后的秘密。
海螺屠夫并不想跟我們長篇大論,又告訴我們,下午一點整,會給我們送一個禮物,之后就停止說話,黑屏也徹底靜了下來。
我明顯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感,甚至我們完全被土匪牽著鼻子走了。
鐵軍讓小劉把錄音再重復播了一邊,剛才聽時,他臉色不咋正常,這次聽完,他反倒變得很自然了。
他站起來,默默離開了。
小劉看著我倆,那意思還要再放一遍不,我和大嘴不想聽了,跟小劉隨意說幾句,也一同離開了。
我們又走到鐵軍辦公室,問下一步啥計劃。鐵軍對我倆擺
手,說讓他靜靜,另外,這期間我們也不用干啥了,就一個字,等!
這種等很熬人,而且時間過得很慢,讓人有度日如年的感覺。
上午十一點多鐘,肥鵝的尸體被運回來了,現在妲己不再,警局派另一個法醫進行尸檢和解剖。
我本來都和大嘴去解剖室看一看了,但也不知道咋了,看著這個法醫,我總會想到妲己。
這個法醫正想辦法把肥鵝腦頂的鋼針拿出來,按說這是很關鍵的兇器,我應該親眼瞧一瞧,但我沒那個心情,一轉身出去了。
我隨便在后院找個空地坐下來,連續點了兩根煙,一口接一口的吸著。
在煙快吸完的時候,大嘴跑出來了。他看到我腳下的煙頭了,看我還要吸第三根,他把我強行攔住了。
大嘴用手跟我比劃,說那鋼針有火柴棍那么粗,半寸長,材質很特殊,很可能是兵工廠才能生產出來的。
他這是在跟我討論案情呢,也想借機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卻還是心不在焉的聽著。
大嘴最后沒招了,一屁股坐在我身邊說,“兄弟,此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當初趙曉彤還是我女朋友時,我天天也煩的厲害?!?
我心說這能一樣么?妲己又沒殺人,那個趙曉彤是個連環殺手。但我又一琢磨,對當時的大嘴來說,一方面失戀了,一方面又得抓他女朋友歸案,這也確實夠折磨得了。
大嘴又鼓勵我幾句,最后我不想大嘴太擔心我,就強行的裝著讓自己好過一些。
一晃吃完中午飯,我眼瞅著快到一點了。我跟大嘴一起來到警局門口,這時我倆都帶著槍。
我想等那份禮物,甚至還想著,海螺屠夫會不會露面?我不知道他露面的話會是什么后果?
自打當警察后,我都被告誡著,遇事不能亂開槍,今天卻是頭一次,我隱隱有遇到匪徒就開槍的沖動。
這樣過了有半個多鐘頭,警局門口來往的車輛不少,還有兩輛是開到警局里的,但沒有海螺屠夫,也沒有那份禮物。
我又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半了。我扭了扭有了發僵的身體,還看大嘴一眼。大嘴跟我狀態差不多,他更是罵咧了幾句。
我心說是不是海螺屠夫逗我們呢?就跟小學生那句放學你別走的話一樣,他無形給我們造成很大壓力,其實他根本就沒啥禮物。
我和大嘴商量著,要不要就此回去。這時我電話響了,是鐵軍的。
我接了后,鐵軍沉著語氣先說句,“來技術組,有大事發生?!?
我知道鐵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他能說出大事,這事肯定更加嚴重。
我和大嘴一路狂奔,在進警局大樓時,還有警車從后院開出來,開的瘋快。這讓我心里又一沉。
我們來到技術組后,這里已經聚集不少同事了,我和大嘴沒辦法,硬是往里擠的。
鐵軍和張峰坐在一個技術警的旁邊,不僅是他們仨,其他人臉都跟個鉛疙瘩一樣。
我問他們到底怎么了?那技術警點了一個文件。我
看屏幕左上角的提示,好像是漠州電視臺的,日期還是今天。
我壓著性子看,這是漠州當地一個娛樂節目,菜菜主持的,我印象里是每周二、周四下午一點播出。
看了一分來鐘,我沒發現啥異常,節目里的菜菜倒是挺風趣和活躍的。
我徹底搞不明白了,尤其現在菜菜也被抓了,這節目是提前錄制好的。我多問了一句,大嘴跟我一樣納悶,但鐵軍做個手勢,讓我繼續看。
很快的,這節目斷了一下。隨后場景切換,雖然主持的都是菜菜,但內容完全不一樣了。
這時的菜菜,顯得有些憔悴,正坐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估計桌椅都是臨時拼湊的,她也不說客套話,上來就公布了一個猛料。
按她說的,漠州警局在芬姐當刑偵隊長期間,內部極其腐敗,甚至有不少冤案錯案。
她還念著稿子,公布幾個案子。這些案子都有詳細日期和涉案人,以及芬姐是怎么處理和結案的。隨后她又把一些案子背后的東西全拿了出來,包括芬姐受賄,怎么幫兇手等等。
我聽愣了,第一反應,這不像假的,而且其中一個案子,我以前也聽過,結案時真就有爭議。
這還不夠,菜菜又拿出幾個照片,對著屏幕放大,都是床照,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的。
女的是芬姐,而那名男子,我一眼也認出來了,是漠州警局的局長。
我心說他娘的啊,這一定就是海螺屠夫的禮物了,但這禮物也太大了。大嘴更是聲音都有點顫抖的問大家,“這……到底播出去沒?”
技術警微微搖頭,多說一句,“電視臺播出一小點,發現不對后,把片子掐了?!?
大嘴身子一松,不過也差點坐到地上,我急忙攙扶他一把。
他連連念叨,“他娘的,這要播出去了,事就大發了?!?
我承認他說的毫無夸大,而且接下來啥后果,我真想象不到。
整個技術組沉默了有半分來鐘。鐵軍突然發話了,對張峰說,“別考慮太多,現在要調查兩件事,一是這節目怎么到電視臺的,菜菜今天剛被抓,很明顯是今天被人要挾著錄得,到底是誰把老片子偷梁換柱的;二是趕緊找專家,哪怕上報省廳,分析下這錄像的背景,有什么隱藏的線索,也廣派線人,爭取第一時間找到這背景的所在地?!?
張峰連連點頭,他還這就分配任務。
我對電視臺熟悉,所以插話跟鐵軍說,我和大嘴這就趕往電視臺。
鐵軍點頭應了。
我倆又擠出去,轉身往樓下跑。這期間我還冒出個念頭,芬姐已經死了,這倒沒啥,但局長倒霉了,估計他這漠州警局第一把交椅是坐不穩了。
但他的事,我和大嘴都管不了了,讓省廳頭疼去吧。
剛剛那輛警車,就瘋了一樣的開出警局。我和大嘴也差不多,上了另一輛車后,把它開的飛快。
我們直奔電視臺,我不知道現在去,我們還來不來得及,而且我更想知道,那個偷梁換柱的人,到底能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