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這是在哪裡...”羽皇軒抱著頭,摸了摸,有些淤腫。
環(huán)視四周,並不像羽皇軒立即反應過來的那樣,是深陷石中,無法呼吸,被壓得支離破碎.反倒是,山嶽中空,有一處不大的石室,光源自上射入,照得裡面也算亮堂...
“你還好吧...”羽皇軒看著門邊黑影,聽得出聲音是女人的...
“沒死,還不錯...”羽皇軒向來不喜嘲諷,但對摸不著頭腦的事情,大多借此搪塞...
只聽那聲音十分委屈,像是要哭了一般,“我...並不是有意爲此...只是你們修爲頗深,我敵不過,只得先下手爲快...”
“若是你不存歹念,那,我總可以知道你是誰吧...”
“嗯,也對...“
羽皇軒一瞬間止住了進一步說話的念頭,因那女人的長相絕不似中原人...
黝黑的皮膚,或許細看,並沒有妨礙她的鮮嫩光澤,倒不如說她身上的些許綠白相間的圖騰,更有種神秘的美感。不像正經少女家的整齊頭髮,只隨意散落一邊,卻有別番風情。非要說的話,就像是在你身旁剛睡醒的樣子,那般誘人...
令羽皇軒訝異的是,她沒有穿上什麼衣服,只是雙臂環(huán)抱胸前,作遮羞而已...
羽皇軒立即意識到了不妥,立馬回過身,“抱歉,我不知道...”
少女雖然很羞澀地側頭,但語氣中全然不責備,“不怪你...我常年不見人,不用穿衣。你來了,我倒忘了...”
“那你...“羽皇軒正想追問些什麼,不小心又回過頭,連忙閉上眼...“你還是穿上些什麼吧...”
羞怯的少女卻遲遲不行動,反倒鼓起勇氣走前一步,坐在牀邊,抱著羽皇軒,“...不...如果是你,就不需要了...”
羽皇軒嚇得猛縮回去,但沒想到少女抱得很緊,掙脫不開,只得閉著眼,焦急說道,“你...放手,我不是什麼聖人,這樣下去...不可以的...”
少女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反倒?jié)u漸習慣了,進而在羽皇軒耳邊說,“你說過,我們是相愛的...”
“啊!!!“,羽皇軒徹底不明所以,一把推開少女,躲到一邊,背對著她,“你說什麼啊?我還沒見過你...”
“你記得你的諾言嗎...你說...小石妹...以後,只許嫁我...”
少女這番話,顯然沒有勾起羽皇軒任何回憶,“對了,那兩個和我同行的女孩,怎麼樣了...”
“放心吧,她們這樣厲害,想必我的法術,也困不住她們,只消半天,她們定能脫逃...”少女說的時候,顯得很是落寞,當然是因爲羽皇軒不在乎自己...
“所以,我們,快洞房吧...”
“什麼!“羽皇軒絕接受不了這樣不明不白的事,當即往門口走去...
只見石門自己關上,重逾百斤,無法推開,而身後少女一步步逼近,自己還在猶豫是否要對女子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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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石陣內。
“怎麼樣,還好嗎...”葉月涼頗有年長風範,即使自己也快支持不住了,卻也不忘關心霍伊伊的安危。
然而,霍伊伊已經受不了這連番苦戰(zhàn),搖搖欲墜。
陣內怪石不斷聚合,怎麼也打不散。風沙漫漫,碎石亦尖利,無法突圍,羽皇軒被擒,該如何是好...
忽而青鳥鈺奇光大盛,葉月涼心一橫,冒險一試,灌注仙力,使玉石伸展成飛鳥。同一般的奇妙景象,這回卻隨著主人的心,有了莫大的威力,破除了石陣,帶著二人飛出...
葉月涼回頭看去,石陣居然依舊在動,所幸已逃出來了...
本想救人,但霍伊伊支撐不住了,葉月涼看著山,喃喃自語道,“你千萬別死了...”
說完,葉月涼乘著飛鳥,帶霍伊伊去往鄰近城鎮(zhè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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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三郡之一,成紡郡。
“師姐,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霍伊伊躺在牀上,病怏怏地喘氣,卻還不忘道歉...
葉月涼關懷的笑了笑,“沒事的,是那妖法太強了...”
“那,趕快去救羽皇哥哥吧...我沒事的...“葉月涼聽到霍伊伊這麼稱呼羽皇軒,覺得不習慣,問道,“羽皇...哥哥?”
霍伊伊臉紅,忙作答,“他比我年長,總不能叫他師弟,便...喚做哥哥了...”
突然霍伊伊一陣咳血,但還是用勁坐起來,“不能等了...”
葉月涼沒有想到,霍伊伊如此在意羽皇軒。不過當下也得替她穩(wěn)住修爲,一般的大夫是幫不上忙的,只得安慰道,“他可不是那種會讓人擔心的弱小後輩,你還是先好好養(yǎng)傷吧...”
既然葉月涼都這麼說,霍伊伊也只好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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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內。
“你是嫌棄我嗎...”
“沒有...“羽皇軒的誠實,不允許他說假話,他覺得這個少女還是不錯的...
羽皇軒開始想到不能讓人這麼牽著鼻子走,只好反客爲主,搶先問道,“此處乃碧水門腳下,你怎麼在這裡,不怕被人發(fā)現...”
少女笑了幾聲,“你啊,倒是不如以前聰明呢。這裡畢竟不是碧水門內,我雖然懼怕,但靈氣極盛的地方,也是山精鬼魅修煉的好去處。只要我沒殺過人,是不會墮落爲妖的,那些正道門派又怎麼會抓捕我...”
羽皇軒心裡暗罵自己笨,這麼簡單都沒想到,給對方神氣了一會兒,“不過,你還是認錯人了...”
“不可能!”少女幾乎是叫了出來,“我從那時,便在這守著你,已不知四五十年光陰消逝,你竟可說出如此忘恩負義,喪盡天良的話...”
少女哭了,悽慘的淚光,讓羽皇軒不想追問,但事實總要有解釋,“可是,我,今年不過十八而已啊......“
少女愣了一會兒,而後又是苦笑,“沒想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不過是修煉有成,保有容貌罷了...”
羽皇軒連氣都發(fā)不出,只得苦悶,“唉~百口莫辯,你...”,忽然意識到直呼她人,不甚禮貌,“我應該怎麼叫你...”
石精答道,“喚我小石妹,就如從前一般...”
“這麼拗口的名字,是誰想出來的...小石妹,小石妹,小...師妹?”羽皇軒突然明白了什麼......
自己在小的時候喜歡過一個武館的女孩兒,記不清是誰,但總叫她小師妹。不過,和這個也沒關係吧...再說了,四五十年前,這石妖喜歡上的,怕也是爺爺一輩的...
“爺爺?“想到他,羽皇軒不僅一陣鼻酸。
現在也不是感嘆自己身世悽零的時候。或許,這石精愛上的,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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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羽皇軒便開始對爺爺的舊事回憶。
據爺爺說,他年輕時候,也是個翩翩少年郎。只不過那時,他還是個遊手好閒的傢伙...
除了遊街竄巷,使些騙人的伎倆,哄幾個涉世未深的少女,這個爺爺,全無宇連家主時候的風采。
雖說人總會變,但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終究是怎樣成爲一代富商、大俠的......
然而,爺爺說過,他的武藝,習自於一個平生見過最爲瀟灑的人。那人彈琴賦詩,嗜酒練劍,好不快意。
此人經年坐於斷崖雲端而醉,呼則自九天酩酊落。不顧世俗,自在穿梭,憑一己劍光通神,英雄盡敗其手,如飛花零落散......
如此豪傑,總令幼時的羽皇軒神往,只是過了太久,漸漸長大,羽皇軒也就忘了。如今想起,還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啊,羽皇軒那時可是雙手都拿不起劍。劍重的要死,是他唯一對劍意的感悟。因此也放棄了學武,改從文,也不錯。若是爺爺知道自己如今已經學有所成,定會很高興......
想到爺爺最愛的一首詞,是誰人作,誰人改,羽皇軒已記不清:
真珠別玉鉤,苦恨久重樓。
長卷依前,風落飄花誰戀。
青鳥不傳雲外信,思悠悠。
點點丁香,空結雨中愁。
風不定,雲破月來花弄影。
明日落紅飄零應滿徑,濛濛清清遠陽醒。
雙宿雙飛,誓言耳邊喚。四時四季,輪迴思緒亂。
山山水水,年年月月,茫茫漫漫。
已然詞窮的羽皇軒,只能嘆道,“妙句...”
然而,羽皇軒回想得淚眼模糊,耳畔卻聽得石精念起這首詞,不禁疑惑,同時心焦難耐,只待詢問...
石精起身,牽起羽皇軒,“來,給你看一樣東西...”
羽皇軒忙跟上她的腳步,隨著她推開石門,他看見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充滿著奇異花草的世界。
其中,尤以一朵巨大紫花,最爲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