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張倩倩臨時決定的新計劃,已經開始運行。而睡醒后的木青冥,打算翹班一天,跟著墨寒去買菜。在達到目的地后,墨寒忽然發現,木青冥的立領上的紐扣不見了。引出來長蟲山上,下山辦事回來的假張掌柜,告知張倩倩木青冥的紐扣,已經成功盜走,計劃的第一步走的非常順利后,把一卷才得到的竹卷遞給了張倩倩。沒想到,這竹卷上居然記載著滇國祭祀秘寶的秘密。】
密集的細雨鋪天蓋地,在天地間拉開了道道水簾,模糊著春城中的一切。雖然帶起了泥土的芬芳和清新的空氣,但也將刺骨的冰寒,在城中的街道上,在屋舍間彌漫開來。
聞聲的木青冥趕忙低頭一看,但見自己的立領確實失去了紐扣的束縛,正向外翻開。雨霧中的冷風呼呼吹來,不斷地涌入他的脖子里,帶起一陣冰冷之感。
“你怎么這么心大,掉哪里去了?”急聲說著此話,墨寒就趕忙低頭環視著腳邊四周,找尋著紐扣的身影。
木青冥所有衣服上的紐扣,都是翡翠蝙蝠紋紐扣,如果掉在哪兒應該不難找。
但墨寒找了半晌,四周地面上除了被雨水打濕的,坑坑洼洼的青石板外,根本沒有紐扣的蹤影,這讓她有點心疼;畢竟那是用水頭不錯的翡翠制成的,且小而精細,雕刻的活靈活現。一枚扣子都價格不低,一塊元銀也就只能做上十來枚這樣的扣子。這要找不回來,墨寒會郁悶半天的。
木青冥在她找尋時稍加思索了一番,猛然想起他遞錢給車夫,而車夫伸手接錢時,雙手來去之快。
木青冥隱約知道了,自己的扣子去了哪里了?
那年頭,拉車也不都是老電影里那種憨厚老實的苦力形象,很多拉車的人,還兼職著三只手的工作。一般都是喜歡賺了客人的錢后,再從他們身上摸一些小玩意下來,賺點額外的收入,也不足為奇。
不過這個車夫能在木青冥的眼皮子下摸東西,也算是有些本事了。木青冥也沒有在意,反而覺得有趣。
“算了,說不定是被車夫接錢時,給我摘了呢。”木青冥這家伙正是少爺時間當的太長了,居然笑了笑后,拉住了還在低頭找尋的墨寒的手,不以為意的道:“遇到高手了,認栽吧。”。
墨寒卻郁悶了,蹙著眉頭環視四周,繼續找尋著車夫的身影。可找了半晌,除了川流不息的人流,她什么都沒有找到,氣得她微微嘟嘴,悶悶不樂之際,跺了跺腳。
“走吧。”木青冥主動摟住她的肩頭,帶著她往人群中走去。卻不知那個車夫,是長生道派來的。順走了他的紐扣,也是大有文章的。
三市街上人來人往的不說,街邊隨處可見菜攤子和新鮮的瓜果蔬菜。還有林立的肉鋪,其中飄出了剁肉切肉的聲音。列市縱橫,繁盛異常,商販們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也是不絕于耳。
兩人在人群中逛了半晌,買了些素菜和肉食后,走到了云津碼頭上。
木青冥雖然丟了顆紐扣,但卻運氣反而變得更好了。才到盤龍江邊的云津碼頭上,就見到幾艘船上買賣的活鮮中,還真有幾桶怒江產的大蝦。
這種青色的大蝦,全是從怒江邊上的淺灘上抓來的。因為長期在激流中游蕩,使得它們的蝦肉細膩而結實,從而深受當地百姓喜歡。
但是這種巴掌大的大蝦,必須用船只從很遠的地方運來,故而價格不菲。當時春城中多數人都不敢輕易的買來吃,所以客戶不多從而并不常見。
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就連摳門的墨寒,也看在木青冥正是嘴饞這一口的份上,毫不猶豫地向賣家買了兩桶,并且交給了木青冥提著。
一切都采購結束后,墨寒對那車夫還是耿耿于懷,死活也不再坐黃包車了。木青冥也只好跟著他,壓著馬路往回走。
“你自己來買菜時也是這樣自己提回去嗎?你就不會讓商家給送回去啊。”提著兩桶蝦子的木青冥,偏頭看著墨寒問到。
“那得給小費的,又不是我提不動,何必給他們賺這個錢呢?”墨寒隨口回答。
木青冥笑笑,再次陷入了沉思。倒不是去思忖墨寒的話,而是他丟失紐扣。逛了一圈街后,他想到了一個疑問,那就是他胸前掛著的懷表可比那扣子貴多了。既然對方手快到他都沒有看清的地步,為何不偷那個懷表?
“紐扣?”想到此他皺眉嘀咕了一聲。
“你說什么?”并未聽清楚的墨寒疑惑的問到。
“啊,沒說什么。”木青冥訕笑一下,收起了狐疑后,跟著墨寒往家那邊走去;不過心中的狐疑和困惑,卻是不減反增......
長蟲山上,那破廟中。張倩倩站在了坍塌的正殿房檐下,舉目看向前方,從天而降的牛毛細雨。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春城中所有的據點,如今想想,還覺得那是一場夢,一場忽如其來,讓她如今還未尚未反應過來的夢。
風雨下的破廟小院中,每一片草葉上都沾滿了晶瑩剔透的雨珠。不斷的匯聚滑落,再匯聚在滑落,使得院中地面上一片陰濕。
許久后,她收回目光,注視著腳邊地上那支鬼瓶的漆黑瓶口,淡淡說到:“訶梨帝母大人這次施術,宏偉壯觀,但也鬧得有點大了啊。”。
此時的破敗小廟中,只有她和那支鬼瓶,還有縮在鬼瓶里的訶梨帝母。
沒了肉身的訶梨帝母,就算是鬼神,也非常懼怕這白天有著渾厚陽氣的陽光。哪怕這陽光被濃厚的烏云遮住,她也不敢從瓶口中冒然露出頭來。
“這算什么。不過是以這場陰雨,來讓城中陰氣彌漫而已。”在鬼瓶深處黑暗中的訶梨帝母,聞言便知張倩倩話中所指,是這場下了一夜還沒停息的大雨后,笑道:“而這場陰雨帶起的陰氣,能使得城中的風水大陣中,出現陰盛陽衰,以便實施你的長生大計。”。
“我現在用腳底都能想出來,木青冥已經在城中展開了對應計劃,你這招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張倩倩悠悠一聲感嘆后,把目光從瓶口移開,再次凝視著身前風雨,撇了撇嘴后冷笑了起來。
躲在瓶口里不敢探頭的訶梨帝母,自然沒有看到她揚起的嘴角。不過還以為她只是稍有抱怨后,又笑了笑,便道:“但是立馬就要實現長生,不是很值得嗎?”。
張倩倩微微昂頭,看向頭頂濃重的烏云,和不斷滴落的雨珠沉默半晌后,強壓著心中的一切不滿,語氣中洋溢著興奮地回到:“是啊,只要實現了長生,那什么都值得。”。
說完此后,就見到幾個教徒走了進來,而偽裝成了她爹的所謂張掌柜,正站在破敗的廟門外,隔著在風中搖曳的破爛門板,給她使眼色讓她出去一下。
“我去給您找幾個孤魂野鬼,您老人家就先休息休息吧。”說著此話,張倩倩緩步朝著廟外走去。進入廟中的幾個教徒,趕忙走到了鬼瓶邊,守住了鬼瓶。
來到屋檐外的那一刻,她立刻運氣沖出頭頂,在她頭上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把所有頭上落下的雨水,全部擋在了她頭頂上兩尺開外。
唯有身邊左右的草上雨珠,蹭到了她的黑裙上,浸濕了她的裙擺。
出了廟門的張倩倩,一言不發地跟著轉身就走的張掌柜,朝著山下的密林中緩步而去。
這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許久,來到了山中一片荒無人煙的樹林中站定后,兩人對立而站,左右環視許久,再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周遭還有他們之外的人存在后,張掌柜才對張倩倩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率先開口道:“我們派去城中偷東西的屬下得手了,木青冥的紐扣我已交給了王了哥,由他悄然放進了榮寶齋里,一切都很順利。”。
張倩倩微微頜首后,若有所思地道:“但這樣一來,也關不了木青冥多久。畢竟警廳中的趙良與他,是有著深厚的交情的。”。
“是的,但是可以讓山下城中所有的鎖龍人,一時間方寸大亂,失去指揮。”張掌柜也點了點頭,同意了張倩倩的話后,肅色道:“只要他進了省警廳的控制中,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夠我們實現長生的計劃了。”。
張倩倩沒在說話,陷入了沉吟中。
風雨下的密林中,只剩下那雨水打在了被勁風吹動,搖曳不停的樹枝上后,發出的沙沙連響。
“今日在城中辦完事后,巧遇了我的一個朋友,他把這個賣給我的,您應該看看。”隨之,似乎想起了什么的張掌柜,又從自己袖中掏出了一卷成就發黃的竹卷,遞到了張倩倩身前。
張倩倩接過竹卷來展開一看后,但見數十片竹片間連接的線嶄新得很,顯然是最近才換上去的。而在竹片上刻著的字體,都先秦的大篆。張倩倩看完后緊蹙起眉頭,同時繼而緊盯著手中竹卷,嘴里問到:“哪里來的?”,語氣之中透著幾絲驚訝。
上面說記載的內容,全部古滇國祭祀的內容,其中提到了靡莫和卜莫兩顆神珠。
張倩倩立馬來了興趣,在語畢時趕忙盯緊細看起手中竹卷來。但見上面記載的這兩顆神珠不但能攝取天地靈氣,還能存儲天地間各類力量,從而被滇王和他手下,視為不可多得的異寶。
思維活絡的張倩倩,立馬想到或許用這兩顆寶珠,也可存儲訶梨帝母的鬼神之力。
“一個小偷,從在九龍池邊居住的一個前朝狀元的家里偷出來的,然后賣給了我的這個朋友!”張掌柜頓了頓聲,又補充說道:“這個朋友絕對可靠,而且他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我是買賣古玩的,于是就把這個東西賣給了我。”。
張倩倩微微一愣,抬眼一看點頭的張掌柜,又快速低頭看向手中竹卷,緊蹙著眉頭狐疑道:“一介書生,怎么會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