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得知金身被盜后,準備展開第二步行動,在此之前,木青冥先去看望了被他私下拘押,已經(jīng)把體內(nèi)虺妖元神剝離了的道人,得知了金身中小鬼二十八魂來自于二十八個沒了眼珠的嬰兒。而長生道,也在為自己的計劃暗中開始了行動。引出來張倩倩暗中下令,開始策劃陷害木青冥的計劃。王了哥雖趙良去了榮寶齋,看到一院的嬰兒尸體,又在正堂中找到了兩具死尸,從身段來看很像是張掌柜和張倩倩。】
在張掌柜點頭應(yīng)承了下來時,張倩倩又注視著他的臉,叮囑道:“把你的人皮面具揭下來吧。從現(xiàn)在開始,世上沒有榮寶齋張掌柜這個活人了。”。
張掌柜聞言,毫不猶豫地把手往自己下頜處抓了過去。手指彎曲,把一張薄薄的臉皮,從他的臉上給撕了下來。
一張滿臉都滿是傷疤,有縱橫刀傷有大片燙傷的猙獰面孔,露了出來。臉上那一道道大小不一,顏色不同的疤痕是那么的觸目驚心,令人一看,就會不由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這才是這個冒牌的張掌柜的真容。
但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他臉頰的張倩倩,卻沒有絲毫的驚懼;她早已習慣了這張猙獰的面孔了。
“大姐,要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我現(xiàn)在就去找王了哥了。”這個冒牌的張掌柜,或者說長生道的六堂主,微微彎腰下去,給張倩倩行了一禮之后,在張倩倩的擺手下,緩緩?fù)肆讼氯?.....
傍晚時分,夕陽鮮紅如血,染紅了春城的天際與城中的青磚碧瓦,青石街道還有那些溪河古井的水面。
東寺街上榮寶齋中,接二連三飄出的陣陣惡臭,是嚇得不少人對其避而遠之。哪怕無意路過也是手捂口鼻,緊皺著眉頭快步離去。但是也立馬引來了不少的好事之徒,圍在了緊閉著的大門外,強忍著順著門窗細縫,從店內(nèi)徐徐飄出的惡臭,對店中指指點點。
這種臭味刺鼻如死魚,除了沒有魚腥味外,這股惡臭就像是諸多死魚堆在了店里一樣,令人難耐;不停地刺激著站在榮寶齋四周人的嗅覺。
人們覺得刺鼻惡臭,大只大只的綠頭蒼蠅卻是對其臭味相投。它們成群結(jié)隊的飛了過來,抖動翅膀發(fā)出的連連震響,讓榮寶齋附近一片嘈雜。
很快,此事就在春城中傳揚開來,而且傳的沸沸揚揚,人們紛紛猜測,是不是張掌柜死在了店內(nèi)?而身為省警廳的探長,趙良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此事,心中不安縈繞的他,顧不上吃上一口晚飯,立馬帶著王了哥和劉洋等警察,朝著東寺街疾行而來。
當他們抵達之時,雖然榮寶齋依舊門窗緊閉著,沒有人進出過其中,但門外卻擠滿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之人。
在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趙良一邊扯著嗓子高喊著:“警察辦事,閑雜人等統(tǒng)統(tǒng)回避!”,一邊奮力扒開人群,用了片刻功夫才從外面擠到了榮寶齋的大門前。
看著門上掛著的銅鎖,趙良使勁皺緊了眉頭,讓自己被惡臭熏得發(fā)暈的腦仁,稍微舒服了點后,毫不遲疑地厲聲下令道:“破門!”。
眼角肌肉都在抽搐不停的趙良,長期和各類命案在打交道。他才聞到這股味道就能斷定,這是尸體在潮濕和悶熱中,腐爛太快后發(fā)出的腐爛氣味。
而且如此濃郁的臭味,這榮寶齋中絕不可能只有一具死尸。
偏偏木青冥又是榮寶齋的伙計;店中有死尸存在,所以弄不好的話,木青冥怎么也脫不了干系。且因為經(jīng)常辦案練就的自覺告訴趙良,這些刺鼻難聞的惡臭似乎是直指木青冥而去的。
額上大汗已淋漓之下的趙良很是不安,他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人或者一伙人,正在借此陷害木青冥。
他已經(jīng)從那惡臭之中,嗅到了一絲隱隱約約的陰謀氣息。
警察們雖然也對那惡臭很是忌憚,但既然探長下令了,他們也不得不照做,立馬從路邊撿起了搬磚上前,朝著門上掛著的鎖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奮力猛砸過去。
薄薄土塵激飛,一通咣當大響后,大鎖斷裂一分為二,從門頭上掉落在了地上。一陣大風吹來,兩扇大門門扉向內(nèi)打開。
霎那間,棲息在店內(nèi)的無數(shù)蒼蠅紛紛振翅高飛,嗡嗡作響下,如群蜂一般朝著門口洶涌沖飛而來。
就算是賣生肉的肉市中的蒼蠅,也沒有這么多大的陣勢和數(shù)量,簡直就可以用浩如星海這四個字來形容。
在門外圍觀的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近在咫尺的榮寶齋店內(nèi)倒底有些什么,就被這些密密麻麻的蒼蠅,嚴嚴實實地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下一秒后他們連連擺手驅(qū)趕著不斷迎面撞來的蒼蠅,一邊緩步向后退去。但還是有幾個圍觀群眾,在退后之時張口驚呼而起。不巧的是,就在此時有幾只綠頭大蒼蠅朝著他們唇齒間一頭猛扎過去,令他們不免一陣惡心橫生,五臟六腑在瞬間就已翻江倒海起來。他們趕忙彎腰下去,又是連吐口水又是干嘔,甚至用手指摳喉的也是大有人在。
一時間,榮寶齋前比之前更是嘈雜。
趙良連連揮手,把在自己身前橫沖直撞的蒼蠅,來了個草草驅(qū)趕后,趕忙往店里打眼一瞧。
但見在陽光只能照亮門后五尺左右地面的店中,洋溢著死亡氣息的陰影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十余具慘死的嬰兒尸體。不是被掐死而臉色紫青,就是被利器穿心而死的。
反正乍看之下,趙良就沒有從那些死尸中見到正常死亡的。而且所有仰面朝天的尸嬰中,趙良都能看到他們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上,有著一對空洞的眼眶。圓睜的眼眶里糊滿了干枯的血污,還透著一股死不瞑目的哀怨和憤怒。
“清場!”趙良一聲怒吼大步上前,一把拉住門環(huán)把大門再次關(guān)上。
這事情要是被七嘴八舌的百姓看到了,一傳十十傳百,還不知道會傳成了什么恐怖的版本,說不定過不了幾日,說書的就能很夸大的把此事編成一個恐怖故事,在城中大事宣揚。
之前大觀河的浮尸,不就是他們一時間沒能做好保密,沒幾日就在春城中沸沸揚揚了嗎?
雖說之后又沒多久,此事就被百姓們淡忘了。可是,浮尸帶來的恐懼還是在城中彌散了許久。而趙良,也因此被上司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次幸好趙良眼疾手快,加上圍觀群眾又都忙著驅(qū)趕蒼蠅,除了他,誰都沒有看清楚那店中有些什么。
警察們開始奮力清場,榮寶齋附近的店鋪也是能關(guān)門的就立馬關(guān)門,把那些成群結(jié)隊的蒼蠅都杜絕在門外。
待到圍觀群眾都被驅(qū)散后,呆站在門口的趙良,臉上驚愕和恐慌依舊不減反增。
大門敞開,看到其中嬰兒尸體的那一瞬間,他不但想到了前幾日王了哥報告的,城中多起嬰兒失蹤的案件,還確定了這是直指木青冥而去的一次陰謀。
“你們兩個守在門口,千萬別讓任何閑雜人等靠近。王了哥回去在叫些人來,其他人跟我進去。”片刻后,緩過神來的趙良收起了驚慌,趕忙做了部署后再次把大門推開一條縫,但卻沒敢再次大開大合地敞著。
趙良率先從這條縫隙中側(cè)身閃入店內(nèi),接著是劉洋和另外三四個警察。
當他們?nèi)窟M入了店中,趙良立馬關(guān)上了大門,不然門外之人有窺視店內(nèi)之機。可是在大門關(guān)上,陽光被阻擋在了門外,陰影在店內(nèi)籠罩過來時,除了趙良和幾乎每日都要和死尸打交道的劉洋外,其他幾個警察都彎腰下去,不斷的干嘔了起來。
沒一會,鼻涕和眼淚就隨著黃疸水一起涌出。
夏天雨后的春城,稍有些許悶熱。但這種悶熱,反而讓店內(nèi)惡臭發(fā)酵更甚。
這不能怪那幾個警察們心理素質(zhì)差,要怪就怪店內(nèi)景色過于的恐怖了。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死嬰,不但都沒有眼珠子,甚至有的肚皮腸留。
所有的傷口上,除了還棲息著沒飛走的蒼蠅外,還有不少又白又胖的蠅蛆,在傷口中爬行蠕動。
雖說,滇人會吃百蟲宴,可那好歹是把蛆蟲給油炸了清蒸了,還淋了調(diào)料的,吃習慣了的人也就沒有什么心里不適。
但百蟲宴上的蟲子,畢竟是死的。不過他們現(xiàn)在眼前的,卻都是活物。而且還有腐爛的內(nèi)臟,皮開肉綻的傷口陪襯,那幾個警察就這么一瞥,不但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就連心理陰影也落下了不少。
“別吐了,快去后院看看。”趙良一聲呵斥,那幾個警察才停下了嘔吐,朝著后院而去。
“什么情況?”接著,趙良就對已經(jīng)帶上了手套蹲下的劉洋問到。
這個和死尸打交道慣了的法醫(yī),也不由得緊鎖眉頭,緩緩搖頭。這種把小孩開膛破肚,幾乎都挖眼的情況,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給趙良說起。
與此同時,后院傳來了警察們的叫喚聲,趙良趕忙邁步,朝著后院而去。可才來到樓后的廊廡下,趙良就見有一男一女兩具死尸正躺在腳前不遠處。
男的面朝下,趴在了廊廡前的石階上。女的仰面朝天在了廊廡下,雖然整張臉都已千瘡百孔,五官間盡是長短不一的血口子,但從穿著和身段上來看,不難看出可能就是張倩倩。
趙良緩緩蹲下身去,扶住男尸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一看,看到了張掌柜的臉后,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不停。這一刻他腦中什么都沒有了,空空如也。
原本他還想著,或許店內(nèi)那些死嬰可能是張掌柜弄的,木青冥只是一個替罪羊。可現(xiàn)在張掌柜就死在趙良的眼前,矛頭多數(shù)已經(jīng)指向了木青冥。
木青冥會不會入獄?長生道和訶梨帝母又是誰是贏家?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