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被監視的兩個邪人出城而去,鐵樺和鐵嬸緊跟其后,跟了上去。而還在家中休養的木青冥,很快就收到了鐵樺用意念傳音的通報。而木青冥就此猜測,那兩個邪人向東而行,必然是前往石林的長湖制作媒介,只因為他已知道,那長湖早已被長生道改造過。引出來木青冥給弟子們詳解了長湖,被改造的地方,也道出了是長生道所為的。當夜長生道的盟友尸骨婆悄然潛入城中,在城中一處僻靜之處,找到了被邪物附體的女孩,揚言要取女孩一些血。】
木青冥身上傷勢還未痊愈,笑幾聲肋下的傷口就扯著疼,疼得他本能的伸手去摁住,才勉強能止住一點疼痛。
微風翻過院墻,拂過天井,木青冥頭頂樹枝顫抖了起來。
幾片落葉隨風而落,在半空之中回旋起來。
蓋好了銅瓿的龍姑和皎云,也在石桌邊上坐了下來,而痛感得到了緩解的木青冥,腦海中浮現了當初他從長湖中,取來的那些煞氣。
長生道曾經在那地方改造了長湖的風水,把靈氣化為供給他們所用的煞氣,雖然看起來長生道后來已經放棄了這個地方的使用,而其中的煞氣已被木青冥暗中收走,但還是能重新啟用。
制造煞氣,同時借此可以用煞氣來制造媒介。
雖說木青冥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要制造什么樣的媒介,但邪人出城行動起來,等等線索連在一起,指向的只有一個目的地,城外的長湖。
那地方不在城中,弄出多大的動靜就不易被鎖龍人們發現。
而且木青冥他們現在表面上,盯著城里制造了血案,被邪物俯身的小女孩呢。這是劉洋和長生道都知道的,至少木青冥等鎖龍人故意讓他們知道的。
這個時候,劉洋保險起見讓另一隊邪人出城去制作真正的媒介,完全是有可能了。
“師父,長湖怎么被改造了?”而皎云又開口問到,打斷了木青冥的思索:“長生道都對它做了什么?”。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木青冥伸手拿過了身邊小案幾上的手壺,吸了一口壺中茶水潤了潤喉。
想著也是閑來無事,給弟子們講講知識也好,就先意念傳音給了鐵樺,告訴他們要盯緊長生道邪人,看看他們要做什么后,開口對身邊的弟子們娓娓說道:“長湖又名為神湖,湖中四座碧波環繞的小島上,對應了天上四星,靈氣源源不斷,永不枯竭。而靈氣蘊含于土石之間,在島上地脈中流轉不停。這湖中靈氣最為充裕的,就是南面那座從南岸山石延伸入湖后,所形為半島上。相比聳立在湖心,被波濤環繞著的四座小島,此島上的靈氣才是最充裕的。長生道,就是借此改造了當地的地利。他們在島上用了一種風水術,變動島上草木土石改變了地利,變吉為兇,讓靈氣可以轉化為煞氣,又借著源源不斷滋生的靈氣來滋養煞氣。雖然他們后來就封印了此地的煞氣,我也破壞了封印取走了其中的煞氣,但若是長生道需要煉制煞氣,當地地形再配上長生道的邪術,那個島上的風水陣會繼續運轉,再次產生長生道所需的煞氣的。而根據妙筆解讀的長生道邪書內容可知,制作劉洋現在修行的邪術媒介,少不了煞氣。城中煞氣也不是沒有,但是只要輕舉妄動,就容易被我們察覺,劉洋和長生道為了保險起見,也許會想起來啟用這個改造過的長湖的。”。
雖然說的很簡單,但也解釋清楚了來龍去脈。聽他這么一說,三個弟子也明白了木青冥為什么猜測,那兩個被暗中盯上的長生道弟子,出城就是去長湖了。也知道那兩個長生道邪人,要去長湖做什么了。
“這么說,長生道的邪術也有風水術?還真是什么都有啊。”恍然大悟許久后,那張曉生感嘆了一句:“也不怕學而不精啊。”。
“這學的人就肯定不會全部都學,挑自己擅長的就行,不至于學而不精。但就是長生道的可怕之處,開派時日已久,歷經數千載的長生道,偷的摸的搶來的,或是自創的邪術浩如星海,不亞于我們的岣嶁神通。只要多有幾個劉洋張倩倩這樣的,長生道就會真的是禍害遺千年了。”木青冥有些乏了,打了個哈欠后又微微闔眼起來,繼續躺在他的搖椅上緩緩說到:“行了,都去玩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先靜觀其變吧。”。
他才說完,三個弟子就站起身來,龍姑和皎云把裝著毒蟲的銅瓿送回了屋中,張曉生也回到了自己屋里修行去了。
木青冥把腿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蓋在了身上后在搖椅上打盹起來......
入夜風涼,春城中大多數的大街小巷都冷清了下來。
被邪物附體的女孩,躲在無人的地方睡了一覺后,把偷來的東西吃下肚去。
就算是被邪物附體,身為宿主的女孩還是需要吃喝拉撒睡,來維持她的體能和生命的。
至于寄生在她身上的邪物,自然也不會讓她死去。因此會超控著她去偷盜食物,或是換取食物的錢財,然后再負責為宿主找尋一個可以安全躲藏的地方。
夜幕的降臨,不僅僅為大地帶來了黑暗,還有危險的氣息。
吃飽喝足的小女孩,用她那雙已經不再漆黑,而是紅白相間,目光冰冷的眼睛環視四周。
這是城中一處非常偏僻的地方,遠離人流密集熱鬧之地,又破破爛爛,墻倒屋塌,雜草叢生又無人居住的小院。
女孩正坐在院中唯一的那間,已經坍塌了一半的小屋之中。
身邊地上滿是塵埃和破爛的磚瓦,還有斷裂的橫梁。
還有一些碎了的壇壇罐罐,好像是之前的主人留下來的。
女孩因為有邪物附體的原因,雙眼已能暗中視物。這附近有什么,她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看得清楚也沒什么,女孩的眼中還是滿溢著兇光,冷森森的。早已沒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和水靈。
她像是一只蟄伏在黑夜下的野獸,隨時會撲向她的獵物一樣。
當她環視了一圈四周后,站起身來,把身前地上曾經用來包裹食物的荷葉,一腳踢出破爛的屋去。
一陣旋風卷起,隨著荷葉朝著屋外院中掃去。
“腳力不小啊。”就在荷葉落地,旋風散去之時,女孩的身后忽然憑空傳來一個聲音,嘶啞低沉但卻有力。
那個女孩驚得一跳,轉頭向著身后看去。
她的脖子像是瞬間沒有了骨頭一樣,完全向后轉了半圈,扭起來的脖子,讓她的腦袋可以隨后就直直的目視著身后。
緊接著,女孩看到了身后七尺開外的屋墻下,站著一個人。
只見得此人不過六尺左右身量,渾身包裹著寬松的黑衣和黑裙,還身披黑斗篷。在斗篷頂端的黑帽豎起,戴在了來人頭上,遮住了微微垂首著的來人臉龐和五官。
但是有點古怪的是,此人身后似乎背著一個小孩。但那個小孩也是用黑布包裹住了全身,完全看不清相貌,只能從外形和身材長短上,大致判斷出那是一個才斷奶的孩童。
來的正是長生道的好盟友尸骨婆。
可是尸骨婆何時出現又是怎么來的,女孩都不知道。
來人就像是一陣悄無聲息的微風,忽然就出現了的。
這讓女孩和她體內俯身的邪物,也都是猛然一驚。
對方只是悄無聲息出現的這一手,就能看出來她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了。
女孩身上的邪物就算再活個百年,也絕對不是女孩身后尸骨婆的對手。
女孩和她身上的邪物,都異常緊張,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也手足無措。
她的緊張和畏懼,已經被還靜靜的矗立在黑暗中的尸骨婆感知到了。但尸骨婆并未動起來,她原地不動,只是用眼睛上下一掃對面的女孩后,依舊不動,緩緩開口說到:“長生道是長本事了,都能把邪物控制到想俯身誰的身上,就俯身到誰的身上了啊。”。
她的這番話說的沒有絲毫的贊賞長生道的意思,倒是多了幾分的譏諷。
好像是在嘲笑長生道開派數千年之久,時至今日都才能做得到控制邪物附體一樣。
當然尸骨婆所說的這些,對面的那個能把頭完全扭向身后的女孩是聽不懂的。
緊接著,尸骨婆又頓了頓聲后,盯著女孩扭起來像擰毛巾一樣的脖子,說出了另一句讓女孩也聽不懂的話:“而且邪物和你融合的很好,骨血相連,氣脈相同,以至于讓你這個小孩都能異于常人了。難怪劉洋讓我來找你。”。
說完此話的尸骨婆,緩緩卷起了雙手衣袖。
“別愣著了。”在尸骨婆把雙手衣袖整整齊齊的卷起,露出了皺紋全無,又皮膚還算細膩的雙手前臂時,又對那女孩說到:“我這次前來就是要取你點血,你是要自己奉獻一點出來呢,還是我自己動手取呢?”。
說罷,尸骨婆也沒有急于動手,而是抬眼先用饒有興致的目光,看向了對方不言不語的女孩。
這種目光充滿了戲謔,就像是一只老貓堵住了必死無疑的老鼠,卻不急于咬死時眼中散發出的目光。
女孩又是一愣;但雖然聽不明白,可她也知道身后的尸骨婆來者不善,也絕不是她能對付的,心中都未曾權衡再三,就已經滋生了腳底抹油的念頭。
只見得下一秒后,這女子從愣神之中緩過神來時,脖子迅速恢復了原樣。
與此同時,她也撒腿就跑,朝著屋外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就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又如劃破天際的閃電一樣,速度之快,轉眼已經沖出丈余之地去,帶起一陣狂風,在這間破爛的小屋中橫沖直撞。
而她身后的尸骨婆依舊未動,只是眼中興奮不減反增。
尸骨婆能否抓住這個女孩?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