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趙良率警察深夜登門,說木青冥與榮寶齋的案件有關,惹得一眾鎖龍人們登時怒容上臉。但是最終,木青冥還是自愿跟他前往警廳。而長蟲山上,已是失勢的張倩倩被五花大綁,卻還是逃不過被叛徒和訶梨帝母連連奚落。引出來張倩倩咬緊牙關,據不回答任何事。老李師氣急敗壞,嚴刑拷打張倩倩。隨趙良去了警廳的木青冥,馬上被關入了審訊室中。趙良屏退左右,與木青冥獨處于審訊室中后,終于說出了自己大張旗鼓登門逮捕對方的無奈。】
張倩倩聽聞她問起了人骨梳,盡是無驚無懼。依舊默不作聲的她,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頭頂上湛藍的星空。
銀河閃閃,萬星璀璨,繽紛而又燦爛。
身陷囹圄的張倩倩,盡依然不驚不懼,眼中也只有這滿天繁星之余,忽然發現自己已有許久,沒有好好的看一看身邊的美景了。
她一直在爭一直在斗,一直在以各種殘忍的手段,一步步一點點的實現著她私欲產生的邪惡理想。
但也正因如此,讓她忙得許久都無暇顧及身邊的美景,就如此時映在了她眼中的碧空繁星一般,也是如今才注意到這星空還真有幾分好看。
欣賞著漫天星辰,她腦中浮現了讓七堂主悄然離開時,她為了以防萬一,也把人骨梳交給了對方的場景。當下,張倩倩心中突生幾分欣喜。
淡淡的笑意,在她一點朱唇兩側微微上翹的嘴角處溢出。隨之她低下頭來,再次打量著身前那不過巴掌大小的金身小鬼。
雖然她著了訶梨帝母的道,可活了這么久的她也閱歷不淺。深知世間萬物皆有優且有劣,就連神和她的老對手鎖龍人們,也不例外。
訶梨帝母雖是鬼神,但絕非是造物主。對方是能超控幽魂鬼氣,施展出各種詭異的鬼神異術而已,可卻不能窺視人心。所以只要張倩倩不開口,訶梨帝母也不可能知道那人骨梳去哪里了。于是在片刻后,張倩倩笑意不減反增,悠悠道:“你猜,我會把那把真正的人骨梳藏在哪兒?”。
“我不想猜,我只想你爽快的告訴我。”訶梨帝母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銳笑聲后,沉聲道:“如果你不說,就會吃苦頭的。”。
已經站起身來的李瑾,對自己身后招了招手。隨之有四個手持長棍的教徒,大步走到了他身后站定。
“現在的你與常人無異,不知道被木棍打了你會不會疼。”小鬼金身微微轉身,看向了那幾個教徒手中,一個拳頭那么粗,而長有半丈,呈細長四方狀的木棍。
然后又轉身過來,打量著張倩倩身上繩子上貼著的符篆。那些符篆有著絕氣功效,可以使得張倩倩無法運氣施展方術,手無縛雞之力;自然也沒法運氣護體。
“你可以試試,我也很想嘗嘗被打的滋味。”張倩倩依舊無驚無懼地緩緩說到;她得不到的,也絕不會拱手相讓給對方的。
小鬼金身那發黑的雙眼中,似乎掠過了一絲怒色和失望,隨之訶梨帝母的聲音再次傳來:“李瑾,交給你了。”。
說著此話,那金身緩緩轉身過去,繼續以底部緊貼著地面向前滑行,離開了張倩倩的身邊。
李瑾一個揮手,那幾個教徒持棍上前,圍住了張倩倩后,把手中結實的木棍對準了張倩倩,毫不猶豫地高舉起來。
隨之,這幾個教徒毫不手軟地把木棍猛然揮下,棍棒攜勁風陣陣,如密集驟雨向著張倩倩身上落去,發出一陣陣“啪啪啪”的沉悶連響。
遠離了張倩倩的小鬼金身,貼地滑行到了正殿前,對立在石階邊的六堂主,緩緩說到:“找到你們神秘失蹤了的七弟,那人骨梳多半就在對方身上。”。
“是。”六堂主猙獰恐怖的臉上,透著幾分冷漠和無情,嘴里淡淡的應了一聲。
“訶梨帝母大人,我想我們應該做好兩手準備。”緊隨而來的李瑾,對訶梨帝母小心翼翼地諫言道:“因為除了張倩倩,我們都沒有見過老七的真面目。是否提前找到除了人骨梳外,也可以鎮住陣眼,防止地脈中靈氣不安的代替品。”。
訶梨帝母聞言稍加思索,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棍影飛舞下,轉瞬間已是鼻青臉腫,但卻雙唇緊閉,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的張倩倩,冷哼一聲后,意味深長的緩緩道:“當然可以,但這個需要你們的大姐,說出怎么用怨井,布下你們方術中的鎖靈陣。方能在陣法生效后的一時三刻之內,穩住地脈中的靈氣。至于怎么讓她開口,李瑾你做過警察,應該很有經驗。”。
李瑾和六堂主,都是聰明之人。聞言之后稍加思忖,他倆就都知道訶梨帝母并不是不知道鎖靈陣的陣法,但她更希望用人骨梳。并且更多的是,對張倩倩的背叛而感到憤恨,想要借此為由,讓李瑾他們折磨張倩倩給她看。
當下李瑾一個點頭后轉身過去,大步朝著張倩倩而去。表現忠誠的時候到了,他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來到張倩倩身邊是,他喝住了那幾個教徒,讓他們住手后從地上隨手撿起了一塊青石。然后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頃刻間已是鼻青臉腫,清秀面容和沒臉臉盤已蕩然無存的張倩倩。
片刻過后,眼露兇光寒芒的李瑾,緊握著手中堅實的石塊蹲下身去,毫不猶豫的把那石塊狠狠地朝著張倩倩面門拍了過去。
一聲咔嚓悶響后,張倩倩小巧玲瓏的鼻梁斷裂,臉上皮肉多有開裂,鮮血頓時從這些口子中溢出,在臉上五官間流淌而下。
“說,人骨梳在哪里?”見張倩倩依舊咬緊牙關,連痛呼聲都沒有,氣急敗壞的李瑾又拿起手中青石,往張倩倩的腦門上狠狠地砸了過去。
“你們凡人總是這么的愚蠢!你們喜歡挑戰我們神,但卻從未勝過,卻依舊未曾從中吸取教訓,學會服從。”看到臉上頭上血流不止,卻是沉默不語的張倩倩,訶梨帝母再次發聲道:“說吧,說了人骨梳在哪里,我就放你走,從此你可以茍且偷生下去;千萬別再挑戰我的耐心。”。
被血污模糊了雙眼,身上多處地方皆有疼痛不斷傳來的張倩倩,只是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鬼金身,又轉過頭來注視著身前滿面猙獰的李瑾,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后,終于開口,氣若游絲地道出了一個在她心底,深埋已久的秘密:“人骨梳根本不可能鎮住陣眼,有怨井在,地脈中的靈氣也不會在她施術之時不安。她要那東西,無非是怕我用其來對她施展攝魂,使得她在實現長生世界后神力削弱,被攝魂術永遠控制,永遠都沒法反抗我的意志。”。
語畢的她不顧李瑾的驚愕,再次轉頭,戲謔的目光徐徐移動,落在了不遠處的小鬼金身上,隨之笑道:“訶梨帝母啊,你永遠都別想要得到人骨梳。當它再現于你面前之時,就是你被我圣教永遠奴役之日。到時候你和追隨你的這些叛徒都會知道,忠誠于我圣教的教徒是可以戰勝,甚至毀滅神的!”......
省警廳的審訊室中,耀眼的燈光刺得木青冥不由得瞇起了雙眼。但他沒有反抗,只是安安靜靜地拷在了審訊椅上,雙手被手銬固定在了結實的鐵制扶手上。
趙良見他神色愜意,瞇著雙眼好像在打盹一樣,佯裝怒喝到:“這幾日你都沒有去過榮寶齋嗎?”。
坐在他身邊的王了哥聞言,臉上不耐煩的神色不減反增。
這句話,趙良已經顛去倒來的問了不下四五遍了。而木青冥除了在趙良第一次發問時,答了一句話:“掌柜的說要下鄉去收古玩,告訴我可休假幾日,所以沒去過榮寶齋。”外,其他時候木青冥都一直闔眼養神著,放佛老僧入定一般。
又過了片刻,見木青冥還是不答話后,趙良也懶得問了,只是皺著眉頭,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王了哥看了半晌卻是心急如焚;他自然恨不得趙良馬上把木青冥關起來,這樣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可目前看來,趙良似乎沒有這個意思。等得不耐煩的王了哥,終于在趙良把最后一支香煙煙蒂摁入煙灰缸中時站起身來,對趙良謊稱他要去茅廁。
他正欲離開,趙良掏出錢來遞給他:“回來時順便給我去買包煙。”。
王了哥聽懵了;那年頭又沒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煙販子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半夜的王了哥真不知該去哪里買煙去?
趙良見他愣在了原地,稍加思索后一拍自己腦門,也恍然大悟此時夜深人靜的,已沒有賣煙的了。于是把錢又揣回了兜里后,對王了哥道:“那你回來時,找同事們借包煙來,我明天還他們。”。
王了哥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往審訊室外而去。
他才離開,審訊室只剩下木青冥和趙良兩人后,木青冥就把微闔雙眼睜大了開來,與趙良四目相接下互遞了眼神。趙良起身走到了大門后,從內反鎖好大門后折身而返木青冥身邊,掏出鑰匙給他解開手銬后,趕忙賠禮道歉道:“委屈你了木少爺,逮捕你是上層的意思。”。
“不,是長生道的意思。是他們偷了我的紐扣,然后放在了榮寶齋里陷害我的。”木青冥揉了揉手腕后,不急不緩地搭話到。
“啊?你怎么知道你紐扣的事?”趙良猛然一驚,瞪大了雙眼問到。他記得他就沒告訴木青冥那紐扣之事的。
“我自己的紐扣不見了,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木青冥并未細說,只是隨之壓低了幾分聲音,對趙良輕聲道:“我有一計,既然已經把我抓進來了,那就順水推舟,索性以我不配合調查為由,把我關到你們的地下拘押室中去。”。
人骨梳會不會被訶梨帝母找到?木青冥為什么要讓趙良關押他?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