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從榮寶齋回到家里,墨寒就拉著他,說起了今天在姜家小院里的發現,令木青冥都對此倍感好奇。引出來木青冥他們雖然好奇,卻還是若無其事地去吃了喜酒,果然從院中察覺到了陰邪之氣,但也沒有查到來源,只好不動聲色。而在酒宴散去后,微醺的姜老二如了洞房,卻看到婚床上空無一人。】
“也不無道理。”木青冥微微頜首,若有所思地說到。
微風習習,吹過了木家小院中一磚一瓦。木青冥新種下兩株茶花已然盛開,在微風中那茶花紅得更是鮮艷,更顯鮮明。與空中西面天際的那一抹紅霞,遙相呼應。
“也許還是一種植物制成的東西。”木青冥隨之轉頭,看向那兩株茶花,聯想到了那些烏木制成的條案。
在場之人微微細想后,都紛紛頜首同意他的猜測。他們從長生道據點里帶回來的那些條案,不就正是如此嗎?
要不是貼有符篆禁制,只怕木家小院里的陰邪之氣,要比姜家小院中的重得多。
“我們在這里瞎猜也沒有;俗話說的好,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我們還是先去吃酒席吧,順便實地勘察一下。”沉默了片刻后,木青冥收起了狐疑:“另外姜家小院的事我們也不能放任著不管,得將其暗中監視起來。”。
頓了頓聲,他對著東屋喊了一聲:“妙天。”。
隨之妙天從中走了出來,站到他面前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木青冥有事盡管吩咐。
“你那兒還有黃麻紙的小紙人嗎?”木青冥隨之問到。
這黃麻紙是一種用黃蘗汁染制麻紙而成的古代名紙,由東晉著名的道教醫藥學家葛洪發明。只因為紙質粗厚而耐久防蛀,常用于抄寫經文。
但它對于鎖龍人來說,還有著另一個用處,那就是可以剪成各式各樣的動物或是小紙人,在用他們從道家出偷學來的馭紙化靈道術,使其活過來有了靈性。
就像是張果老的那一匹紙驢一樣,不用時折起來收好既可,待到用時,只需以冰噀之既可。
“有的。”當下話不多的妙天一個點頭,從自己袖中掏出了三個用黃麻紙剪成,才有半個巴掌大小的小人,還有一只夜鳶。
墨寒好奇地湊過頭來定睛一看,只見妙天往手掌中的這些紙人和紙夜鳶上,噴吐了一口水后,那幾個小紙人立刻跳了起來,在他掌心中手舞足蹈,追逐著那只已是展翅,環著他掌心翩翩飛舞的紙鳶。
“吃完飯后,你把這些紙人紙鳶暗中放到姜家小院里,讓它們暗中監視姜家小院,如有什么邪門之事發生,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就是墨寒好奇地打量著那幾個紙人時,木青冥已對妙天道:“叫上妙樂和妙筆,我們赴宴去。”。
語畢他手捏一個指訣,三間樓屋屋頂上的石獸雙眼忽地有神之際動了起來,紛紛從屋脊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后,環在了木青冥他們身邊。
墨寒欣喜地驚呼起來,趕忙蹲下身去打量著自己身前那一只不過拳頭大小的石獅子,眼中泛起的好奇里透著驚喜。
她在木家小院住了這么長的時間了,居然還不知道這小院中屋脊上的石獸,可以活過來。
這也是鎖龍人的秘術——石靈術;之前木家小院中本是沒有這些石獸的,但在重新修繕木家小院時,鐵樺給每一間樓屋頂上,都安裝了兩個對立而站的石獸,全是采用泰山石雕刻而成。正屋上的是兩支狻猊,而東西兩屋上的則是石獅子。
當時墨寒還覺得這樣的擺設畫蛇添足,多少有些不倫不類,沒想到這些石像還真不是擺設。
那小獅子抖了抖脖頸上螺絲狀的頸毛,張大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令墨寒更是欣喜好奇。她伸出手去才碰到那小獅子的腦門,那小獅子立刻把頭縮了回去,隨即對她呲牙起來。
“石靈聽令,拱衛小院。”木青冥一聲令下,那六只石獸用嘶吼應答后,紛紛飛奔到各屋大門前蹲坐下去。像是六個衛兵一般,昂首挺胸迎上了落日余暉,那么的威武莊嚴。
“木頭,我也要學這個,好好玩。”站起身來的墨寒,隨之對木青冥嗲聲央求到。
“這又不是玩具。”木青冥隨口說了一句后,邁步朝著小院外緩步走去......
觥籌交錯,滿是喧鬧的酒宴在鮮艷的晚霞下開始了。
木青冥他們一行六人,被安排在了正屋里,與姜家的老人和姜老二的大哥大嫂們同做一桌。
并不是他們給的禮金多少,而是木青冥和姜家的交情確實不錯,所以才被奉為上賓,可登堂入室。
還沒能吃上幾口菜,姜老二就端著金杯過來敬酒了。木青冥他們趕忙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待到姜老二把爹娘敬了,繞到他身邊來敬酒時,木青冥笑道:“姜老二啊,今天你成家了以后就要立業了;祝你日子是越來越紅紅火火,往后立業亦是如此。”。
說完就要跟姜老二干杯;他頹廢的那十幾天可是把酒量練得很好了,現在就是拿一兩壇白酒來,木青冥也不可能會再被灌醉。
“還紅紅火火呢?”酒杯還沒碰到,對面坐著的姜老二的嫂子便是一個白眼瞟來,陰陽怪氣地道:“還紅紅火火呢?家產又沒跟著那女人一起嫁過來,怎么會紅紅火火。”。
此言一出,木青冥和姜老二都是猛然皺了皺眉。舉起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一動不動。姜大娘和姜大爺浮現尷尬之色的臉,也一瞬間拉長了些許。
“說什么呢?”緊接著姜家老大,惡狠狠地瞪了媳婦一眼,沉聲罵道:“人家木少爺一片好心,你攪什么攪?”。
那眼珠深陷,眼眶子偏高且雙顴橫長的姜家大嫂倒也不懼,反而理直氣壯地白了自己丈夫一眼后,才眼含點點歉意地對木青冥笑笑。
畢竟是喜宴也不能鬧,木青冥又性格好當然也沒深究。只是說著:“來,干了。”后把酒杯跟姜老二的金杯一碰,仰頭一飲而盡。
酒席吃到了天黑后才結束,隨著賓客們出了姜家小院后,墨寒關切地問木青冥道:“你沒喝多吧?”。
“沒有。”木青冥搖頭答道,口齒依舊清晰。那姜家小院中確實有著一股陰邪之氣,其中也透著陰郁的肅殺。但是他幾次借著上廁所的借口離開酒席,暗中開眼觀察,也是未能找到源頭。
“我覺得那姜家大嫂好貪心。”朝木家小院那邊而去后,墨寒又說到:“聊個天,三兩句話她就能扯到家產上去。”。
夜風從巷頭吹了進來,刮過狹隘的小巷,帶起了一陣陣尖銳悠長的呼嘯。沙臘巷中一片漆黑,只能借著零星的星光,隱約看清楚露面而已。
“她眼珠深陷而雙顴橫長,那是肝氣中陷的現象。”妙雨回憶著姜家大嫂的模樣,娓娓說到。
“而且雙顴橫張,主強勢生活原則多,疑心較重。”一直埋頭吃喝到現在,才開口說話的妙筆,接過話來緩緩說到:“刻薄殘忍,其心狠毒。這樣的人也都貪婪,這宮家的財產只怕她惦記的不是一時兩日了。”。
木青冥淡然一笑,但卻沒有搭話。對于姜家大嫂這樣的,總是喜歡不勞而獲,偏偏想著小聰明占他人便宜的人,他是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他也在心中不由得感嘆道:“面對這貪婪刻薄的姜家大嫂,這宮家小姐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了。”。
幾人有說有笑地向前而去,沒多久就站到了木家小院門前。木青冥站定在大門前,忽然想起一事,趕忙對身后的妙天問到:“那紙人你放出了嗎?”。
妙天猛然一愣,經他提醒后這才想起來此時,趕忙連聲說著:“這就放出去,這就放出去。”后,從袖里乾坤中掏出了那幾個紙人和紙鳶,往上面一噴口水后,把他們灑在了黑夜中。
幾個小紙人和紙鳶被夜風卷起,旋轉幾圈后上升到了屋頂上,隨之問問地站在屋頂上后,隨著下方的妙天默聲頌咒,它們立刻在屋檐屋頂間穿梭起來。
它們一步三四尺,翩若游龍一般朝著姜家小院那邊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影中,消失在了木青冥他們的視線中。
幾個小紙人隨著飛在它們頭頂上的紙鳶,在沙臘巷中高低錯落的屋舍間翻空跳躍著,向著姜家小院那邊而去。
片刻之后,它們來到了姜家小院正屋的屋頂之上,那些嶄新的青瓦之間。如訓練有素的探子一般,躡手躡腳地向前小心翼翼地而去,直到屋頂邊緣處時,這些紙人才輕輕地彎腰俯身,趴在了邊緣處伸著頭,向著院中張望。
小院中有些狼藉,臟亂的桌面碗筷隨處可見,地上到處了客人們吐了一地,而橫七豎八的骨頭。
三間屋子的屋檐下,掛著的大紅燈籠里散發出的紅光,在院中灑下一片殷紅;乍一看看真像是撒了一地的血一樣。
“我懶得跟你吵,但是宮家的財產那是人家的,我不會為此去取的。”一聲咆哮般的怒吼后,怒氣沖沖的姜老二從正屋中沖了出來,朝著自己住的西屋二樓而去。
緊接著一個長長的黑影,從正屋大門方向的屋檐下映了出來,延伸到了院中去。這黑影中隨之傳來一聲咒罵:“那他女兒嫁都嫁過來了,他還這么摳門;都是一家人了分我們一半家產怎么了?”。
這聲音有些激昂尖銳,一聽就知道是那姜家大嫂的。緊隨而來的,是姜家老大給了媳婦的一個耳光聲,和姜大娘的唉聲嘆息。
此時,已經沖上了樓去的姜老二一把推開了房門,大步走進了自己的新房后,猛然把門一關。
“啪!”的一聲巨響,在姜家小院中響起。
幾個小紙人繼續監視;片刻后,新房中傳來了一聲驚呼:“小蕓,小蕓你在哪兒呢?”。緊接著火急火燎的姜老二沖了出來,又大喊道:“我妻子不見了。”。
新娘為何不見了?她是何時不見了的?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