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在八大河邊,趙良聽聞木青冥說到,在江湖偏方里人腦可治療瘋病,于是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下令手下徹查全城瘋子。而回到家的木青冥想到鬼市中魚龍混雜,或許會有線索,于是帶著墨寒再次去了跑馬山,見了那瞎婆子。引出來老李師下令滅口九指,不曾想跑馬山上的木青冥先一線一步,問出九指詭醫(yī)線索,前往詭醫(yī)攤位詢問如何治療瘋病,九指詭醫(yī)道明治療瘋病之詭異偏方。】
夜幕下,東西長而南北窄,形如一片柳葉的圓通山上一切都變得模糊。山石嶙峋間,以及削壁千仞上的林木草叢都只能看出個依稀。
圓通寺偏院的省警廳里,今日也只有幾間房子和值班室還亮著燈。多數(shù)的警察,都被趙良派出去查詢城中各個瘋子去了。
冰冷的夜風圍著這偏院四周呼嘯亂撞;夜色越來越濃了,偏院的門口一片黑暗。門外左右的那兩株櫻花樹,在門洞前投下了大片陰影。
本該待在門口的警衛(wèi)此時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唯有警察老李師站在大門左邊那株櫻花樹下,見四下無人后,他兩眼發(fā)直此注視著對面那株櫻花樹下的黑暗,輕聲低語道:“什么事情一定要現(xiàn)在見面?還要在這兒?”。
語氣之中也略帶警惕,說話間還不由得左右張望。
“木青冥攜墨寒去了跑馬山。”老李師的對面黑暗中,傳來一聲輕輕的男音;溫和而又平靜。
“大姐說過,此次計劃由你全權(quán)負責,所以此事必須通知你。”頓了頓聲,老李師對面的那個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相貌的男子又小聲問到“是你指引那人去找的九指。現(xiàn)在九指就在跑馬山上,要不要我派人去把九指滅口?”。
聞言沉吟起來的老李師,思忖半晌后,把偷默默一點,掏出一支紙煙卷含在嘴里后,輕聲道:“去吧,保險起見九指必死。”。
話才落地,不遠處的省廳下樓那邊就照射過來一束柔和的光速,隨之而來的是穩(wěn)健的腳步聲。
萬籟俱寂下,那陣腳步聲格外刺耳。
“在這兒干嘛呢?”光束越來越近,腳步聲亦是如此。最后停在了老李師的面前,老李師終于看清楚了那發(fā)出光束的手電筒后,站著的是他的上司趙探長。
“抽支煙。”皺了皺眉又很快展開的老李師,面色平靜地從自己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支煙卷,還有一盒洋火。
“瘋病的那些人查的怎么樣了?”趙良接過老李師遞來的煙卷,下意識的把手電筒往老李師對面那株櫻花樹那邊轉(zhuǎn)去。
電筒光一掃而過,趙良雙眼也隨著光束而動,最終落在了光束所及之處。但是除了在冬風下有些凋零而無幾片葉子的櫻花樹,以及地上懶懶散散的櫻花落葉,再無其他。
之前與老李師對話的人,好像就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但在此之前,趙良確定他隱約聽到了老李師好像在和什么人說話,雖然沒有聽清說什么,但他確定自己確實是聽到了門口傳來了輕微的話音,而且是兩個。
“唉,這排查范圍實在是太大了。”老李師輕嘆一聲,把手中火柴點燃后先朝著趙良遞了過去,將其嘴里含住的煙卷點燃后,才把自己的點燃,再把手中快要燃盡的火柴棒甩了幾下,將火苗熄滅。
猛吸一口煙后,趙良把手電筒一轉(zhuǎn)又照向前方,但是除了寺廟的院墻以及墻下種著的幾株小灌木,除此之外都沒有什么。
狐疑隨之在趙良心中一閃而逝,隨之又收了起來,口吐幾個煙圈后,對老李師說到:“繼續(xù)查,這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就沒法解釋那焦尸失蹤了的天靈蓋和腦子去哪了!”。說著就把手電筒給關了。
“嗯。”老李師把頭一點,吸了一口紙煙卷,本已黯淡的煙頭頓時明亮起來。
“趙探長,你來看一下尸體。”與此同時,一個年輕的警察從他們身后的小院里,著急忙慌的飛奔出來,到了趙良身旁站定。
“怎么了?”趙良彈了彈煙灰后問到。
“法醫(yī)說了,那焦尸的膽也不見了。”小警察重重地喘息著到。
“什么?”脫口驚呼一聲的趙良猛然愣住,緊接著有驚怒神色浮現(xiàn)于臉,雙眉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
跑馬山上,松柏隨風搖曳,樹影也隨之搖晃不定,像是一只只至張牙舞爪的怪獸。
瞎婆子接過錢后并沒有急于回答;她先把銀元放到嘴邊一吹,在將銀元快速地移到耳邊去,聽了聽響后面露幾分欣喜后,才緩緩開口道:“少爺,術業(yè)有專攻;老婆子擅長的是下蠱和摸骨,至于醫(yī)治疑難雜癥,你得去問詭醫(yī)九指!”。
“詭醫(yī)九指?那是什么人?”木青冥略一沉吟后,立刻問到。
瞎婆子聞聲笑而不語,再次把她右手伸到了木青冥的面前。
木青冥又掏出一枚銀元,放到了她的手里。
夜風卷起了地上的樹葉,吹著它們在半空中旋轉(zhuǎn)著飄飛上升。
“九指只是個外號,他姓甚名誰連老身和其他攤主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可這跑馬山鬼市里最厲害的大夫。好多的疑難雜癥在他看來,都不算什么事。”瞎婆子接過銀元后嘻嘻一笑,用略有幸災樂禍的口吻悠悠道:“這人是個藥癡,經(jīng)常研究稀奇的病理和古怪的藥物藥性。但是早年間喜歡賭錢,在賭場出千被抓,其后按賭場規(guī)矩斷了他一指,所以后來大家都叫他九指。”。
木青冥聞言微微頜首后對瞎婆子道了聲:“謝謝。”后,拉起墨寒大步離開。
“再來啊。”頭都沒抬,只顧著摸索著數(shù)著手里銀元的瞎婆子笑嘻嘻的說了一句。
木青冥沒有搭話,只是邊走邊看,找尋著瞎婆子口中所說的九指,而墨寒則面露幾分不甘地微微嘟嘴囔囔道:“太貴了。”。
“什么太貴了?”木青冥雙目左右環(huán)視,在諸多的攤主中找尋著九指之人,同時隨口一問。
“兩塊錢啊,兩塊錢都可買七十幾斤大米了,你就問了幾句話?”墨寒把被冷風吹亂的耳邊發(fā)絲快速別到耳后,聲音提到了幾分,急聲說到:“你是不是嫌錢多?上次問劉老爹也是這樣,這次問那瞎婆子還是這樣,你就是個敗家子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為了兇案昭雪就別計較了。”木青冥淡淡一答后忽然站定,頭一轉(zhuǎn)后目光緊盯著身邊那個攤子。
墨寒還想跟他理論理論,但順著他目光所及之處望去后,趕忙把都快到嘴邊的理論之詞全都咽了下去。
只見那攤子不是在地上鋪上一層破布再擺上商品,而是在地上支了一張小桌,桌上除了擺著一個小枕頭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物。
木青冥一掃桌上之物,見上面擺著一罐名叫人中白的人尿,鼯鼠糞便的五靈脂,頭發(fā)燒成炭的血余炭等等,與自己家里的私人藥房一樣,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中藥。
再看坐在桌子后的是個身材清瘦,衣衫陳舊且上面滿是補丁的中年男子。搖著一把折扇的右手,正好缺了正中處的一指。
“詭醫(yī)九指?”男子望向木青冥時,木青冥正好開口問到。
“正是在下。”男子露出一絲和藹可親的笑容,瞇著圓溜溜的小眼應了一聲。
這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人怎么也沒法把他和詭醫(yī)兩字聯(lián)系起來。
“聽聞你是鬼市里的......”木青冥話未說完便是頓聲,想著詭醫(yī)二字多少有些貶義,于是稍加思索后改口道:“你是這兒的神醫(yī),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像你請教。”。
“不是神醫(yī),而是詭醫(yī)。”九指不以為意地一笑;似乎詭異二字在他看來沒有貶義的意思,反而對他來說是一種驕傲。
“好的,九指詭醫(yī)。”木青冥也沒廢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后,脫口問出了之前在心里編造好的謊言:“我家里有人得了瘋病,城里的醫(yī)生都治不好,請問詭醫(yī)九指,你這兒有什么方子可以治療此病的嗎?”。
“是被嚇瘋的,還是天生如此呢?”九指詭醫(yī)打量著木青冥和墨寒輕輕的問了一聲后,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
“請問一下,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嗎?”木青冥語氣誠懇地請教到。
九指詭醫(yī)輕輕的一笑,卻不搭話;而是像那瞎婆子一般,先把手朝著木青冥伸了出去。
鬼市的攤主們都是精明之人,且多數(shù)都很貪財;對于經(jīng)常出入各地鬼市的木青冥來說,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以賣關子而取財?shù)呐e動,于是不由分說地掏出了一枚銀元,但卻沒有急于遞給對方,只是晃了晃手中銀元,道:“告訴我區(qū)別,以及怎么治療,那么這一塊錢就是你的。”。
一見那銀元,九指詭醫(yī)頓時雙眼一亮,緊盯著那枚在油燈燈光下閃爍著亮光的銀元快速的點了點頭,緩緩說到:“天生的治療不好,而后天被嚇瘋了的,是完全可以治好的。”。
“其實藥方也不難,瘋病無非是被嚇破了膽而錯亂了精神。不過就是配齊這方子上的藥物,得有些膽子而已。”頓了頓聲后,那九指詭醫(yī)手搖折扇,另一手捋了捋頜下微微上卷的山羊胡,又輕聲說到:“新鮮的人腦一個和人膽一顆,加水和小米熬煮成粥,給病人喝下吃粥既可。”。
九指神醫(yī)的古怪藥方有沒有效果?知道這偏方的九指神醫(yī)是否就是兇手?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