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機動軍用急救車飛馳在崎嶇的山路上,前方一塊巨大的山石落下,讓韓蕾下意識地猛打方向盤,急救車墜入懸崖——
一陣天旋地轉和劇烈的顛簸后,“砰”的一聲,急救車終于重重地落在山林中的一片空地上。
韓蕾只覺得頭腦發暈,她伸手扶了扶被震歪的鋼盔帽,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復翻滾的胃。
“有夠倒霉的!”
韓蕾嘀咕著打開車門,靠在車頭上一臉懵逼地打量周圍的環境。然后,她掏出手機,試圖向附近執行任務的戰友求救。
突然,前方茂密的樹林中傳出一陣打斗聲,聲音越來越近。
“任務暴露了?”
韓蕾一邊嘀咕,一邊蹲下隱蔽,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手槍。
稍許后,樹林中沖出三個男人,他們身著古代鎧甲,滿身塵土,邊戰邊退,手中長劍胡亂揮舞抵擋,已經失了章法。
接著,又有幾十個穿著異族服飾,長相粗獷的人從樹林中追出來,手中揮舞著明晃晃的彎刀。
長劍與彎刀相接,發出乒乒砰砰的金屬交鳴聲。
“王爺小心!”一聲驚呼。
幾十支箭矢射出,三個穿著鎧甲的男人揮劍奮力抵擋,奈何箭矢太多,還是有兩人被箭矢射中,本就見了彩的身體更是鮮血淋漓。
“王爺?”
這里是戰區,怎會有劇組在附近拍戲?
任務上也沒說這個啊?
看著眼前的畫面,韓蕾大腦有點短路。她小嘴大張,雙目圓瞪,畫著油彩的臉龐驚得近乎于變型。
“王爺,你受傷了,我們倆擋著,你先走。”
左臂中箭的男人咆哮了一聲,將腿部中箭的男人狠狠一推,轉身又加入戰圈,那模樣說不出的決絕悲壯。
就在韓蕾愣神的瞬間,腿部中箭的男人踉蹌著朝急救車的方向撲了過來,摔倒在車子邊。
韓蕾瞳孔一縮,快速拔出腰間的手槍對著男人,隨時準備射擊。
男人抬頭,韓蕾看到一張古銅色的臉,還來不及仔細打量就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真流血啦?不是在演戲?”
男人還未回話,一支箭矢已極速朝著韓蕾射了過來。
感受到危險,作為軍人的韓蕾反應迅速,側身躲過后抬手就是一槍。
手槍上安裝了消音器,非常微弱的“卡塔”聲后,追兵隊伍中的第一人脖子中槍,猛的倒在地上。
“卡塔!卡塔!”
韓蕾又連開兩槍,又有兩名追兵毫無預兆的躺倒,胸前的竹甲被穿出兩個血洞。
周圍瞬間安靜,激烈的打斗猛然停下,雙方都一臉懵逼的看著突然倒地的三個人。
他們連這三個人在拼殺中是怎么倒地的都不知道,有的人只看到三個血洞在汩汩流血。
現場只有距離韓蕾最近的王爺,聽到了那微弱的卡塔聲。他驚恐的看著韓蕾手上那還在冒著白煙兒的,黑洞洞的槍口。
但他畢竟是王爺,反應力驚人,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便回過神來。
“我們的援軍到了,殺呀!”
那王爺捂著腿部的傷口大喊,努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繼續參加戰斗。
王爺的兩名侍衛一聽援軍到了,瞬間士氣大振,提劍就殺,人數居多的追兵反應慢了一拍,反而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傷亡猛增。
剛才,那些異族打扮的人居然敢用箭射自己,韓蕾憤怒之下又連開了兩槍,又撂倒兩個。那些追兵們不顧兩名侍衛的奮起反殺,全都停止了攻擊,轉而驚恐的看著韓蕾。
他們終于意識到了,旁邊那個頭戴鋼盔帽,身穿迷彩服。臉上被畫得五顏六色的家伙,就是那王爺口中的援軍。
“看什么看?還想再吃幾顆花生米嗎?”韓蕾不悅,怒瞪著他們。
韓蕾是江南人,雖然表情兇巴巴的,但聲音卻吳儂軟語,清輕軟糯,毫無震懾之力。
追兵們看了看地上莫名其妙被撂倒的幾個自己人,互相對視,然后嘰里呱啦了一通,扔下王爺和兩名侍衛,轉身就快速逃走了。
待追兵們跑遠,那兩名久戰的侍衛才脫力坐到地上。
“呼……”
兩人大口的喘著粗氣,其中一人堅持著轉頭看向王爺。
“王爺,你怎么樣?”
“本王沒事兒,你們先好好的休息一下。”王爺也虛弱的靠住急救車。
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加打斗,以少對多,他們已疲憊至極,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韓蕾滿腦子疑惑,待他們三個都喘得差不多了,才從駕駛室里拿出三瓶礦泉水分給他們。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打扮成這樣?又為什么被追殺?”韓蕾沒好氣的問,但她的右手上始終握著槍,不敢放松絲毫警惕。
她今天出門忘看黃歷了?怎么這么倒霉?好好的在執行任務,怎么就碰上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事兒?
“你是誰?”王爺不答反問。
“我是軍醫呀!”韓蕾指了指左臂上的紅色臂章。“你們哪個單位的,怎么穿成這樣?”
韓蕾說著,彎腰撿起地上王爺的長劍,伸出兩個手指彈了彈,長劍發出輕輕的嗡鳴聲。
王爺看到那紅色臂章,有些懵逼,上面的簡體字他一個都不認識。
“我是逍遙王趙樽,這兩個是我的親衛,平川和肖正飛。”
“什么?”韓蕾以為自己聽錯了。
逍遙王?侍衛?自己面前的真的是一個古代王爺?
難道她也碰上穿越了?
韓蕾不相信,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陰森森的想法,試探著問:“喂!你們不會是傳說中的阿飄吧?”
“什么是阿飄?”侍衛肖正飛側頭不解地看著她。
“不懂?那應該就不是了。”韓蕾一邊嘟噥著否定,一邊看向王爺受了箭傷的腿。
冷不丁的,韓蕾一腳踢在王爺的傷口上。那觸感很真實!
“嘶……”王爺倒抽一口涼氣。
正在休息的肖正飛迅速起身,拔出長劍逼向韓蕾,怒喝道:“大膽!你這是作甚?”
韓蕾只覺得頸上一涼,一柄利劍就親熱地吻上了她的脖子。那劍身薄細,劍尖鋒利,出梢時的劍氣噴薄出來,似乎還閃著幽幽的血光,一看便是殺過人飲過血的好劍。
“沒,沒什么。”韓蕾見這個侍衛怒了,連忙退后一步。“我只是想測試一下,你們是不是活人。”
說完,她撓撓額頭嘆了口氣,不顧肖正飛的怒氣,一臉郁悶的靠著急救車坐下。
看來,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這完全不科學啊!
想她好端端一名特戰隊的中尉女軍醫,一個無神主義者,怎么能莫名其妙就穿了呢?
虧得她刷了那么多劇,學了一肚子的宮斗技巧、宅斗秘籍,沒讓她穿越成皇后小姐,卻穿在這個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荒郊野外,她還怎么斗?
難不成,老天是成心想讓她玩……野斗?
哎!算了,就當是來旅游了吧!
見她剛剛還神叨叨的,現在突然又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像在想什么事情,逍遙王趙樽偷偷對肖正飛使了個眼色,肖正飛才將長劍收回劍鞘。
韓蕾自顧自的想了好一會兒,想通后,她湊到趙樽面前,問道:“這位……王爺。請問,現在是什么朝代?或者說,這兒是哪里?”
趙樽一邊研究著手中的礦泉水怎么打開,一邊虛弱地答道:“這里是大景朝啊!大景六年,北關。”
趙樽的回答讓韓蕾還來不及反應,旁邊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平川,平川,你怎么了?”
韓蕾轉眼看去,那個叫平川的侍衛已經栽倒在地上,嘴唇發烏,手上同樣還沒有打開的礦泉水,咕嚕嚕的滾到了一邊。
“不好,這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