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蠢就是蠢,我說的是那個韓姑娘?!?
“韓大夫?”
韓蕾聽到這里,心里一咯噔。果然,還是有人把她當成妖怪了。
她輕手輕腳的靠近,從草垛后探出頭,偷偷地瞄著那兩個聊得正嗨的小兵。
“對!就是她。你看,自從那個韓姑娘來了以后。將死的傷兵突然都變好了,斷糧那多天,她一來就變出那么多的糧食。這不是妖怪是什么?”
“我覺得不大可能吧?韓姑娘要是妖怪的話,那她為什么不害那些傷兵,反而救他們呢?妖怪不都是要害人的嗎?”
“這個我也想不通。反正自古以來,軍營里就沒有女子,那個韓姑娘一定是用妖法媚惑了元帥,才讓元帥帶他進來的?!?
臥槽,用妖法媚惑?
韓蕾越聽越火大,忍不住在心中爆粗口。趁著兩人聊得正起勁,轉身突然就出現在兩人面前。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韓蕾已經掀開大氅,狠狠一腳踢在其中一人的腳踝上。
那人“嗷”的一聲,就蹲下身子捂住腳踝。
韓蕾越想越氣,揮舞著兩個小拳頭對著他的頭就是一陣猛烈輸出。
“我讓你用妖法媚惑!我讓你媚惑!你媚一個給我看看。”
另一個小兵看清來人,驚得張大了嘴,瑟縮著往后退。
“韓……韓大夫?!?
韓蕾沒有搭理他,就照著蹲在地上的那個一頓胖揍,嬌滴滴又怒氣沖沖的罵聲響徹這一片天空——
“好你個王八蛋!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不但不知恩圖報,吃了我送的糧食,還罵我是妖怪。我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韓姑娘饒命?。№n姑娘饒命……”
聽到韓蕾的聲音,蹲在地上的小兵才知道自己闖禍了,顧不上腳踝的疼痛,趕緊抱著頭一個勁兒的求饒。
“敢說我是妖怪,有本事你別吃我的糧食??!告訴你,就算是妖怪,姑奶奶我也是個好妖怪!”
“一天不干正事兒,就知道妖言惑眾,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看著面前這個張牙舞爪,萌兇萌兇的雌性生物,另一個小兵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直接石化在風雪中……
此時,另一邊,中軍大帳。
趙樽端坐在書案后,平川站在趙樽身后,隔著書案是消失了十多天的親衛統領肖正飛,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小兵鎧甲,卻皮膚白凈氣宇軒昂的男子。
“王爺,親衛營屬下已清理干凈,這是名單。”
肖正飛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粗糙的紙,雙手呈到書案前。
趙樽接過打開,雙目一動不動的盯著上面寫著的兩個名字。
“只有他們兩個?”趙樽面沉如墨。
“回元帥,是的?!毙ふw抱拳垂下頭。
“都招了些什么?”
“突厥二次進犯的前兩天,他們兩人休沐,相約出營進城喝酒。有人在酒館中找到他們,說抓了他們的妻小要挾,只要等王爺往永安城送糧時,他們游說王爺走山坳中的鐵索橋就行。事成之后,不但放了他們的妻小,還送他們一千頭牛羊。”
肖正飛垂頭將審訊的結果如實稟報。他沒臉看向趙樽,身為親衛統領,主子把命都交給了他,而他的手下卻發生了出賣軍事行動的奸細行為,他難辭其咎。
幸虧上天垂憐,神秘出現的韓姑娘救了他們,也變相的破壞了突厥的伏殺計劃。否則,他的下場就只能有兩個——
一,是在伏殺中戰死殉主。
二,提頭來見。
趙樽冷聲問:“都分開對過供詞了嗎?”
“對過,分毫不差。”
“呵!”
趙樽冷笑一聲,笑聲中透著嘲諷,腦子卻陷入了沉思。
突厥果然是有計劃的。
秋收后進犯劫掠不成,在本來就缺衣少糧的情況下,入冬后第二次兵臨城下,是算準了他們也來不及籌集糧草。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凌安城送糧到永安城。所以才有了用計伏殺主帥的計劃。
成,北關大亂,突厥趁機拿下北關。敗,突厥退兵,毫無損失。
真是好計劃??!
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這個計劃。突厥什么時候有這樣的能人了?
“你如何處理的?”趙樽手撐在書案上揉著眉心。
“按照軍法,已經打完了二十軍棍,余下的還要請王爺示下?!敝髯硬辉诹璋渤牵肆P軍棍,其他的肖正飛不敢私自做主。
趙樽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肖正飛,好一會兒才開口。
“先派人去看看他們兩人的妻小,若果真是被人擄了,找出來,營救。其余的,等本王回了臨安城再處理。”
“是!屬下這就……”
肖正飛話還沒有說完,大帳外就傳來了韓蕾的聲音。
“小哥,王爺在嗎?”
“在!王爺說,韓姑娘來了,可以直接進去?!?
“好,謝謝!”
聽到是韓蕾來了,趙樽微微一擺手,肖正飛和旁邊那個小兵打扮的男子都退到了一邊。而趙樽斂去了臉上的陰冷,調整好情緒坐直身子。
很快,韓蕾就走了進來。她肩上斜挎著一個網紅戶外K歌音響,手上拿著一對麥克風。黑色的音響掛在她雪白的毛領大氅外,異常顯眼。
“咦?肖正飛?好多天沒看到你了?!表n蕾一進來,就看到了穿著鎧甲的肖正飛和那個男子?!澳銈冊趺创┲z甲,是又要打仗了嗎?”
“韓姑娘好!”肖正飛趕緊抱拳行禮,“屬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嗯!你去吧!”韓蕾微笑點頭。
肖正飛抬步向外走去,他還要去辦王爺交代的事。他打心眼兒里感激韓蕾,所以才等著韓蕾進來,見過了禮后再走。
從韓蕾進來,旁邊小兵打扮的男子就一直雙手抱胸,好奇的打量著她。那眼眸中星星點點,像是在探索什么寶藏一般。
這就是肖統領口中那個憑一己之力,擊退伏殺的突厥人,救下趙樽的神秘女子?
看著倒是挺特別的。別的不說,光是這齊耳的短發,就有點兒離經叛道,特立獨行。
韓蕾沒注意他的打量,而是看向坐在書案后的趙樽。
“王爺,我想跟您商量件事兒。”
趙樽勾唇,頗有興趣,“哦?說來聽聽?!?
“王爺。其實,我是想跟您這兒再討個兼職?!?
韓蕾說著,臉上擠出一道諂媚的笑容。面前這位現在可是她的大boss,想要好的工作,必須得討好領導?。?
“兼職?”趙樽看著她硬擠出的笑,不禁蹙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