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幫兩個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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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帛室國與樊室國,其國事向來都受赤望丘操控。據(jù)說帛室國君帛讓本人就是一名五境修士,也是赤望丘某位長老的弟子。而樊君則聲名不顯,若是有需要的話,樊室國完全可以臨時換一位國君,回頭再把君位禪讓回來便是。
所以在理論上來說,其余四國都有可能這么玩,唯獨巴室國不可能。少務欲奪族長之位,假如覺得自己沒把握,臨時在宗室中挑選一名高手,將君位禪讓給此人,那么少務又將何以自處?他寧愿爭奪失敗,也絕不可能這么干的。
虎娃點頭道:“弟子明白了,若是我在百川城助少務師兄出手,那么其他四位國君的助手,可能都有五境九轉(zhuǎn)圓滿修為,就連那四位國君,也可能至少皆有五境修為。既然如此,弟子盡力而為便是,總不能挫了師尊的威名,也不能讓少務師兄吃虧。”
這話說得很客氣也很大氣,虎娃的言下之意,他能一個對付兩個。劍煞很滿意地手捻胡須道:“這就是我先前所擔心的事情,也是我打算提這個建議的原因。如今提前讓你知曉,好回去告訴少務,讓他有所準備。
我很了解你的修行,嗯,修行之說也是從你而始,連為師都覺得這個形容十分貼切。但巴原上的其他各位國君,包括赤望丘上的高人,未必像為師這般了解你的修行。我不認為各宗門弟子能比得上你,尤其是方才你竟能發(fā)現(xiàn)我的蹤跡,為師就更放心了。”
剛才劍煞悄然從山中飛來,躲在半空看虎娃等人與三長老說話,卻被虎娃察覺了。劍煞當時就意識到,虎娃至少已有五境九轉(zhuǎn)圓滿修為,且已能窺見那扇突破六境大成修為的門戶。只有到達這種境界,才有可能發(fā)現(xiàn)他;但換一個人就算到達這種境界,恐怕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
所以虎娃暗示自己可以一個對付兩個,劍煞倒也不認為他在吹牛,反而對弟子表現(xiàn)出的自信很滿意,這位宗主又說道:“既然是公平比斗,屆時就不可依仗各種法寶與秘寶。”
虎娃露出了笑容:“如此更好,請師尊放心!我這就趕回巴都城去找少務師兄,請問師尊,是否要將您的意思,再派人轉(zhuǎn)告給孟盈丘的命煞宗主?”
劍煞擺手道:“不用少務派人了,四長老已經(jīng)御劍飛天趕往孟盈丘,就是告知命煞宗主此事。你們既然率領大軍來到紅錦城,順便再處置兩件事吧,也算是幫宗門的忙。”
劍煞讓虎娃等人趕緊回去,臨走時再“幫”兩個小忙,只是用神念交代卻沒有開口直言。虎娃等人皆微微吃了一驚,拜別兩位尊長后并沒有直接往回走,而是拐了個彎進入了山林。
翻過一道山梁,密林間有一片開闊的坡地,坡下有一道溪澗流過,坡上有人伐木建造了一間小屋,看樣子是最近剛剛搭好沒多久。這荒山野嶺的,什么人會跑到這里來搭個窩棚住,而武夫丘也沒有干涉?
虎娃等人并沒有刻意掩藏行跡,聽見腳步聲,有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穿著破爛的衣裳,臉頰和裸露出的肩頭上都帶著傷痕,神情也飽含悲怨之色,但身姿仍很挺拔,神氣中隱約伴隨著一股劍意鋒芒。
虎娃離得老遠就打招呼道:“芮川大將軍,是你嗎?我是武夫丘弟子小路,亦是巴室國中的彭鏗氏,這兩位是我的同門瀚雄與盤元氏。”
從小屋中走出的男子,就是在鄭室國發(fā)動了一場未遂政變、失敗逃亡不知去向的鎮(zhèn)國大將軍芮川。芮川的家眷和親信皆已被斬,他一個人無處可去,竟然跑回了武夫丘。這倒是個很明智的決定,因為兵敗西撤的鄭室國也不可能派人到這里來追殺他。
芮川曾是二長老的弟子,他回山也是來求見師尊的,而令人感慨的是,在戰(zhàn)場上打敗他的北刀氏大將軍,同樣也曾是二長老的弟子。虎娃等人今天尚且沒有進入山門,這位在鄭室國發(fā)動政變失敗后逃亡的大將軍,當然也沒能上得了山。
他在山門前便被擋了回來,二長老出山見了他一面,告訴他可以就在山門外等候,卻沒有解釋為什么。芮川已無處可去,甚至連紅錦城中都無法安身,也只能在野地里搭了間小屋,過著如野人般的生活。這里緊鄰武夫丘道場邊緣,還好并沒有同門弟子出來驅(qū)逐他。
突然看見虎娃等人,芮川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后退幾步,并沒有躬身,只是拱了拱手道:“諸位大人,芮川已是敗軍之將、國之棄臣,你們怎會追到這里來?”
虎娃笑道:“巴國與鄭室已停戰(zhàn)和談,在這武夫丘下,我們只是同門弟子。我等并非是追捕大將軍而來,只是聽宗主說你暫居此處,特來拜訪。”
芮川冷臉道:“諸位找我何事,是想看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的嗎?如果是想拿下我這位落魄之人立功,就請盡管動手吧。”
瀚雄搖頭道:“若是當日在兩軍交戰(zhàn)之時,能于戰(zhàn)場上擒獲敵方主帥,我等當然樂意為之。可如今兩國已停戰(zhàn)和談,既在這武夫丘下,我等又為何要拿下芮川師兄呢?師弟只是有事不解,你一心為國奮戰(zhàn),為何會落得今日下場?”
芮川的精氣神似乎在這一刻都已經(jīng)松懈下來,低頭凄然道:“你們嘲笑我也是應該的,我敗了就是敗了。”說著話又抬頭露出不甘之色,“但我自始至終,并未有違誓叛國之舉。”
芮川心里憋屈啊,甚至自認為是世上最憋屈的人了。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并沒有背叛鄭室國,在戰(zhàn)場上雖然戰(zhàn)敗,但也是盡了全力奮勇作戰(zhàn)。后來發(fā)動的那場未遂政變,也是正確的選擇,因為鄭股確實是一位禍國之君,他禍害的可不僅僅是少務。
更令芮川不甘的是,他所提出的軍事建議以及發(fā)動的軍事政變,在事后都被證明是正確的選擇,但偏偏在當時沒有被采納。在香木城失守后,鄭室國終于不得不將東線重兵撤回了,英竹先生與兵正興竹在鎮(zhèn)壓了他發(fā)動的政變之后,亦發(fā)動了目的相的政變。
所以芮川深恨鄭股也深恨興竹,就是這樣的人在誤國,更為萬民帶來禍亂。他是平民出身,在武夫丘上當了好幾年雜役,終于登上主峰得到真?zhèn)鳎鰩熾x山后一步步憑著自己的打拼成為鎮(zhèn)國大將軍,沒想到最終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早知如此,他寧愿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死,也不愿意以這個樣子站在虎娃等人面前。
瀚雄感慨道:“我在戰(zhàn)場上與大將軍交過手,當時雖各為其主,亦知將軍乃國之棟梁。我等來此,絕非是為了嘲笑師兄,只是感嘆世事。巴君舉大兵攻伐,只為討鄭股之不義,此事之前因后果,恐怕師兄應比我更清楚。
如今鄭股已死,巴國亦休兵停戰(zhàn),英竹先生與兵正興竹裹協(xié)鄭室國宗室,逃到英竹嶺困守一四城,并另立新君泓竹。但是大將軍你呢,在武夫丘上學得一身技藝,半生為鄭室而戰(zhàn),卻落得如此下場。難道余生就要在這里,做個山林野人嗎?”
芮川面現(xiàn)掙扎之色,終于還是嘆息一聲,向虎娃躬身行禮道:“多謝彭鏗氏大人,報我滿門之仇!……只可惜如今巴原之大,已無我芮川容身之地。”
芮川當日發(fā)動那場政變,既是為了挽救鄭室國的敗局,其實也是為了自救,因為他知道興竹已經(jīng)彈劾了他、而鄭股也準備拿下他查問。鄭股被廢是在鎮(zhèn)壓這場政變之后,斬殺芮川家眷與親信,當時還是鄭股下的命令。
虎娃親手打死了鄭股,也算是為芮川報仇,所以芮川才會道謝。而芮川當然不是笨蛋,虎娃等人受武夫丘尊長的指點來到這里找他,當然有其目的。芮川自出師離山之后,一步步成為鎮(zhèn)國大將軍,如今怎能甘心搭個窩棚老死山野。
剛才乍見到昔日的敵人,他心中還是有疙瘩難以解開。但虎娃等人并非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來此,芮川終究還是低下了頭。他感嘆天下無處容身之時,其實也在請求虎娃等人指點一條出路。
虎娃很了解芮川的心態(tài),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將軍何出此言,巴原之大,你又何處去不得?鄭股自尋死路,英竹嶺操控鄭室殘國,而將軍卻野居于此。你有沒有為你麾下的那些將士想過?巴君的政令想必你也清楚,若在戰(zhàn)場上被俘,只要繼續(xù)服役三年便可免除為奴之罰,但這三年之中,他們又將聽何人號令?”
芮川抬頭道:“彭鏗氏大人的意思,是想讓我為巴君效命,整編被俘之將士,讓他們掉轉(zhuǎn)刀槍繼續(xù)攻打鄭室國嗎?我曾為鄭室國之大將軍,就算深恨英竹師徒,如今亦不愿這么做。”
發(fā)動政變廢掉鄭股是一回事,但是投降少務、號召昔日麾下的將士倒戈而戰(zhàn)又是另一回事,芮川不愿為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