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片場
王梓鈞現在有一個光芒萬丈的正面形象,自然不會自毀前程去做見不得光的事情。因此無論是找人裝病,還是收買記者、律師,甚至是方便面廠的員工,具體細節都必須交給竹聯幫去做。
這些小伎倆,對于竹聯幫頭號智囊白狼張安樂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王梓鈞只要出了錢,在家里等著聽好消息就是。
這些錢恐怕得花上幾十萬,足夠建一家新廠了,但為了今后的發展,卻不得不先把日清公司和**際食品公司合資的生力面給搞臭。
第二天,王梓鈞來到證交所,發現手里的100萬股票已經變成了130多萬。手中所有的那些股票都還在看漲,按腦袋里的資料顯示,漲到月底的巔峰,估計會有150萬左右。之后這些股票的漲幅就會緩慢下來,甚至略有下跌,但到明年會再來個井噴式的增長,然后是持續長達兩年的大牛市。
王梓鈞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手里的股票慢慢拋售掉。除了遇到股市泡沫,對于重生者來說,炒股票哪有拍電影賺錢?
……
臺北縣板橋郊區,曾經的國聯片場。
王梓鈞看著這規模宏大的電影片場,心中不禁感慨,再強壯的人也有倒下的時候啊!
片場的主人原本是李翰祥,風靡臺灣影壇近十年的國聯電影公司,在此地雄心萬丈地建立片場,要打造一個臺灣電影王國。最興盛時,只片場演職員工每個月的薪水就要十多萬港幣(當時約合新臺幣100萬左右)。在此期間,李翰祥培養了大量的專業導演、攝影和演員,這些人成為70年代臺灣電影的支柱。
可惜由于李翰祥的性格原因,太過追求藝術而忽略商業利益,國聯電影公司終于倒閉,這個片場也在兩年多前被賣掉。而李翰祥本人則回香港組建新國聯,但出不敷入,最終淪為邵氏的賺錢工具。
當然,王梓鈞今天不是來憑吊李翰祥偉績的,他是來看林清霞拍片的。由于老師周藍萍的介紹,林清霞在電影《紅胡子》里有了個女配角的角色。
至于《紅胡子》,王梓鈞印象中完全沒有這部電影,倒是日本導演黑澤明前些年拍過一部同名的。
而且以時間來看,6月底就開拍,居然讓周藍萍11月份趕時間幫他配樂而病故,那這部片子起碼拍了5個月之久。現在的電影一般拍兩三個月就是大片了,這部電影估計是中途出了問題而停拍,時間才會拉那么久。
片場不如今天的影視城那么大,但結構大致差不多。只是那些城墻建筑卻頗有些寒酸,拍攝的時候,許多場景都要用道具來搭建。
“再來!記住,是上身先著地!你在空中的時候要頭下腳上!”路過一個武俠劇組時,導演正沖著遠處的替身演員怒吼。
那替身演員揉著酸痛的肩膀站起來,二話不說爬到一堵城墻上,再次被人一腳踹下去。
王梓鈞撓了撓自己的額頭,心里吐槽道:尼瑪的,隨便出來一趟都能遇到名人,柯受良居然在給人做摔跤替身,他不是玩特技的嗎?
來到《紅胡子》劇組,王梓鈞才知道原來這部電影是一部民國片,紅胡子是一位大俠的綽號。而林清霞則飾演一個被大俠所救的富家千金,戲份不算少,算是女二號。
那導演王梓鈞不認識,男主角亦不認識,想來是一部撲街到底的貨色,不過給林清霞練練演技還是不錯的。
林清霞此時在一邊拼命地記著臺詞,有些閱讀障礙的她,不得不將臺詞全部寫成單張的小紙片,記得非常之辛苦。
“喂!那個人,你是干什么的,怎么隨便進來!”一個20多歲的男人走過來,指著王梓鈞呵斥道。
“我是來探班的,你們繼續,我就在旁邊看著。”王梓鈞道。
那男人走到王梓鈞身邊,不依不饒地說:“你探誰的班?”
周圍已有許多人認出了王梓鈞,但卻沒有人開口提醒,似乎在等著看那男人的笑話。連那半禿頂的導演都臉含笑意地看著,對后面發生的狀況頗為期待。
王梓鈞打量著這人——頭發梳得整齊,臉蛋紅潤,似乎是撲了粉一樣,襯衣外套了件綢馬甲,一副公子哥派頭。既不像是導演,也不像是演員,搞不清是什么東西。
林清霞看到王梓鈞來了,心中歡喜異常,卻見他和別人起了沖突,連忙過來勸解:“張監制,他是我朋友。”
這娘娘腔小白臉是監制?王梓鈞看了看周圍人的反應,終于明白這部戲為什么拍五個月了,有了這種活寶監制,不拖都不行。
“劇組的班是隨便探的嗎?你經過了我的批準嗎?”小白臉沖著林清霞大吼,聲音越發尖利,脖子上的血管都粗了起來。
王梓鈞皺著眉頭看向導演,那導演指指小白臉監制,又指指自己的腦子,然后雙手一攤。意思是說:這人腦子有問題,自己也無能為力。
林清霞被小白臉罵了之后,臉上全是委屈和忐忑。這是她的第一部戲,若是被辭了,豈不是和梓鈞的距離越來越遠?
“你后退二十米,別打擾我們拍戲。”小白臉得意洋洋地說,又對林清霞喝道,“還不回去背臺詞,上一條你整整拍了五遍,膠卷不要錢啊!”
王梓鈞總算看出來了,這人腦子確實有病,也不知哪來的優越感,居然見到人就呵斥。當下也不管他,拉著林清霞的手對導演說:“青霞有事,要請兩天假,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導演也好說話,點頭道:“沒問題,我們可以先拍其他鏡頭。”
那小白臉見眾人居然無視他,頓時怒了:“沒有我的批準,誰也不準請假!”
“走吧。”王梓鈞本想在這里看林清霞拍戲的,誰知道居然見到條瘋狗。
林清霞當眾被王梓鈞牽著手,俏臉通紅,不過當她看著劇組里那些女演員羨慕的樣子,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樣。她怕得罪那小白臉,只好朝其歉意地笑了笑,才跟在王梓鈞身后離開。
“你居然不聽我的話,你被開除出劇組了!”小白臉在身后怒道。
“啊!”林清霞一驚,卻聽王梓鈞安慰道,“別急,有的是電影拍。那個小白臉是怎么回事?”
林清霞道:“其實張監制也怪可憐的,聽人說他十二三歲的時候發燒燒壞了腦袋,就一直是小孩子脾氣。”
“那他怎么做了監制?”王梓鈞奇道。
林清霞解釋道:“他是這部電影投資人的兒子,本來是要做主演的,但導演不同意。后來又做了幾天副導演,搗了不少亂,然后被導演哄著做了監制,其實只是個掛名。”
王梓鈞恍然大悟,這部戲一看就是低成本,估計那個投資商也是鬧著玩的吧,否則也不會容許自己的兒子胡鬧。
“這種三流電影不拍也罷。”王梓鈞笑道,“今晚帶你認識幾個人,見到了之后,你就往死里拍他們的馬屁!把他們哄高興了,這輩子的電影拍都拍不完。”
“誰呀?”林清霞好奇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王梓鈞神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