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孃想到,兩次協商無果,那便各行其是吧!
她有她的底線,好朋友先喜歡上的人,不管嘉娘與李思訓是否合適,是否彼此喜歡,總之她是不會與朋友爭搶,不會淌這個渾水的。
“既然我們彼此都有不能讓步的理由,那此事就不用多說了,再說只會傷了和氣。我出來有些時候了,司籍司還有事等著我做,我先回去了?!笔鷮钏加栒f道。
李思訓今日也沒想跟十二孃談出一個什麼結果,主要是讓十二孃知道他在東宮當勳衛,於是順應十二孃的意思,送她到東宮門口。
“十二孃,不管怎麼說,我們是朋友,在宮中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妨對我直說?!?
十二孃點頭微笑一下,未有明確的回答,匆匆向外走去。
行至東宮門口,有肩輿儀仗駛來,十二孃遠遠看了一眼肩輿上的年輕女子,趕緊靠邊站好,低頭福禮。
能在東宮附近乘肩輿的年輕女子,除了太子妃裴氏,十二孃不做他人猜想。
太子妃裴氏去給皇后請安歸來,見一女官立在路旁,不禁多看了一眼,待她看清楚了,出聲對身邊的人喚道:“等一下,叫那個女官過來。”
儀仗停在了十二孃面前,有宮女過來請十二孃過去。
十二孃對裴氏沒任何瞭解,所以恭敬的走過去,問安道:“奴婢拜見太子妃。”
裴氏身體前傾,望著她說:“免禮,你走近讓我看看?!?
十二孃疑惑的走過去,裴氏看清楚她的面容之後,笑著說:“你是高蕓娘吧?果然是你,我還以爲我認錯了?!?
十二孃訝異的不行,說:“奴婢正是高蕓娘。只是……只是不知太子妃怎會認識我?!?
裴氏看了看周圍的宮女太監,對十二孃說:“你隨我進殿說話?!?
剛剛從東宮出來,又要回去,十二孃在心中哀嘆。
沿原路返回,李思訓領著其他衛士在門口迎駕,看到十二孃隨太子妃折返,也是一臉驚訝。
到了太子妃的寢宮,裴氏喊她到小廳說話。
一個座,一個站,裴氏笑著說:“你去年乞巧節進宮打球時。我見過你?!?
十二孃當時第一次進宮,一直在關注皇上、皇后及賀蘭敏月,並未注意到同樣出席的太子妃。
裴氏當時注意到武后對十二孃十分讚賞。而十二孃又是曹夫人的學生,比其他官家小姐更容易得到武后的信任。裴家本就是親武派,在揣摩武后的意圖之下,裴氏曾建議裴家與高家聯姻,而過年裴夫人進宮拜年時也與她說起過。裴家已向高家提親,準備將裴融與十二孃說合到一起。
她本以爲此事比較穩妥,豈料突然看到十二孃進宮做了宮女,自然很訝異。
“先前聽說你在灼華館跟著曹夫人唸書,字畫雙絕,今日看到你穿著女官的衣服。十分訝異,你什麼時候進宮的?在哪當差?”
十二孃答道:“二月十五進宮的,剛一個月。眼下在尚儀局司籍司當差?!?
太子妃點頭說:“司籍司的差事,與你倒相配。我平時也喜歡看些書,到時候我就讓宮女找你取書了?!?
十二孃恭敬的說:“這是奴婢的本分?!?
太子妃又問:“你進了宮還打球嗎?”
十二孃說:“奴婢進宮當值,每天自當好好做事,沒有玩球了。”
“可惜了你一身好球技。”太子妃忽而說道:“宜華肯定還不知道你進宮了。若知道你進宮,肯定會拉你進球隊的。不如我幫你引薦吧?”
十二孃心中苦笑,她原是驚鴻隊的,若成了女官隊的一員,魏宜嵐本就與她有了間隙,只怕會認定她們就此決裂了。
“宮中臥虎藏龍,我那點球技算不得什麼。奴婢剛剛入宮,還有許多東西要學習,只怕沒功夫打球了。”
太子妃只是起了念頭,但並不是多事之人,見十二孃婉言拒絕,就說:“你說的也是,那先一心當好值,待事情理順了再看吧。”
閒聊了一番,太子妃記起問道:“對了,還未問你,你今日到東宮所謂何事?”
十二孃如實說道:“奴婢奉命前來送硬黃紙給太子殿下。”
太子妃驚訝的問旁邊的宮女:“東康今日沒有當值嗎?”
宮女細聲回答道:“奴一早就看到東康在太子殿下的書房當值了?!?
“咦,這就怪了,幾張紙而已,還要司籍司的人跑一趟。”太子妃不滿的說道。
十二孃知曉原因,卻不能直說,便笑著說:“我剛剛進宮,自該多做些事,好早些熟悉宮中的環境。太子妃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太子妃點頭讓她退下,轉而讓宮女去把太子身邊當值的太監東康喊來問話。
太監東康見太子妃責怪自己偷懶不去領東西,讓女官親自送過來,連忙解釋道:“太子妃明鑑,那幾張硬黃紙是太子殿下吩咐下來,讓奴才傳話給尚儀局,命高女史親自送過來的,奴才不敢偷懶,更不敢擅做主張?!?
“哦?是殿下這麼吩咐的?那他見了高女史,都說了些什麼?”裴氏問道。
東康搖頭道:“殿下上午一直跟李勳衛在書房說話,把奴才等人都遣了出來,後來高女史來了,奴才也不知道殿下與她說了什麼?!?
裴氏心中有些不快,太子對一個女史這麼重視,見面還把旁邊服侍的人趕走,這讓她如何不多想幾分?
讓東康退下之後,太子妃又吩咐身旁的宮女:“去打聽一下,高女史是誰選送進宮的……”
武后欽點十二孃進宮的事情並不算是秘密,尚儀局很多人知道,內侍省知道此事的人更多。十二孃進宮第一個月能平靜無波的度過,跟這個背景不無關係。
太子妃那邊很快就打聽到了,裴氏聽聞之後,心中不禁有些慌了。
皇后親自挑的人,太子又這般重視,難道說,十二孃就是皇后給太子挑的人嗎?
她與太子大婚兩年,不要說子嗣問題,他們兩人根本就還未圓房!雖說是因爲兩人年紀都還小,不到時候,皇上皇后也未催促過,但是沒有事實,裴氏心中還是不能放心。
還有一個重要問題,太子對她雖然溫和,卻有些疏離,對她絕談不上重視。想到這裡,她的臉色就變的有些難看。
【大家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