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嗖嗖,床榻上的鳳飛瑤不由從夢中驚醒,模糊中她看到屋子里站了一位白衣飄飄的老者。
“你是何人?怎么會闖到我的房間?”鳳飛瑤驚恐的大叫著,立馬坐直了身子。
老者閃身來到鳳飛瑤的身旁,伸手便封住了她的穴道,壓低聲音道:“貧道終于找到你這個妖女了,為了天下百姓,貧道今夜必須除掉你。”
鳳飛瑤看到眼前須發皆白的道長,驚叫道:“你是白云觀的徐道長!”在皇宮時,她不慎丟失云仙子送與她的寶玉,徐道長感應到她身上的晦氣,直接跑到了養心殿揭露她是禍星轉世的身份,大王不信,他又跑去鳳寧宮向太后進言,以至于太后氣急敗環,帶著禁衛軍圍攻幻蝶宮,那日若不是大王正好在場,只怕死的人不是太后而是她了。沒想到如今她隨大王逃到宮外,這個破道士還陰魂不散,難道今夜她真的要香消玉殞嗎?
徐道長肅然道:“正是貧道。”
鳳飛瑤在確實來人的身份后不由嚇了一跳,徐道長一直想置她于死地,今日能尋到這家客棧來,定不會讓她再繼續活在人世,可鄭稷興就在她的身旁,若她及時喊他醒來,以他一國之主的身份,徐道長定不敢當著他的面亂來。鳳飛瑤如此想著,趁著徐道長不防,大聲喊道:“大王,房里來刺客了。”
徐道長聽到鳳飛瑤的話,氣的臉色鐵青。他可是*國響當當的得道高人,怎么在鳳飛瑤的嘴里就變成了刺客。既然今夜他不顧一切闖入了這家客棧,那就一定要為民除害,滅了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大王就躺在這個妖女的身旁,為了不驚動大王讓事情變得復雜,徐道長想罷,面無表情的輕揮手中的拂塵,立馬纏住了鳳飛瑤白皙的脖子。
鳳飛瑤嚇的臉色煞白,呼吸極度困難。這十五年,她經歷了多少生死考驗,也一直認為自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當在這漆黑的夜晚,被徐道長手中白色的拂塵無情的勒住脖子時,她不由異常驚恐,掙扎著想繼續高呼救命,可遺憾的是她的嗓子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竟發不出一點聲音。鳳飛瑤無助的看著身旁睡得正香的鄭稷興,真想用腳踹醒他,可郁悶的是徐道長封死了她的全身穴道,此刻她渾身軟弱無力,根本一點都動不了。
眼看著鳳飛瑤如同櫻桃般的嘴唇,俄頃間變成了青紫色,呼吸也逐漸微弱,徐道長瞇眼低聲道:“不要怪貧道心狠,只有你死了,這場戰事才會馬上平息,*國才會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鳳飛瑤的意識已慢慢迷糊,哪里還能聽見徐道長在說什么,可她美麗的大眼睛,依然緊緊盯著身旁的鄭稷興,渴望他能立馬醒過來救她于危難之中。
“飛瑤,朕不會讓你死的,你這個奸佞小人,還不快些放開她!”鄭稷興突然大喊著從夢中驚醒。原來剛才他隱隱約約聽到鳳飛瑤的呼救聲,本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想立馬睜開眼睛起身,可因為白日太過勞累,腦袋嗡嗡作響,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隨即又沉沉的睡了過去。可奇怪的是接下來他便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中他看見攝政王拽著鳳飛瑤的手臂,揮舞起手中鋒利的大刀,說要給仙逝的太后報仇雪恨。鄭稷興緊張的要死,額頭冷汗直冒,不由大喝著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子。
徐道長看鄭稷興突然醒來,不由嚇了一跳。意識有些模糊的鳳飛瑤看鄭稷興終于醒了過來,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鄭稷興伸手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發現徐道長用拂塵勒住了鳳飛瑤的脖子,不由驚恐的大叫道:“你這個妖道,居然敢謀害顏妃,還不快些給朕松手。”
徐道長雖然很敬重鄭稷興,但鳳飛瑤確實是禍星轉世,為了天下蒼生,就算事后鄭稷興會讓他給顏妃抵命,今夜他也絕不會放鳳飛瑤一條生路。
“對不起大王,為了天下蒼生,貧道不會停手。”徐道長肅然道。
鄭稷興看鳳飛瑤已經奄奄一息,徐道長又無視他的存在,不由氣的臉色鐵青,厲聲大喝道:“你這個妖道,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害死顏妃。”說罷,他立馬撲到徐道長的身旁,用雙手開始撕扯徐道長手中白色的拂塵,并大聲向住在隔壁的于大監和金花呼救。
徐道長看鄭稷興非要救鳳飛瑤性命,也顧不上鄭稷興是一國之主,伸手將他推到一旁,冷聲道:“大王,你醒醒吧。這個女人是禍星轉世,攝政王之所以造反皆因她而起,若大王再執迷不悟,只怕*國真的會毀在大王的手中。”
鄭稷興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徐道長的對手,逐又苦苦哀求道:“徐道長,朕一生從未求過別人,顏妃乃朕此生摯愛,朕救道長放過她。”
“不是貧道不給大王面子,此女確實不能留在世上。”徐道長看鄭稷興不惜放下大王尊嚴,苦苦哀求他能放過鳳飛瑤,知道鄭稷興已徹底被鳳飛瑤的美貌迷得失了心智,若今夜他不狠心除掉鳳飛瑤,日后更不會有機會。徐道長這般想罷,不顧鄭稷興凄然的哀求,猛然抽動纏在鳳飛瑤脖子上的拂塵,鳳飛瑤頓時臉色青紫的厲害,沒一會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愛妃!”鄭稷興看鳳飛瑤閉上了美麗的雙眼,不由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睡在隔壁的金花和于大監聽到鄭稷興凄然的大叫聲,終于從夢中驚醒,顧不上穿上外衣,赤腳跑進了屋子。看鄭稷興滿臉淚痕的抱著鳳飛瑤,于大監和金花不由大驚失色,齊聲道:“大王,顏妃怎么了?”
鄭稷興滿臉悲痛的指著站在床榻旁的徐道長,冷聲道:“這個妖道害死了顏妃。”
于大監和金花聽到鄭稷興的話,如同五雷轟頂,一起將憤怒的目光投到了徐道長的身旁,大聲喝道:“顏妃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非要取她性命,她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徐道長面無表情的道:“貧道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若她不是禍星轉世,貧道又豈會不顧大王的阻攔取她性命。”
“你這個狠心的丑道士,顏妃娘娘心底善良,她怎么可能會是禍星轉世,你這么做明擺著是拿了攝政王和太后的好處,有本事你連我們一起殺了。”金花滿臉淚痕,激動的大叫著沖到了徐道長的身前。
于大監也厲聲大罵道:“虧你還是修行之人,顏妃娘娘對大王忠心耿耿,視我們這些下人為親人,你居然信口開河說她是禍星轉世,還如此大膽的當著大王的面,要了她的性命,老奴作為大王和顏妃的貼身宮人,今夜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為冤死的顏妃娘娘報仇。”于大監說罷,摸起桌子上銅質的燭臺,氣急敗壞的向徐道長砸去。
金花看于大監不顧一切的沖上去給鳳飛瑤報仇,她也立馬振作精神,雙手如雨點般擊落在了徐道長消瘦的身體上。
徐道長看于大監和金花如此激動,飛身倒掛在了屋子里的橫梁上,低聲道:“貧道不想和你們糾纏,此女已死,貧道的任務也算完成,明日一早你們便隨大王回宮,攝政王一定會乖乖俯首稱臣。”
“狗屁,攝政王志在奪取帝王之位,他怎么會乖乖退兵。”于大監抬頭怒視著須發皆白的徐道長,冷聲罵道。
徐道長對于于大監的辱罵一點都不生氣,輕聲笑道:“這一切貧道早已算好,此女若死,*國日后定會天下太平。”
鄭稷興哪里還有心思聽徐道長再說什么,沒了鳳飛瑤陪伴,他做這個帝王還有什么意思,既然攝政王那么喜歡管理*國,那他明日還會皇宮干什么,不如此刻便帶著鳳飛瑤的尸體離開京城,尋一處有山有水的隱秘之地,陪伴鳳飛瑤一輩子。
“丑道士,我們才不會相信你的話,你快些滾吧!”金花看她和于大監根本沒辦法傷到徐道長,不由氣的七孔冒煙,厲聲大罵道。看不見這個妖道,大王和他們心中也許能好受些。
徐道長看鄭稷興等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不由臉色一沉,肅然道:“該說的貧道都已說清楚,既然你們還不相信貧道所言是真,那貧道也不想再白費口舌了。”說完話,徐道長如同一股清風般奪窗而出。
鄭稷興抱著鳳飛瑤,聲淚俱下,金花和于大監也都圍了過來。
“飛瑤,都是朕不好,朕沒有保護好你!”鄭稷興自責的捶胸頓足。他身為一國之君,居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他還做這個帝王干嘛,一會他便讓于大監去找輛馬車來,載著鳳飛瑤從此遠離這個充滿黑暗和爭斗的皇城。
于大監和金花看鄭稷興傷心欲絕,抽泣的齊聲勸慰他道:“大王切不可自責,大王對顏妃娘娘情深意重,娘娘泉下有知,定也不想看到大王這樣。”
說話間,一陣冷聲吹過,一位身著白色道袍之人,飛身來到了屋子中。鄭稷興不由一驚,以為又是徐道長,可定睛一看,此人烏發披肩,長眉細目,竟如此眼熟,認真一想,才記起他便是告知他鳳飛瑤被人劫持到九龍洞的云仙子道長。
“仙長,朕知道你本事了得,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朕的愛妃。”鄭稷興激動的伸手抓住了云仙子的道袍,眼中亮光閃閃。他還記得那日云仙子憑空消失的詭異場面,想來他的道行一定很深,起死回生應該不在話下。
云仙子看了一眼躺在鄭稷興懷中,臉色青紫的鳳飛瑤,冷聲大叫道:“可惡,貧道還是來晚了一步。”今夜他算出徐道長會對鳳飛瑤下手,便急急的從離京城不遠的一個破道觀趕了過了,可沒想到他還是晚了徐道長一步。
“仙長,你一定要救救顏妃娘娘。”于大監也知道云仙子道法極高,逐輕聲哀求道。
云仙子摸了摸鳳飛瑤的額頭,微笑道:“顏妃氣絕時間尚短,貧道這里有一顆回魂丹,應該可以救她性命。”
“那仙長快些給她服下吧。“鄭稷興聽到云仙子的話,高興的叫道。
云仙子微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從懷中拿出一顆黑色的藥碗,輕輕塞進了鳳飛瑤的嘴巴。
鄭稷興等人緊張的瞪著鳳飛瑤,俄頃后,鳳飛瑤青紫的臉龐慢慢有了一點血色,嘴唇也開始紅潤起來。鄭稷興高興的輕聲呼喚道:“愛妃,朕命你醒來。”
金花和于大監也齊聲道:“娘娘,您一定要醒過來。”
半盞茶后,鳳飛瑤終于有了微弱的呼吸,鄭稷興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再次低聲呼喚她道:“愛妃,你睜眼看看朕。”
鳳飛瑤似乎聽到了鄭稷興的聲音,沒一會她慢慢睜開了雙眼,看到鄭稷興和云仙子等人圍在床榻前,不由傷心的淚如泉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