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這個粗心大意的傢伙,是在走出季氏集團的時候,纔看到白亦儒手裡拿著一個慘不忍睹的手機,塞進去太有損他往日的總裁形象,不塞吧,又生怕顧流蘇嘲笑。
“誒,你別說你爲了找到我暴跳如雷結果手機就這個樣子了。”
白亦儒像個小孩子,囧的不知所措,“你明天就會知道了。”更早的話,肯定今晚就知道了。
“額,這個還搞神秘啊……既然因爲我你的手機壞了,一會吃完飯,我陪你再去買一個手機。”
顧流蘇站在門口,白亦儒逆著光看見顧流蘇笑的天真無邪,真希望時間只停留在這一刻。
“好。”心裡的喜悅是說不出來的,只能化作一個輕輕的字,好。
他現在要處心積慮讓顧流蘇知道,他已經完全放棄了她,愛情是啥啊,愛情是生活的屁!
這樣的錯覺一旦造成了,那麼顧流蘇對他就不會那麼小心翼翼,也不會防備那麼多。
雖然之前黑子追殺流蘇多次,都是他在暗中幫忙,現在流蘇已經可以自保,所以他就是多餘的咯!
“你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了,倒讓我好生不習慣,你可不是個客氣的人。”
白亦儒笑,“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從來不欠別人人情。”
白亦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在顧流蘇眼裡,他是一個不欠別人人情的人。
那麼言外之意就是他的城府比較深,隱藏的比較好?
是啊,他是不願意欠別人人情,可是就單單愛顧流蘇的情,這一輩子已經將他折磨的人不像人。
“嗯,我要吃火鍋,陪我走吧。”
白亦儒本來習慣性地靠近顧流蘇想要給她拉高衣領的,結果伸出的手就那樣高高的懸在半空裡,顧流蘇感覺到白亦儒沒有跟上來的時候,轉頭便看見,白亦儒在思考著一些什麼。
無論白亦儒是什麼來頭,暗夜組織的嘍囉也罷,白堯集團的董事長也好,至少他對顧流蘇的心是澄澈的,乾淨的,沒有雜質的,衝著這一點,顧流蘇就得無條件的相信白亦儒。
白亦儒尷尬的收回手,多餘的解釋了一句,“本來你的衣服上有個小東西的,你轉身時已經被抖掉了,所以我多此一舉了。”
“亦儒哥哥,謝謝你還是這麼關心我,在你眼裡我一直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吧?”要不然白亦儒也不會那麼呵護備至,寵愛的無法無天。
甚至可以不要命來和父母抗衡,只是爲了能和顧流蘇在一起。
但是這樣的感情,感動天,感動地,就是沒感動顧流蘇。
愛情就是這麼沒有道理,要不然這世上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
人在世上走一遭,總要學會面對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臨危不懼,而且淡定如初。
“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我的保護了。”白亦儒談了一口氣,笑著又對著顧流蘇的背影說道:“這就是我的車,你還要去哪裡?”
顧流蘇驚訝的轉過身,“你換車了?”難怪她沒有認出來。
白亦儒目光灼灼,“對,你都是別人的人了,我有什麼理由不換?難不成一輩子爲你留下那輛車?”
說違心的話對人來說也是一種挑戰,白亦儒躲過顧流蘇看過來的視線,還是說出了相反的話。
顧流蘇是驚喜的,至少不管白亦儒是在和自己賭氣還是真正的想拋開一段過去,這都是好的現象不是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顧流蘇不好意思地看著白亦儒。
她不是個矯情的人,憑什麼霸佔著別人,再說了,也沒有資本。
“上車吧,去環城路那家火鍋店,可能回來的遲一點,你和季延熙說一聲吧,免得他又滿世界找你,搞得我好像是人口販賣團伙似的。”白亦儒輕輕拉開車門,說話聲音剛好,不大不小,傳到顧流蘇的耳朵裡,生出了一股暖意。
“哈哈,亦儒哥哥,很長時間沒見你,你說話方式都變了嗎?”顧流蘇笑著調侃白亦儒。
白亦儒的手僵了一下,他變了嗎?還是爲了愛情真的妥協了?又或者說,他已經深深陷進去,根本沒有拔出來的可能了?無藥可救,忽然想到這個詞,他現在亦如此。
“我一直沒變,只是你很長時間沒見到我。”白亦儒拉開話題,坐進車裡時,不忘叮嚀,“繫好安全帶。”
顧流蘇點頭,車廂裡一下安靜了許多,兩秒之後響起顧流蘇打電話的音樂聲,白亦儒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於是放開了車裡的CD。
音樂全部由以前的輕音樂換成了現在的慢搖,節奏感超強,顧流蘇都想跟著搖起來,但是又怕別人嘲笑自己。
季延熙很快接通了電話,氣定神閒的不等顧流蘇開口就搶先說道:“玩玩早點回來,我在公司等你。”
之所以在公司等顧流蘇,是因爲自己的腳和顧流蘇的腿都不允許開車……只能厚著臉皮蹭彪砸。
顧流蘇還想說什麼解釋的話來著,現在全部被季延熙的一句話,輕描淡寫的打亂了。
“延熙,你知道我和誰在一起?”
季延熙沒好氣的說:“弄得那般驚天動地,我想不知道都難,你注意安全吧。”
“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成了這麼一個字。
季延熙幾乎是搶著先掛電話的,顧流蘇知道季延熙心裡肯定不暢快。
要不然爲什麼平常都是她先掛斷電話的,今天卻要破例來呢?
白亦儒在顧流蘇掛斷電話之後啓動車子,看了顧流蘇一眼,大概猜到了幾分,若是他是此刻的季延熙,心情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流蘇,別想太多,把所有的煩惱都吃到肚子裡去吧。”
這句話就像微風一樣掠過顧流蘇的耳朵,其實她就是太在意季延熙了,所以現在纔會這樣。
佔有慾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
以後且行且珍惜,喝酒喝七分,愛人愛八分,一定要這樣。要不然喝醉,再愛成傻子,長一堆肥肉,何必呢?
楊學兵一直在季延熙的辦公室外面躊躇,不知道要怎麼交代。
季延熙開口,“進來吧。”
楊學兵捏著一把汗進去,季延熙挑眉,好笑的看著楊學兵,“如果我還在閱覽室找資料,整理文件,你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楊學兵愣了一下,原來季總想說的是這個,難道他還不知道顧主管已經和白堯集團的董事長白亦儒走了嗎?
“我不會打電話打擾你,等到你回辦公室。”楊學兵如實回答。
季延熙想了想,說道:“你是季氏集團以後的CEO,所以要有CEO的樣子,我一直還是幕後執行董事,但是很多事情就得你拿主意,不能把我的命令當做聖旨,有時候我也是錯的。你可以在我身邊當那個說真話的人,我知道你等我是爲了什麼。”
啊……季總知道他等著是爲了什麼嗎?不是他不願意發表內心的看法,著實是季總只要在季氏集團,做的決定都雷厲風行,沒有一次是錯誤的。
所以他也就只能跟在身後默默地學習如何處理事情,看他處理事情的辦法,還有平常的爲人處事。
“嗯,顧主管和白亦儒走了。”楊學兵低著頭回答。
“我知道,監控裡我已經看到了。”季延熙很難形容自己在看到監控那一瞬間的複雜心情。
從細微的一舉一動能看出來,白亦儒愛顧流蘇沒有絲毫減少,而且與日俱增。這會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他始終不得而知顧流蘇和白亦儒在美國生活兩年是如何生活的,也無法抹去顧流蘇的那一段回憶。
現在與顧流蘇提起那一段她自己的特工生涯,恐怕顧流蘇都是彷徨的,他又有什麼理由堂而皇之的讓顧流蘇離開白亦儒。
“我沒本事,請季總責罰吧。”
季延熙輕笑,“你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瞭解流蘇,想要留住也難。畢竟工作和白亦儒比起來,白亦儒更加重要。如果和白亦儒鬧翻了,有可能這一輩都成定局了,可是和你就不一樣了,至少流蘇手裡還有我這個籌碼,所以和流蘇比起來,你還差一點,知道自己差在哪裡嗎?”
這世界總會讓你分分鐘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況且,沒有付出哪裡來的收穫。想要不勞而獲,走捷徑的人,最後都沒有好果子吃。
“知道。”楊學兵忽然覺得季總這樣一說,他好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和顧主管真的還差很多,是女人精明的思維上的差距。
季延熙氣定神閒的問:“哪裡?”
其實楊學兵想說,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顧流蘇是季總心尖上的寶貝,他自然也是碰不得,說不得。所以話只能說的圓滑一點。
楊學兵醞釀好,清了清嗓子說道:“顧主管想的比較多,換角度思考過問題,我缺乏她這種邏輯思維。”
季延熙哈哈大笑,“你終於學會了一點。”
或許在別人眼裡,楊學兵已經是很強大的生物,但是在季延熙眼裡,楊學兵就是那個當初才邁出社會的他,另一個自己的折射。
只有通過不斷的學習,努力,不怕吃苦,每天比別人多走那麼一點點,或許結果會更如人意。
“謝謝季總,以後多擔待,我腦子比較直,還請季總不要嫌棄,多多提拔。”
季延熙說:“我知道,就看中你這一點,你纔有機會從普通員工到這一點,明白嗎。你的本性永遠要保持。”
“嗯。”
“沒有事了,你去忙吧。”
季延熙擺手,另一隻手又拿起一支筆,在空白的紙上寫下,白亦儒和顧流蘇有可能去的地方。
腦子一個轉彎,就動了其他的心思,或許會有好一點的結果呢。
萬一狹路相逢,這可就是自己的不對了。也不知道顧流蘇會不會吃醋……
季延熙笑著踢了一下辦公室小臥室的門,聲音沉沉的,“彪砸,我知道你在裡面,你他媽的真是畜生。”
程文彪在裡面緊緊抱著林月,不讓林月動彈,聽到季延熙的話,這就分分鐘回答:“我現在是休息的時間,要不是林月還在總部,我現在就可以回美國了!”
季延熙氣的臉都黑了,跟鍋底一個樣,“程文彪,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你買了別墅拿到公司報銷什麼!滾回美國去。”
程文彪笑的陰險,拉長了語音,“嗯…不行,在走之前你要爲我和林月送行!”
“我沒空,你敢走一個試試!”
房間裡面程文彪偷偷笑的像貓,把頭埋在林月的脖頸間。
季延熙一拳差點砸在門上,最後鬱悶的先離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