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李嬸叫住了他。
季延熙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什麼事,李嬸,快說,我有急事。”
“哎。”李嬸點點頭。“是這樣的季總,我想了很久還是應該跟您說一句。其實您不在的時候夫人從來沒有出去跟誰鬼混。每次都是老夫人讓她出去買這買那夫人才出去的。老夫人說的她總是一聲不吭跑出去跟誰幽會,那不是真的。”
季延熙愣了愣,隨即淡淡地說道:“究竟是不是,我要她親自跟我說!”
他說完之後,轉身開車離開。
李嬸怔怔地看著車子絕塵而去,無奈地嘆了口氣。
顧流蘇咬了那人後,那人發狠扇了她一巴掌,她綁好的頭髮頓時間亂掉了。
“輕點兒,怎麼說也是故人,這樣對人家不厚道。”開車的黑子不溫不火地說道。
那人聽後趕忙點點頭,“是的老大,我會注意的。”說完狠狠地瞪了顧流蘇一眼,但是沒再對她做什麼。
顧流蘇也毫不畏懼地瞪了他一眼。
“哼,顧流蘇,沒想到你失去記憶之後也還是這麼的聰明。知道踢開那個男人,不讓他爲了你做無謂的犧牲。不錯,有頭腦。”
顧流蘇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三番五次要殺我?”
黑子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世人都說顧流蘇失去了記憶,唯獨我一人不相信。曾經我敗給你那麼多次,可是把你深深地印在了心裡。若是你不嫁給季延熙,老子還真想要讓你成爲我的女人啊。但是今天看到你親口問我這個問題,我相信了,顧流蘇你真的失去記憶了,而且變得跟個廢柴似的。”
他說完之後,別有深意地打量了顧流蘇一眼。“雖然是別人用過的,但是老子也不介意。待會兒殺你之前得好好享用一番。”
“禽獸!你究竟是誰!”顧流蘇咬著牙吐出了那兩個字。他曾經敗給了她很多次?也就是說他們是舊相識,而且還很熟。既然這樣的話,他們爲什麼要殺她?
“我是誰不重要,反正你死後就都會想起了。其實殺你我也不忍心。但是主人說了,顧流蘇若是不能爲我們所用,留著遲早是個禍害。只有死人的嘴巴纔是嚴實的,顧流蘇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不能再跟我們一夥,那就只有除掉了。你也別怪我,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對你下手我也很痛心。”
黑子淡淡地說道,說完之後還轉頭看了顧流蘇一眼,做出十分痛心的表情。那樣的表情讓顧流蘇只想要吐。
她睜大了眼睛,充滿仇恨地看著他,但是被綁在身後的手卻偷偷地在做著小動作。
自從從“十三季”出來之後她一直都隨身帶著這把小刀,因爲她心裡清楚,離開了季延熙之後,便沒了屏護,那些想要殺她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她不能改變什麼,那就只有留個心眼。
若是以前的顧流蘇,他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抓到她,黑子慢慢地相信了現在顧流蘇離開季延熙就是一個廢物,所以一點兒都沒有在意。他只想要快點把車開到指定的地方,在殺掉顧流蘇之前,他還想要得到她。
以前他對她也動過心思,但是那個時候顧流蘇高傲的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那樣高傲的姿態讓他非常惱火。而現在她終於落在了自己的手裡,任他魚肉。
繩子慢慢地全部都給割斷了。顧流蘇小心謹慎地瞥著黑子以及他的那個手下,心知這個時候黑子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在駕駛位上,即便是她做了什麼,他也不能立馬跑到後面來,只要把這個手下搞定就可以了。
她的眼神轉到了手下的身上。伸了伸腳,動了動。
手下趕忙就警惕地看著她,顧流蘇淡淡地說了句:“這裡太窄了,我不舒服,換個姿勢而已,怎麼,你又想要打我?”
手下聽得最後那句話趕忙就看了黑子一眼,果真黑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手下趕忙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顧流蘇在心裡鬆了口氣,調整姿勢之後,她比較好行動。掐準時機後,她猛地朝著手下的胯部踢了一腳,隨即立馬打開了門,在黑子剎車的同時從車門跳了下去,那是一個陡坡,她跳了下去後便順著陡坡一直滾落了下去。
而黑子他們是在高速上,根本不能停車。就算停了車這個時候跳下去危險係數太高,他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氣急敗壞地朝著方向盤上狠狠地一敲,罵了一句娘然後狠狠地瞪了那個手下一眼,“你他媽的看個人都看不好!以後給老子滾!別說是老子手下!”
那手下也沒想到顧流蘇居然還有這招,他又深知黑子的脾氣,知道在這個當口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應對方法,若是一句話說的不好,只怕以黑子的個性會立馬拿槍對著自己的腦袋。所以他只能低著頭一個勁兒地道歉。
黑子暴跳如雷,卻也無可奈何。
“哼,顧流蘇,殺你的辦法有千千萬萬種,逃得了一次,我就不信你還能逃第二次!”
黑子冷冷地說了一句,那陰鷙的眼神讓人害怕。
季延熙趕到西邊小鎮的時候,白亦儒已經不見了人影。他早已經找了一輛車自己去找顧流蘇去了。
季延熙給他打了電話,接通之後,他簡直就要殺人,“流蘇呢!”
“我在找。她是沿著高速公路上離開的。我也不知道她會被帶去哪兒,只能一路追來。”白亦儒聲音裡也滿是急切,但是這一次他的聲音明顯比以往不同。
帶著殺氣。
季延熙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果斷地朝著高速路上開去。
顧流蘇順著陡坡一路滾落了下來,陡坡有些長,她滾落下來的時候正好是一個小河邊,頭部撞擊在了一塊大石上,昏了過去。
季延熙一路追蹤,沒追出多遠,忽地瞥見了路邊的一把小刀跟繩子,他猛然間就停了下來。
撿起小刀跟繩索,他朝著那個陡坡看了看,一瞬間就斷定了什麼,朝著周圍看了看,趕忙開車繞道朝著下面的那個陡坡開去。
此刻他心臟跳動的頻率快到自己只覺得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也是,他忘記了,顧流蘇即便失去了記憶她也還是顧流蘇,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被人抓走,她肯定會想方設法地脫身。只是……
那個陡坡太陡了,希望若是她真的跳了下去,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白亦儒在高速上狂奔,車子只覺得是要彪出去了一般,若是找不到人的話,他就只能去那裡找黑子了。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他把人交出來。流蘇,你一定不要有事,在我來之前,一定不要有事!
顧流蘇靜靜地躺在石子中間,一身全是擦傷,頭部受了重擊,血沿著臉頰兩側流了出來。
季延熙開車下來,按照繩索跟小刀的位置找到了陡坡下的位置。
“流蘇!顧流蘇!”他朝著周圍大聲喊道,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季延熙的聲音在這空曠之處有迴音傳來。
他緊張地下車仔細地朝著周圍找著,沒有迴音,難道是受傷了嗎?還是根本沒有從那裡下來?亦或是滾落下來了但是一個人逃走了?
此刻季延熙頭腦裡面有著太多的假設,他實在不確定哪一個是真的。正在他手足無措之時,眼角突然間瞥見了一塊大石旁邊垂下的一雙手,被擦傷的手臂流出血來,十分醒目。
季延熙心裡猛地一驚,趕忙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流蘇!流蘇!”他一邊跑一邊叫,但是卻沒有聽到迴音。當他跑到石頭後面,看到那個滿身是傷的顧流蘇的時候,心臟彷彿突然間被無數把刀插住一樣,疼的徹骨。
但是來不及多想,他趕忙抱起了她,“流蘇?流蘇?”
顧流蘇軟軟地躺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受傷處血流如注讓季延熙慌了手腳,他抱起她趕忙朝著車上跑去。
“沒事了流蘇,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怎麼能就這麼死了?不準死,聽到沒有?!”
季延熙一邊慌張地說著,一邊迅速地將她放到了車上,掉頭朝著醫院開去。
一路上季延熙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整個身體都在發顫,他將車子開到最大碼,飆飛的車子讓路人看到都害怕,紛紛躲開了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被撞到。
“流蘇,你聽到沒有?聽到了就跟我說話,我是季延熙,聽到了就跟我說話好不好?不要睡覺,不要睡過去,跟我說話。”
季延熙一路上都在跟顧流蘇說話,想要讓她在潛意識裡聽到自己的聲音,不至於不管不顧地睡過去。他知道她傷的很嚴重,身上的傷就不說了,問題是她頭部的傷口,血流的太多了,他怕她一睡過去就真的醒不來了。
他並非是沒有經歷過大事的人,曾經很多兄弟在他面前就這樣死掉了,他雖然有過痛苦有過內疚有過自責,但是卻沒有像今天這樣這般無措過。、
彷彿顧流蘇若是死掉了的話,他的整個世界就塌了。這個世界若是沒有她,什麼都不再有意義。
一時間有關她做的錯事,她跟白亦儒究竟是什麼關係,她到底有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她跟自己在一起究竟有沒有什麼目的,她是不是還想要像兩年前一樣徹底傷害他一次,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都不見得不再重要。
他只要她還活著,只要還能夠見到她,只要還能聽到她講話,一切都可以不在意。一切都可以一筆勾銷!
而此刻顧流蘇越來越蒼白的臉彷彿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她的呼吸越來越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