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
劉雪麗聽到了田皓桐的呼叫,她戴著步話機的無線耳麥,就算關了手機,田皓桐也能通過步話機跟她聯(lián)系。
“劉姐,在不在?我們找到了一條新線索,恐怖份子在昆明匯出十筆資金,總共五千萬美元,估計是維克多。”
劉雪麗仍然沒有吭聲,她整個人都麻木了。
“劉姐,你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我沒有告訴老唐,雖然我認為應該讓他知道,但是我相信你會親口告訴他……”
“他怎么樣了?”劉雪麗終于開口了。
田皓桐微微一愣,立即說道:“人沒事,只是恐怖份子早已離開。已經確認,那家餐館就是集合點。”
“陳金彪就是從那里來的?”
“對。他們在那里分裝了病毒,幕后主使沒有說謊,確實有十份病毒,另外九份下落不明。”
劉雪麗站了起來。“你開始提到新線索,是什么?”
“大約四十五分鐘前,金融監(jiān)管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了十筆美元匯款,匯出地就在昆明,國安部認為這是一條重要線索。”
“老唐知道了嗎?”劉雪麗走出了房間。
劉雪麗的心情仍然很低落,只是想到還在外面追捕恐怖份子的唐旭宸,她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就算要垮掉,也不是現(xiàn)在!
“已經聯(lián)系他了,還聯(lián)系了楊詩琪。”
“讓我上線。”
“劉姐……”
“我會在適當?shù)臅r候告訴老唐,不過現(xiàn)在不是時候。”
田皓桐沒再羅嗦,啟動了電話會議系統(tǒng)。
“田皓桐,你在搞什么名堂?說有重要線索,怎么現(xiàn)在才連線,到底是怎么回事?”
“與他無關,是我。”劉雪麗替田皓桐頂住了唐旭宸的責難。“我在上廁所,開始沒有收到消息。”
“上廁所?”
“女人每個月有那么幾天不方便,你們男人體會不到。”
唐旭宸一下就啞口無言了,他當然知道是大姨媽來的那幾天。
“小田,是什么線索?”遠在昆明的楊詩琪及時出來打圓場,把話題拉了回來。
田皓桐立即說了出來,而且很詳細,半點都沒落下。
“十筆匯款,每筆都是五百萬美元?”
“對,而且同時匯出,前后不到半分鐘吧。”
“什么時候?”唐旭宸又問了一句。
田皓桐迅速查閱了國安部送來的資料。“十點十二分開始,十三分之前就結束了,全是電子匯款。”
“元首在十點過十分左右跟恐怖份子結束通話。”
劉雪麗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你是說,恐怖份子在結束通話之后,讓手下匯出了十筆巨款?”
“顯然,那是給運送病毒武器的恐怖份子的傭金。”
“媽的!”劉雪麗破口咒罵了一句。
唐旭宸覺得劉雪麗有點反常,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小田,能查到那些賬戶嗎?”
“還在查,都是海外私人銀行的賬戶,難度非常大。”
“款項匯出的地址呢?”
“已經查到了,昆明陽宗海北面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小楊。”
“我正帶人趕過去。”
“不,你不能過去。”唐旭宸立即說道,“安排附近的特工或者警察過去,查明住那個房間的旅客信息。拿到酒店的監(jiān)控錄象,五星級酒店有完善的監(jiān)控設施,每層的樓道里都有監(jiān)控攝像頭,肯定拍下了入住者的相貌。把維克多的照片發(fā)給特工或者警察,讓他們通過錄象確認,你用不著親自趕過去。”
“我做什么?”楊詩琪干脆問了出來。
“抓捕維克多。”
“什么?”
“如果那些錢是維克多匯出來的,匯款信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被我們查到,表明他沒有打算留在我國境內。”
“你是說,他已經離開了昆明?”
“即將離開昆明。”唐旭宸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田皓桐,你馬上調取昆明機場與火車站的監(jiān)控錄象,特別是機場,啟動相貌識別程序,尋找維克多。此外,聯(lián)系機場,索取最近幾個小時內起飛的航班乘客名單,與維克多以往使用過的化名進行交叉對比,密切監(jiān)視所有登機口。”
“好的,我馬上處理。”
“小楊,你帶人去機場。如果維克多想盡快離開我國,國際航班是第一選擇。不要帶太多的人,全都換上便服,裝扮成出境旅客。發(fā)現(xiàn)維克多之后立即抓捕,記住,要活的,我們需要他的情報。”
“明白,我們這就趕往機場,預計三十分鐘到達。”
“小劉,聯(lián)系外交部。在我們抓捕了維克多之后,需要烏克蘭方面的協(xié)助。還有,讓我們在烏克蘭的情報人員做好準備。如果烏克蘭當局不肯提供幫助,就得讓我們的人找到維克多的家人。”
“劉姐……”
“沒問題,我馬上聯(lián)系外交部。”劉雪麗擔心田皓桐說漏嘴,就趕緊答應了下來。
“好了,就這樣吧。小田,我這里獲得了一些指紋,等下發(fā)給里,在我們的數(shù)據(jù)庫里做對比排查。”
“好的。”田皓桐答應了下來,而且沒有多嘴。
通話結束,唐旭宸讓鑒定人員對搜集到的指紋進行掃描,轉化成電子檔案,然后發(fā)給國土安全局總部。
這個時候,他接到了薛震遠打來的電話。
“元首?”
“小唐,我知道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說道:“元首,對不起,我們沒能及時阻止恐怖份子發(fā)動襲擊。”
“我知道,你們已經盡了全力。”
唐旭宸忍不住苦笑起來,在很多時候,“盡全力”未必足夠。
“現(xiàn)在,我們恐怕得考慮另外一件事情了。”
“釋放在押恐怖份子?”
薛震遠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很不想這么做,那些人極端危險,別說幾百個,哪怕只是釋放其中的一個,后果都難以設想。當初,為了逮捕他們,犧牲了很多像你這樣優(yōu)秀的情報人員。釋放他們,我無法向你、無法所有犧牲的英烈交代。但是我們只能往前看,為千千萬萬無辜民眾著想。”
“元首,我明白。”
“小唐,我別無選擇。”
唐旭宸沒有多說什么,他明白薛震遠的處境。如果不釋放那些在押恐怖份子,必然會引發(fā)更加嚴重的災難。這次,國土安全局能夠控制住局勢,阻止病毒散播,可是下一次就不會這么幸運了。
“你們那邊有進展了嗎?”薛震遠問了一句。
“我們找到了恐怖份子的集結地,不過來晚了一步,他們都離開了。進入酒店的外勤人員抓到一名恐怖份子,正在審訊。國安部提供了一條新的線索,在昆明那邊,也許跟維克多有關,楊詩琪在追查。”唐旭宸長出口氣,說道,“暫時就這么多。也就是說,我們未必能及時找到其他病毒。”
薛震遠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幕后主使再次打電話來,我會下令把在押恐怖份子送往某座空軍基地。”
“元首……”
“這是我的決定,與你們無關。當然,我沒有放棄,我仍然信任你,相信你們能夠抓到幕后主使。”
“盡量爭取時間。”
薛震遠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但是你得明白,到最后時刻,我將不得不下令釋放在押恐怖份子。”
“明白,我會抓緊時間追查線索。有消息了,會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您。”
“等下,幕后主使打電話來,我會盡量拖延。”
“明白,國土安全局的技術人員會及時進行逆向追蹤。只要查到電話來源,我們立即展開抓捕行動。”
薛震遠沒再多說什么,掛斷了電話。
在得知舍瑜酒店遭到恐怖襲擊,恐怖份子在酒店里釋放了病毒之后,薛震遠的心情就極為沉重。
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雖然還沒有接到電話,但是薛震遠知道,幕后主使肯定會再次給他打電話,要挾他釋放在押恐怖份子。
由此,薛震遠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一直被恐怖份子牽著鼻子走,哪怕唐旭宸是這個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情報人員,哪怕所有情報安全機構都調動起來,因為沒有掌握主動權,也未必能夠抓住所有恐怖份子,阻止他們再次釋放病毒。
這是一場戰(zhàn)爭,要想在戰(zhàn)爭中獲勝,必須掌握主動權。
如何才能掌握主動權?
給唐旭宸打電話之前,薛震遠想到,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幕后主使,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對電話進行逆向追蹤。
也就是說,他得盡可能的延長與幕后主使的通話時間。
為此,薛震遠給唐旭宸打了電話,讓他們做好準備。
薛震遠一直在書房里,等待幕后主使的電話。病毒已經釋放,薛震遠卻沒有下令釋放在押恐怖份子。
他肯定會打電話來。
走了幾圈,薛震遠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煙。
雖然提供給他的香煙做了專門處理,去除掉了有害物質,只保留了煙草的香味,但是抽煙依然有害健康,醫(yī)生專門叮囑過,即便要抽煙,每天也不能超過五根。這個晚上,薛震遠已經抽了一整包。
這是煙盒里的最后一根。
在他點上香煙時,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串亂碼。
薛震遠還沒反應過來,兩名特勤人員就來到書房里,提醒他國土安全局的技術人員正在為逆向追蹤做準備,不要接聽電話。
十多秒后,見到特勤人員點頭,表示逆向追蹤程序已經啟動,薛震遠才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