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愛田玲子與唐映霞談了之后,安娜去了后面的艙室。顯然,她拿不定主意,得去把漢密爾頓叫醒。
只是,她已經(jīng)進去了幾分鐘。
唐映霞站了起來,準(zhǔn)備過去看看。愛田玲子朝她搖了搖頭,讓她少安毋躁。唐映霞想了想,又坐了下來。安娜在漢密爾頓喝的蘇打水里加了一小片安眠‘藥’,把漢密爾頓叫醒肯定得‘花’點時間。
很快,安娜與漢密爾頓出來了。
漢密爾頓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看上去像是沒有睡醒,應(yīng)該是‘藥’效還沒過去。
愛田玲子去給他倒了一杯白水,唐映霞打開了筆記本計算機的錄音軟件,準(zhǔn)備把漢密爾頓說的話錄下來。因為在飛機上只能使用銥星公司的衛(wèi)星電話,容易被查到,所以不能一直跟田皓桐保持聯(lián)系,只能在詢問了漢密爾頓之后,把談話內(nèi)容的錄音發(fā)給田皓桐,讓他尋找有價值的線索。
“安娜已經(jīng)告訴我了,雖然不是很詳細,但是我大致明白了。”漢密爾頓拿起水杯。“鬧出這么大的事情,杰克遜肯定需要借組織的力量來平息事端,也就得掌握組織的大權(quán),讓其他核心成員承認他在組織里的領(lǐng)袖地位。這么大的麻煩,絕對不能耽擱,他肯定會在今天晚上采取行動。”
“什么行動?”愛田玲子問了一句。
“召開一次核心成員會議,宣稱我已經(jīng)死了。”
“這……”
“托馬斯早已失蹤,而組織里能夠制約他的幾個核心成員已經(jīng)被你們干掉了,加上我現(xiàn)在的處境,剩下幾個核心成員除非打算跟他開戰(zhàn),不然就得向他妥協(xié)。因為在實力上遠遠比不上他所在的家族,以及組織完蛋了對其他核心成員也沒有半點好處,所以今天晚上,杰克遜就會成為主宰者。”
“沒有別的辦法?”
“當(dāng)然,你們能夠找到他,并且干掉他的話,就能阻止他上位。”
“他成了主宰者,會有什么后果?”唐映霞問了一句。
“現(xiàn)在,他動用的只是家族力量。如果成為組織的主宰者,他就能動用組織的力量。你們根本無法想像那是多么強大的力量。”漢密爾頓看了唐映霞一眼,說道,“顯然,到那個時候,就沒人能阻止他了。”
“你都不行?”愛田玲子很是驚訝。
“組織只有一個主宰者,不需要第二個。只要他上位,就算我復(fù)出,也無法動搖他在組織里的地位。當(dāng)然,按照最基本的游戲規(guī)則,到那個時候,要除掉我的,不僅僅是他,還有組織里的其他核心成員。”
“為什么?”愛田玲子追問了一句。
“他們把杰克遜推上位,等于背叛了我。如果我復(fù)出,而且奪回了大權(quán),你認為我會放過他們?就算我沒有跟他們斤斤計較,決定既往不咎,他們也不會相信,而除掉我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愛田玲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么回事。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無法及時找到杰克遜,就只能讓你復(fù)出。”
“還得在他上位之前,至少得讓組織的核心成員知道我還活著。”
唐映霞也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漢密爾頓的意思。只要知道漢密爾頓還活著,那些核心成員就不會讓杰克遜上位。
“現(xiàn)在幾點了?”
“東部時間是下午五點三十分。”
“杰克遜也在東部地區(qū)?”
“不太清楚,不過他的那架飛機是在緬因州墜毀的,離加拿大不太遠。”
“你們最多還有幾個小時。”
“什么?”愛田玲子立即鎖緊了眉頭。
“最多三個小時,甚至不到三個小時。”安娜這個時候說道,“按照組織的規(guī)定,核心成員每天都會在東部時間晚上八點上線。雖然這么做,只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活著,但是要召開會議的話,也往往會安排在這個時候。就算需要‘花’點時間做準(zhǔn)備,比如建立一條安全的通信線路,也最多十幾分鐘。”
“只要會議召開,杰克遜會立即宣稱我已經(jīng)身亡,‘逼’迫其他核心成員表態(tài)。”
“他們會立即表態(tài)?”
“他們別無選擇。”漢密爾頓看了唐映霞一眼,說道,“因為在這個時候,杰克遜會擺出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讓其他核心成員知道,只要他完蛋了,其他人也沒有好處,最多大家一起完蛋。”
“媽的。”唐映霞低聲咒罵了一句。
“我們現(xiàn)在在哪?”
愛田玲子剛要開口,唐映霞就給她遞了個眼神。稍微遲疑了一下,她還是說道:“我們從洛杉磯出發(fā),飛往紐約,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堪薩斯州上空,大概在威奇托北面,離堪薩斯城不會太遠。”
“這么說,到紐約還需要兩個小時。”
愛田玲子咬了咬牙,說道:“是四個小時,這架飛機的速度只有每小時四百多千米。”
漢密爾頓微微一愣,顯得有點驚訝,因為大多數(shù)商務(wù)飛機的巡航飛行速度都在每小時九百千米左右。
“這是一架螺旋槳飛機。”愛田玲子沒有多做解釋。
漢密爾頓嘆了口氣,神‘色’低沉了下來。
“現(xiàn)在還不遲。”安娜咬了咬牙,看了漢密爾頓一眼。
“安娜!”漢密爾頓叫住了安娜,還搖了搖頭。
只是,安娜沒有聽漢密爾頓的話,還是說了出來。“我們得去俄克拉何馬城,就在南面幾百千米外,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能趕到。”
“去那里干嘛?”唐映霞問了一句。
安娜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杰克遜的妻子就住在那里,只要找到那個‘女’人,就能制約杰克遜。”
唐映霞微微一愣,朝漢密爾頓看了一眼。
漢密爾頓暗自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顯然,他不想對付杰克遜的家人,認為這是錯誤的做法。
“我去告訴飛行員。”愛田玲子當(dāng)機立斷,起身后對唐映霞說道,“你得聯(lián)系田皓桐,告訴他,讓他派人過去接應(yīng)我們。還有,跟老唐聯(lián)系,詢問他,在找到杰克遜的妻子之后該怎么辦。”
唐映霞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
因為要跟唐旭宸聯(lián)系,還得詢問接下來的行動安排,所以不能在漢密爾頓與安娜面前打這個電話。
愛田玲子去了前面的駕駛艙,唐映霞習(xí)慣‘性’的朝后面的艙室走了過去。
這只是一架商務(wù)飛機,雖然能乘坐十多個人,但是內(nèi)部空間并不寬敞,在駕駛艙與乘務(wù)艙之間是一條狹窄的過道。如果唐映霞與愛田玲子都去了駕駛艙,就很容易被后面的人堵在過道里面。
自始至終,唐映霞都不相信漢密爾頓會跟他們合作,也就時刻保持著警惕。
兩人分開行動,漢密爾頓與安娜就無法同時對他們下手。只要有一個人能夠及時反應(yīng)過來,比如拔出手槍,就能控制住局面。
撥通電話的時候,唐映霞朝漢密爾頓與安娜看了一眼。
愛田玲子已經(jīng)進入駕駛艙,而漢密爾頓與安娜仍然坐在那里,沒有什么異常。
“老田,是我。”
“小唐?”其實,唐映霞的年齡比田皓桐大,不過已經(jīng)有一個“老唐”了,所以大家都叫她“小唐”。
“對。我們得去俄克拉何馬城。”
“去哪里干嘛?”
沒‘花’多少功夫,唐映霞大致說明了情況。田皓桐沒有答應(yīng),只是讓她等著,由唐旭宸跟她聯(lián)系。
在愛田玲子回來的時候,唐映霞也回到了前面的機艙里面。
有些事情,該當(dāng)機立斷,唐映霞就不會遲疑,哪怕沒有得到唐旭宸的指示,愛田玲子也是如此。
飛機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向,機身稍微有點傾斜。
“我問了,一個小時后就能到達俄克拉何馬城,我們在郊外的一座農(nóng)用機場降落。”愛田玲子朝安娜看了過去,讓安娜提供更多關(guān)于杰克遜妻子的線索。
雖然目的地是紐約,但是不是肯尼迪國際機場,也不是拉瓜迪亞機場,而是紐約北面的一座小型機場。為了便于在小型機場降落,田皓桐才給他們派來這架螺旋槳飛機,而不是噴氣式商務(wù)飛機。
安娜沒有保留,把知道的關(guān)于杰克遜妻子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杰克遜的妻子叫羅琳,是家里的長‘女’,在弟弟與父親死后繼承了家族,只是按照不成文的規(guī)矩,她沒有成為“上帝之子”核心成員的資格,也就把這個位置讓給了丈夫,而且由丈夫管理家族。當(dāng)然,她不是一個漂亮‘女’人,而且跟“漂亮”根本扯不上關(guān)系,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對應(yīng)的則是一百九十磅的體重。長相算不上丑陋,不過也絕不是美麗。杰克遜跟她結(jié)婚在很大程度上與她的身份有關(guān),而不是身量。她還是一個妒忌心態(tài)十分明顯的‘女’人,妒忌所有臉蛋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好的‘女’人。當(dāng)然,她也是一個非常愚蠢的‘女’人,至少會被杰克遜的‘花’言巧語哄得團團轉(zhuǎn)。
安娜說得很詳細,愛田玲子與唐映霞也聽得很認真。
當(dāng)然,愛田玲子與唐映霞也提出了一些問題。
十多分鐘后,安娜說完了,愛田玲子與唐映霞也問完了。因為說了很多話,所以她們都喝了很多水。
唐映霞覺得有點頭昏,大概是幾天沒有睡覺的緣故吧。
“我去問問飛行員……”愛田玲子站了起來,只是還沒移動腳步,就頹然倒下了。
坐在她旁邊的漢密爾頓立即扶住了她,沒有讓她栽到地板上。
見此情形,唐映霞很是驚訝,立即把手放到了別在腰間的手槍上。只是,頭昏腦脹的感覺讓她連拔出手槍的力氣都沒有。
在昏倒的時候,唐映霞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幾只玻璃杯。
開始的時候,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愛田玲子跟她一樣。
難道,是那些水有問題?
還沒想明白,唐映霞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