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丁劍倒是被所長那驚恐的神情給弄迷糊了,等他看到那所長的目光盡是在他手里的那把槍上打轉,這才明白過來,不由撇撇嘴:“我說警察先生,就憑你這膽子也敢當警察?”
“我……”那所長張了張嘴,心說隨他媽膽子再大,對這把槍你讓他還橫橫試試?要是真能對這把槍面不改色的,那絕對不是警察。生氣這個想法,那是這位所長想到了丁劍剛才好像對著自己的槍還點事兒沒有的事兒,也總算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丁劍甩手把槍扔給了邵杰,拍了拍手說道:“這會兒不用再那么害怕了吧?”
“是……”所長也相硬氣幾句,奈何口不應心,這句話完全是順嘴吐露出來的。丁劍嘿嘿一笑:“現在我問你件事兒。我朋友家的房子為什么變了主人?”
“這……好像是你朋友家里的人借了人家的錢吧?”
“哦……”丁劍似有所悟地點點頭:“那借了多少?有借條沒有?還有,借錢的時候當時都有誰在場,證明人是誰?”
“這……”丁劍這一連番的發問弄得這位所長張口結舌,扭頭看了眼邵鐵柱:“柱子,你過來跟這位上尉先生說說……”
所長的吃癟讓邵鐵柱也不象那剛才那樣的囂張了,唯唯諾諾的說道:“借了兩萬……”
“我們沒借這么多……”被邵杰攙扶著的邵母突然叫了一聲。丁劍等的就是這句話,扭頭問道:“媽,咱們到底借了他家多錢?”
“一開始的時候是五千,后來越來越多,慢慢就到了一萬二,我們還不起,他們就占了咱家的房子。”邵母膽小并不代表懦弱,自然看出了和自家兒子回來的這位不是普通人,要不然像個土皇帝一樣的所長能變成這熊樣嗎?
這人要是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那心里的怒氣也絕對是積累到了頂點。就像火山,平時山青水綠的你看不出啥來,可要是一噴發,那景兒可就大去了。現在的邵母就處于這種情形,想到這些年來所受的欺凌,內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那眼淚撲撲疏疏的流了下來,看的丁劍鼻子都酸酸的。再聯想到自己當初的情形,他越發的看著黑大個不順眼了:“我媽說的是真的?”
“你……”邵鐵柱原本想驚叫問為什么是你媽,可是隨即意識到這句話容易讓人誤解,再看到邵杰手里那黑乎乎的槍口,趕緊又把話咽了回去,矮著身子說道:“是……哪個……是他們自愿的……”
“自愿你媽個頭啊!”丁劍破口大罵:“乃阿尼的,原來你小子還是放高利貸的啊。這位所長……”
“是……我在這兒呢。”那位所長苦著臉湊了過來。
“這小子放高利貸你知道嗎?”
“知……不,我不知道。”所長頭上冷汗噌噌直往外鉆,這要是承認知道,那不是自己把腦袋伸進圈套了嗎?
“切!”丁劍一撇嘴:“你不知道?媽的,你要是不知道那才怪了呢。行了,我懶得管你這里的屁事兒。哪個……邵鐵柱是吧?“”是……我是叫邵鐵柱。”邵鐵柱乖乖的又往丁劍面前湊了幾步。沒辦法,邵杰在遠處正拿著槍對著他比劃呢。想到剛才邵峰在暴怒之下被眼前這人一句話就給喊了回去,邵鐵柱感覺還是在這人的身邊,那生命安全才有保障。
丁劍懶得搭理這種小人物,問道:“我們家到底欠你多少錢?說個確切的數字。”
“是……兩萬一千九百二十……”
“我擦,記的這么清楚?”
“這……”邵鐵柱支支吾吾的沒敢搭茬。丁劍鄙夷的看了眼邵鐵柱,罵道:“草,就他媽兩萬多塊錢你就敢占我們家的房子、太他媽小氣了。”回手一擺,吆喝道:“杰子,去把咱們的錢拿來……”
“是!‘邵杰把槍一收,邵峰趕緊過去攙扶住了他們的母親。邵杰幾步竄到路虎車前,從后坐力拎出一個旅行包來。
“砰!”邵杰隨手把那旅行袋扔在了邵鐵柱腳前,嚇的邵鐵柱忙不迭的向后退了幾步。丁劍心里更加鄙視了,這么個黑大漢,怎么膽子比娘們兒還小?他對邵杰說道:“打開,數出兩萬一千九百二來給他……”
“啊?”邵杰一愣,他沒想過真會把錢給邵鐵柱。不他媽弄死這幫狗籃子就算自己心慈手軟了,還給他們錢?大哥你開什么玩笑?
“我草,你沒聽見哥說話咋地?”看到邵杰傻乎乎的看著自己發呆,丁劍忍不住罵了一句。邵杰這才知道丁劍不是在開玩笑,彎腰拉開了旅行包的拉鏈。
“刺啦……”拉鏈打開,鼓鼓囊囊的旅行包一下子張開了嘴。由于塞得太滿,拉鏈一開,幾捆紅彤彤的東西撲嗒嗒的落在雪地上。借著路虎那刺眼的燈光,這困困的鮮紅在雪地里格外耀眼。
“這是……錢?”看清楚地上那些東西,那位所長眼珠子差點鼓出來,邵鐵柱更是驚叫一聲,抬頭看向那個旅行包,這一看不要緊,他的眼也紅了。是被那紅彤彤的票子給晃紅的。不僅僅是他倆,就連剛才那些被丁劍他們打暈過去的幾個人也是看的兩眼發直。膽子小點的眼睛一翻,又直接暈了過去。
隨身帶著這么多現金的人,你說能是普通人嘛?
“杰子,趕緊點錢吶!”看著眾人拿捏呆呆的表情,丁劍得意地打了個響指。邵杰這心里也挺美,媽的,還是錢好使啊,這一拿出錢來,是個人都傻了不是?
“唉!還是大哥這創意好,一拿出來就震驚四座啊!”想到這用現金代替銀行卡的主意是丁劍想到的,邵杰那心里是更佩服了。大模大樣的拎起兩捆大鈔,隨手向看傻了的邵鐵柱扔去:“媽的,接著。”然后又拿起一捆,開始數錢,輸完之后起身對丁劍說道:“大哥,你身上有二十沒?我這里沒有?”
“草,別說二十,哥身上連二分錢都沒有。”丁劍說的是實話,他身上還真沒有裝錢的習慣。
“哥,你呢?有二十嗎?”
“沒有,咱們身上的零錢不都買了衣服吃飯了嗎。”邵峰回答。
丁劍不耐煩了:“費那事兒干嘛呀?給他一百,那八十當他媽小費了。‘
“啊?”邵杰一愣,但還是有抽出一百,拿在手里向邵鐵柱走去。邵鐵柱正拿著錢不知所措呢,邵杰又把那兩千塊錢遞了過來。看著眼前那紅彤彤的票子,邵鐵柱就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腦子轟轟轟的響個不停。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柱子,人家給咱錢,咱為什么不要?趕緊接著。”邵瑤華早就醒了,可是看到邵杰拿著槍的那兇狠的樣子,嚇的根本不敢吱聲。可是地方他看到手里那把大鈔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看到邵鐵柱還傻乎乎的站著,爬起來就把錢從邵杰手里搶了過去。搶完邵杰的錢,這娘們又看向邵鐵柱:“把錢給我?”
“瑤華……”那所長忽然喊了一聲。邵瑤華頭也沒回的說道:“舅舅,你等我把錢要過來再說。”看到邵鐵柱把錢遞了過來,她趕緊的抓在了手里。
“瑤華你……唉!”那所長忽然嘆了口氣。他可不是邵瑤華這種頭發長見識短的農村潑婦,他總感覺丁劍往外拿錢不是好事兒。一個特戰部的上尉軍官、一個能夠隨身攜帶幾百萬現金的人,是那么好相與的嗎?可是現在自己的外甥閨女已經把錢接在了手里,他再想說什么也來不及了,只能是盼望著自己的預感是錯誤的。
可惜,事實恰恰相反,他的預料不僅準,而且還相當的準確。
丁劍看著邵瑤華緊緊地抓著那兩萬塊錢,忽然笑了:“哈哈……當面銀子對面錢,你可要把錢點清了,別等會兒又說錢不夠了……”
“我數數……”邵瑤華還真當真了,借著路虎前大燈的光亮開始數起錢來。那所長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呵斥道:“瑤華,你還數什么數?人家能少給你錢嗎?”
“警察同志,你還是讓他數清楚的號,省得一會兒她又啰嗦。”丁劍還是笑嘻嘻的樣子,可是那所長卻趕緊說道:“上尉同志,我相信你……”
“沒錯,是整三萬。”邵瑤華數錢的速度倒是麻利得很。丁劍聽了點點頭,又問了一句:“真的點清楚了是吧?”
“對!點清楚了。”
“那我們家不欠你們錢了吧?”
“對!”
“有欠條沒?”
“沒有!“”邵瑤華回答得很干脆。丁劍又是點點頭:“哦!沒欠條啊,那怎么證明我們家欠你錢了?這點暫且放到一邊,既然你也說我們在也不欠你們家錢了,現在是不是該算算你們欠我家的錢了。”
“你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欠你們加錢了?”邵瑤華一聽這話。立刻蹦了起來。丁劍卻是冷冷一笑,用手一指她身后的房屋:“你們搶了我們家的房子,害的我們爹媽去睡草棚子,我們是不是該收你們店房租啊?”
“瑤華,我們給……我們給房租。”那位所長生怕邵瑤華說出什么混話來,趕緊搶先回答。丁劍一皺眉:“我說所長大人,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我他媽又沒跟你說話,你插什么嘴?”
“一邊呆著去。”邵杰早就看著老小子不順眼了,丁劍張口一罵,他的槍也跟了過來,在那所長背上一捅,所長乖乖的站到一邊去了。不過那雙眼睛還是不斷地給邵瑤華使眼色。
“行,我們給你房租,你說要多少吧?”邵瑤華看到臉舅舅都忍氣吞聲的,也不敢繼續撒潑了。
丁劍看了看那屋子,掐著指頭算了一會兒,忽然抬頭說道:“我也不訛你,你將就著給五十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