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聽則莊曉亮的威脅,丁劍驀然仰起頭來一陣狂笑。笑聲慘烈而又包含著一種令人壓抑的瘋狂,他用手一指莊曉亮;“姓莊的,你竟敢還說要我陪葬,你他嗎動了我的兄弟姐妹,老子要是讓你們有一個活著離開這里,那我凌云社明天就算全部死光,也要把你們羅剎會殺個雞犬不留……”
“好大的口氣啊!”莊曉亮冷冷一笑,看了眼丁劍身后,冷笑著說道:“就憑著你們幾個人,也想殺光我身后這幾十號兄弟?你不會是小時候發燒得了大腦炎吧?啊?哈哈……”
面對莊曉亮猖狂的笑聲,丁劍并沒有反唇相譏。他忽然在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在里面倒出一些藥面,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吐出口唾沫把那藥面合成了糊糊。對著那臉上有傷的凌云社女性成員說道:“你過來!”
“是!”那女孩子雖然滿臉不解,可是依然大步走到了丁劍面前。看到她臉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丁劍不由再次回頭看了眼莊曉亮,眼中的殺機再次勃發。莊曉亮自然不甘示弱,也狠狠的回瞪了過來。
“哼!”丁劍冷哼一聲,再也不理莊曉亮,把手里的藥糊糊輕輕的涂抹在了那女孩子的刀口上。
“你過來……”丁劍再次把倒出以少許藥面,還是用唾沫攪勻,又為那個胳膊上有傷的林云社男成員敷上了藥,最后才把張嵐喚到身前,依法炮制,為張嵐大腿上也敷上了藥。做完這一切,他隨手把藥瓶遞給邵峰:“峰子,按照我的樣子做。”
“這……”邵峰手里拿著瓶子,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藥面,再想想要用口水攪拌,就覺得肚子里一陣的翻江倒海。只是要讓他拒絕,他又不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瓶子里倒出一小點藥面,可是在吐口水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剛才因為敷了藥像個小鬼兒似的張嵐等人……
“我……靠喂!”這一看之下,邵峰不由得就爆了句粗口,然后毫不猶豫的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把那藥面攪勻之后涂抹在了自己左臂那道刀口上。
“神……神了……”在邵峰緊張的注視下,原本還流淌的血跡竟然立時止住,眨眼的功夫,血就不淌了。這還不算完,剛才咧的像個小孩嘴似的刀口,竟然肉眼可見的在迅速彌合。邵峰哪里想到這讓人惡心的藥面竟然會有這么神奇的效果,那雙大環眼幾乎突出了眶外。
“回……回春散?”一旁的邵杰忽然吃驚地喊了一聲。聽到他的聲音,丁劍不由奇怪地問道:“杰子,你說什么?”
“不……不像是回春散。回春散只有止血的功能,不能讓皮膚這么快彌合……”邵杰似乎沒有聽到丁劍的問話,仍然緊緊地盯著邵峰胳膊上那還在彌合的刀傷。嘴里吶吶自語,臉上驚詫莫名,似乎在竭力回想著什么。
“呀!”一聲驚叫聲響起。不僅是丁劍,就連莊曉亮等人也被這驚喜的喊叫聲吸引了,扭頭看去,就見那第一個敷了藥的少女正雙手捧著一面小鏡子。
“怎么樣了?”丁劍雖說對這藥面信心十足,可是第一次在別人身上試驗,可還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大哥,我……我的臉竟然好了……”少女捧著原本受過傷的臉頰又驚又喜。此刻她的臉上,只有隱隱約約的一條紅線。如果沒有紅線的存在,單看那張臉,絕對不會有人相信這張臉前幾分鐘還血流如注。
“我的胳膊也好了……”說話的是哪個男凌云社幫眾。張嵐卻在偷偷的撫摸著自己大腿,那個地方,剛才也被刀子劃破了。雖說不是在顯眼的地方,但是對一個愛美的少女而言,有了疤痕,那也是最不愿接受的。眼下憑著手感,張嵐就可以斷定,自己大腿上的傷口也已經愈合了,而且也沒有留下疤痕。
“大哥,你這藥給我得了,這要賣給醫院,那得賺多少錢啊?”
“你奶奶個球的,老子配這藥容易么我?”聽到邵峰竟然想把藥面據為己有。丁劍再也顧不得兄弟情誼了,一把就把瓶子搶了過去,罵道:“老子為了配這藥面,可是差點把自己給折騰瘋了……”
“太神了……”莊曉亮好半天才揉揉自己的眼,發出這么一聲感慨。他可是練武的出身,哪里不知道一個好的刀傷藥對一個武人的重要性。
“是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神奇的藥呢?”
“我看還是那個黑小子說的對,趕緊把這藥面賣給醫院,那不是賺老鼻子的錢了……”莊曉亮身后那伙人紛紛議論起來。
“不好!”聽到手下那熱切的議論聲,莊曉亮心頭猛然一驚。自己來這里是干什么的,可不是厭憎丁劍藥面神奇效果的,是來要丁劍小命的。這要是任由眾人接著說下去,還怎么殺人?
“都他媽別吵吵了,忘了自己是干嗎吃的啦?”驚醒之后的莊曉亮陡然一聲大吼。他身后的那伙人這才回過味兒來,可是如果再像剛才那樣滿臉殺機,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
“都冷著干什么?抄家伙,這活人一個不留……”
“大哥,這幾個女的都殺了啊?這不太可惜了的嗎……”莊曉亮話未說完,在他身后便響起一個充滿惋惜的聲音。這個聲音引起了很多人的附和:“是啊是啊,你看這幾個女的一個比一個俊,看著就讓人心里癢癢,這要是弄到床上……”
“三子,得了吧你,就你那三寸長的玩意兒,就算是到了床上,你也不能滿足人家啊!”聲音過后,便是一陣猥瑣的笑聲。
“媽的……”聽到莊曉亮那伙人侮辱自己這邊的女人,邵峰勃然大怒,正想竄出去,卻被丁劍給拉了回去。
“大哥……”邵峰情急大叫。
“峰子,你們哥倆哪也不能去……”丁劍回頭看了眼胡立靜方怡等人,說道:“她們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
“大哥,我不用人保護。”張嵐忽然昂首說道。
“我也不用人保護!”那個臉上傷勢已經完好的女孩子也大聲對丁劍說道。
“我……”方冰冰也很想像張嵐兩個那樣也說出同樣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丁劍一瞪眼給憋了回去。
“你湊什么熱鬧,小孩子家家的趕緊到你媽那兒去……”丁劍瞪著眼申斥道。方冰冰小嘴兒扁了扁,委委屈屈的走到了胡立靜身邊。胡立靜一手抱著還昏迷未醒的方怡,一首吧方冰冰拉到了自己身后,小聲呵斥道:“冰冰,你別給你姐夫添亂……”
“人家就是想幫幫他的嗎,真是狗咬呂洞賓……”
“快別說話……”胡立靜生怕方冰冰會熱鬧丁劍,趕忙申斥了一句。方冰冰白了一眼丁劍,小聲嘟囔道:“哼!竟然說人家小……”
“大哥,你要一個人跟這么多人打?”邵杰遲遲疑疑的問道。大家冷冷看了眼對面那伙看著反應等人流口水的家伙,淡淡的說道:“如果有人當著你的面辱罵了你的女人,打傷了你的兄弟姐妹,你難道不愿意親自動手嗎?”
“我當然愿意……”這句話在邵杰嘴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出口之后他才感到不妥,急忙加了一句:“可您跟我不一樣。您可是凌云社的大哥,家里可有太多的兄弟在等著你回去領著他們做番大事呢……”
“大事?哼……”丁劍冷哼兩聲:“在我心里,我的兄弟姐妹,我的家人是最重要的。沒有什么能夠比他們還要重要。”
“可是……”邵杰話未出口,卻被丁劍擺手阻止了。就聽丁劍漠然說道:“沒什么可是。如果我死了,你們盡力保護她們吧!實在不行,能走一個算一個。”
“大哥……”邵杰還沒說話,卻發現丁劍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根鐵管和一只不銹鋼的拐子,不由吃驚非小。他都不知道丁劍是怎么把這兩樣東西給拿出來的。看著丁劍緩緩而行的背影,他手里的鋼拐發出一陣吱吱的響聲,頭也不回的對邵峰說道:“哥,如果大哥出事,你誰也不要管,自己走吧!”
“我不是小人!”回答他的,事邵峰有點惱怒的聲音。邵杰忽然嘆了口氣:“唉!那就讓我們兩兄弟陪著大哥一起走吧!”
“小娟、黃勇……”張嵐輕聲喊道。凌云社的那兩個男女立刻答應一聲靠到張嵐身邊。
張嵐默默的看著丁劍的背影,緩緩說道:“保護好那幾個女人,還有……”她忽然看了眼依然還昏迷未醒的馬天宇,眉宇間忽然現出一抹遲疑,咬咬因為失血而干裂的嘴唇,說道:“也保護好他,不經剛才若不是他,我們只怕早就都死了。”
“嵐姐,我們會做到的!”那個男青年黃勇毫不遲疑地回答,之后試探著問道:“嵐姐,你呢?”
“我?”張嵐看了看已經跟了上去的邵峰哥倆,目光中忽然涌起一股狂熱:“我是個孤兒,既然大哥把我當成他的家人,那我就不能讓著急的家人獨自冒險。哪怕是死,我也要陪著大哥一起走,至少黃泉路上,他不會寂寞。”
“嵐姐,我也去……”叫小娟的那個女孩兒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不過她的目光中,流露而出的,卻是一種決絕:“剛才大哥第一個給我治傷,我不能對不起大哥對我的這一片關懷。就算是我現在就死,我也沒有遺憾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把我們當小姐的當成兄弟姐妹。”
“嵐姐,你們去吧,我會保護好嫂子的。”黃勇只是緩緩的說出這么一句,之后便緊閉雙唇,那雙看著丁劍背影的眸子里,散發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狂熱。
“來吧!讓別人見識一下我們凌云社兄弟姐妹的真情意!”張嵐忽然振臂一揮,一握手里的短刀,大步向丁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