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個劫匪一聲大喝,丁劍心裡一沉。可是他沒發覺自己那裡露出破綻啊?想到這裡,他回頭裝作迷迷糊糊的問道:“大哥!什麼上當了?”
“小子,你真的不是警察?”高個劫匪原本想到了一個可能,可是眼見丁劍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他自己心裡也迷糊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我是警察?”丁劍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忽然哈哈大笑:“哈哈……我說大哥,你可別逗了,你看我這模樣像是警察嗎?再說了,我要是警察放著好日子不去過,進來當送死鬼啊?”
“送死鬼?你什麼意思?”
“大哥!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我就算把您二位送出市區,你們也不可能放過我,你說我不是來送死的還是來幹嘛的?”
“小子,你既然知道是來送死的,那你還進來?”高個劫匪手裡的五連發已經悄悄的擡起了槍口。丁劍故作不見,嘆口氣說道:“唉!我有什麼辦法呢?我老婆跟了我快一年了,可是我賺錢少,別說金首飾了,就是連身好衣服我也買不起。弄得她在他們同學面前很沒面子,雖然她從來沒有抱怨過,但是我心裡清楚得很。那些警察徵求志願者的時候說了,如果我能順利的換回這幾個人質,立刻獎勵十萬。如果我被你們給殺了,那就獎勵五十萬。”
“就爲這幾十萬你就甘心來送死?”高個劫匪冷笑一聲說道。
“大哥!”丁劍苦苦一笑,繼續說道:“也許這幾十萬在你眼裡也就是分分鐘就能賺到,可是我不一樣,老家是山區的,窮的要命,爲了供我上大學,家裡基本上把能賣的全都給賣了。我老婆和我是同學,雖然不是特漂亮,但是人很賢惠。她家就是這市裡的,一開始她的家人不同意我們交往,後來我女朋友在家裡偷出戶口本我們領了結婚證,惹得她家裡的人把他給趕出了家門。我和她結婚快一年了,她都沒回過家一趟。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我有次看到夜裡偷偷地抹眼淚,我就知道她心裡苦,只是太善良、怕我難過猜什麼都自己承受。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用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她過上她應該享受到的生活。可惜啊!我沒本事……”
不能不說,丁劍編的這個很狗血的愛情故事很煽情,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同情心。說著說著,丁劍竟然沉浸到了自己的故事裡,眼淚都掉下來了。高個劫匪一直盯著丁劍的眼睛,等到看到丁劍流出眼淚的時候,手裡的五連發終於垂了下去,沉聲說道:“看來你真不是個警察。但是你剛纔差點就交代了我們兄弟兩個……”
“啊?”聽得到高個劫匪的話,丁劍又是假裝迷糊的擡起頭來。
“我要是跟著你們走出去,警方的狙擊手會在第一時間爆了我們兄弟的頭……”
“不會吧!”丁劍心裡開始佩服起這個劫匪來。媽的!太專業了!自己還以爲就要成功了呢?到底還是功虧一簣了。
“怎麼不會?你一個青瓜蛋子想不到也是應該的,可是我要是想不到,那就白乾這一行了。這樣吧!你出去把運鈔車倒進金店,我們離開以後讓警察進來解救這些人質。”
“大哥,我看哈是把這些人質放了吧,反正我又走不了……”丁劍知道自己這句話說也是白說,但又不能不說,因爲如果自己太痛快答應的話,高個劫匪肯定會起疑心。
高個劫匪果然極不耐煩的吼道:“小子,難道你真的就想賺那五十萬?”
“不……其實有十萬也可以了,至少可以給我老婆買個金鍊子了……”丁劍說著跑出金店。邊跑邊吆喝:“別開槍,我是運鈔車的司機。”
“嗯?這是誰?”和陸強站在一起的郝振東愣了一下。陸強也是眉頭微皺,看著跑出玻璃門的丁劍也是滿臉迷惑。當他仔細看了幾眼,特別是丁劍做出一個手勢的時候,她突然發出一聲低微的驚叫:“他……他是丁劍……”
“什麼?你說……你說他就是剛過去的那個小孩兒?”郝振東驚訝的嘴都合上了:“怎麼一會兒連模樣都變了?”
崔剛呆呆的看著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丁劍,心裡再沒有了半點的不服。如此高明的化妝手法,就是特戰部龍組的化妝高手也不過如此。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不僅在學習上被人稱作天才,還組織起了一個凌雲社,現在又漏了這麼一手,崔剛心裡想不服都不行了。
“大家隨時保持警戒……”郝振東用對講機囑咐手下不要輕舉妄動,剛想再說,忽然就看到丁劍臉色一變,他不由順著丁劍的目光望去。這一看,連她的臉色都變了。
遠處停滿了汽車的十字路口上,正有十幾個人腳步匆匆的向這邊奔來。領頭的那個,赫然竟是東山省的省委書記高錦。
郝振東還沒說話,原先在旁邊監督這個案件的東嶽市副市長楊天生已經迎了過去。
丁劍生怕高錦會認出自己,急忙喊道:“你們警察廳好了,我先到扯進去,那兩位結費老大已經說了,等我開車帶他們離開以後,你們再進去放那些人質出來……”喊完以後,他也不管別人能否聽明白,來開車門鑽進駕駛樓。
“吱……”運鈔車突然一震,接著四個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地面聲。然後在衆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陡然一個原地掉頭。車屁股對準金店玻璃門,咣噹一聲撞了進去。
“嘩啦……”碎玻璃頓時漫天飛舞,稀里嘩啦的掉落一地。
“上車吧!”丁劍推開車門對著那兩個劫匪喊了一聲。
“二子,你坐後面。”高個劫匪猛然一驚,隨口對那挨個劫匪喊道。看著挨個劫匪來開後車門上車,他把那個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子扔了上去,隨後把另外兩具劫匪的屍體也放到了車上。
“開車!”高個劫匪坐上了副駕駛。丁劍看看他手裡的另一隻小巧的手槍,也不說話,擡手掛檔,運鈔車呼嘯著又衝出了金店。
大街上,副市長楊天生和郝振東正在向高錦彙報案情。高錦聽到警方已經答應了劫匪的要求,不禁怒氣勃發:“你們警察是幹什麼吃的?出動了這麼多精力,特警武警也給你門派來了,你們可倒好,現在竟然答應了劫匪的要求……”
“嗚……砰!”高錦的話還沒說完,那輛運鈔車就從金店裡面衝了出來,一個急轉,擦著一輛警車怪殺過了一條早被警方清理了車輛的街道。
“這……”高錦一怔,隨即吼道:“那個司機是誰?你們警察嗎?”
“不……不是……”郝振東額頭上冷汗跟下雨似的,可又不敢去擦,模樣實在夠狼狽。但是面對省裡最高領導,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打馬虎眼,一眼瞥到了遠處的陸強,急忙說道:“高書記!司機是那位中校帶過來的……高書記,你有什麼是可以先問問那位解放軍同志,我必須要安排車輛跟蹤那輛運鈔車……”
“你去吧!”高錦說完看了一眼那位楊天生副市長,然後走向陸強。
東嶽市發生了這麼嚴重的案件,早就震驚了全市。那些無孔不入的有著無冕之皇之稱的記者們,就像聞到了血味兒的蚊子,在試駕發生後的第一時間就扛著短槍長袍趕了過來。如果不是警方有著封鎖線,只怕他們早就衝過來採訪獨家報道了。高錦的出現更讓這些記者們像吃了興奮劑,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邊……
“高書記!你能談談對這個案件的看法嘛?”
“高書記,那輛運鈔車的司機是不是警方派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