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楚江童猶疑著欲要打開后備箱之際。
喵喵喵——
幾聲貓叫,奇怪,它們在哪里叫?
“船長,這是我們哈瓦那棕貓的叫聲,它們肯定沒死!”尤尼斯激動地幾乎蹦起來。這時,不遠處吉普車上的玻璃內同時探出三顆貓腦袋。
“嗨嗨,那是我的車,不是免費廁所……”楚江童奔過去拉開車門,它們卻賴在車上不下來,也許是嚇壞了。這時,一只紅呼呼的東西從門縫中飛竄而去。
尤尼斯并沒有看清,她急急跑過來:“小寶寶們,你們吃苦了,剛才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噢,它是我們的恩公——小巫蠻!也是我們的親密戰友!”
“你說什么,小巫蠻是誰?”
“它是我的朋友,不關你和三只貓的事,但是它救了你的三只貓!”
尤尼斯非常不解:“那……它們是怎么轉移過來的?”
“問你的貓去吧!”楚江童無限敬意地盯著小巫蠻離去的方向:“謝謝啦!”
尤尼斯望著車里的三只哈瓦那棕貓,劫后余生的激動無以倫比。
三只哈瓦那棕貓再也不肯離開吉普車,看來它們所信賴的并不是車的價格而是安全系數。尤尼斯很無奈,縱然將它們抱下來,仍然還是固執地返回去。
“尤尼斯,看來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們換車;第二,你得付租金!”楚江童雙手一攤。
“我再附加第三個選擇,除了你之外別的什么我都不要……”尤尼斯火辣辣的眼神充滿期待。
“那……那……我……還是替你撫養它們吧!”楚江童竟然不好意思的將目光移離尤尼斯的眼睛,寧愿將她的話當作玩笑。從她的背影看,尤其是她的秀頸和小蠻腰,和眉月兒出奇的相似,難道她是眉月兒的化身?有時真會將她看作——眉月兒。
楚江童鬧不明白,剛才的小巫蠻是如何將三只貓轉移到這吉普車上的?每次只要有險情,它總會出現。雖然不肯露面來畫廊里做客,其實已經來了,一直在默默陪伴和守候。小巫蠻到底長什么樣子?遲早有一天會與自己形影不離,就像三只哈瓦那棕貓與尤尼斯。
“我還能幫你什么,我的小船長?”尤尼斯將屋里收拾一番,她的勤快是一種本能,并非為了得到楚江童的夸贊。
畫廊里頓時干凈明亮,有女人就是不一樣。
“這就足夠了!還是將火蛇衣甲脫下來吧……”
“什么?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當然我也……很不錯。”
“不不不,是我老把你認錯。”
“你是說我穿上它與你的眉月兒有相似的地方?”
“嗯!你們區別還是很大……”楚江童去換了衣服,“各自都有不同的……美!”
尤尼斯的車修好后,便將三只哈瓦那棕貓商量出吉普車,要回城了,臨走時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望著楚江童。
“怎么啦?你可以隨時回來,啊,我對你的貓有好感了,因為它們的眼神有變化!”楚江童站在車玻璃前,“也可能感激我沒有收取租金,走吧!”
“我的船長……多保重!”尤尼斯欲言又止,直到離開也沒有補上全文。
楚江童回了畫廊,尤尼斯那莫名其妙地目光讓他陷入沉思,她心里肯定有事,只是還不到向自己說出的時間。這件事一定非同尋常,與自己既無關又有關,最后的那句“保重”,她平時從不會說的。
消滅了紅色螢光蟲,不僅沒有解開這畫廊中詭異事件的秘密,反而剪斷了所有線索,那個幕后的“白衣布靴”從此更加撲朔迷離。
回城后的尤尼斯,應該是車子剛剛停在住處便打來電話,雖然沒什么事,但聽得出她心里正糾結著。好在,她有紅衣少女陪伴,自己也不用牽掛。
紅衣少女?尤尼斯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起過,也許她只是一位普通的管家。
尤尼斯有事沒事時,總給自己打電話,有時三言兩語——有時三兩個小時,時間長短不等,楚江童大多數時間是沉默,而尤尼斯也沉默,待過了一段時間后,再聽話筒,還在通話中。
“這樣聽著你干活的聲音,其實比通話好多了,行為語言最迷人。”尤尼斯開玩笑道。
楚江童則吼道:“這樣更讓我感到你是個十足的女巫!”尤尼斯可不會生氣,嘻嘻笑著,好像在跟幾只小貓戳七撓八。
夜里,與往常相同的生活秩序,讓楚江童感到自己像一只蟑螂在原地亂跳一般。十二點前后,尤尼斯會打來電話,連續好多日子都是如此。
今夜楚江童依舊在等著。
凌晨兩點鐘,仍然沒有她的電話。也許這家伙睡著了,或是正在前往這里的途中故意給自己一個驚喜,想想她十一點鐘時打來的電話,語音甜甜的,像極了眉月兒,這種充滿磁性的聲音,唯有在電話中才出來超常效果。
她——她們的嗓音很特別,硬中有柔,柔中含有一種清脆的金屬音,音如斯人。
撥通尤尼斯的手機還是沒接聽,一連撥去幾次,均是一樣。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根本不可能因為睡熟而不接聽。
楚江童自語道:“尤尼斯你在干嘛?我猜你不會不把手機放在身邊的……”
一股說不出的焦慮與疑惑驟然襲來。躍下床,直到此時還期待著自己的手機響起來,但尤尼斯那邊仍舊沉默著。
楚江童拉開卷簾門,走向畫廊外面,望著漫天繁星和皎皎明月,突然惶惑不安起來。
喵喵喵……幾聲急促的貓叫。
楚江童驚訝得扭頭盯著墻拐角處,只見三只哈瓦那棕貓閃著明亮的眼睛來到腳前,叫聲嘶啞。
“嘿!你們怎么來了?尤尼斯呢?”楚江童低身詢問,目光卻不離墻角,沒有車燈,看來尤尼斯又在跟自己開玩笑,故意將車燈滅掉。
來到拐角處一看:沒有車。天哪!你們三個不會是長途跋涉從縣城來的吧,為什么?
“寶貝們,告訴我尤尼斯怎么啦?”楚江童望著它們,“是不是喜歡我的吉普車?看來你們喜歡光線好的車子!”打開車門,讓它們進去。
沒想到它們紛紛后退,仰頭盯著他,叫聲慘慘的。楚江童俯身撫摸,它們齊刷刷向前跑去,見他沒動,便再停下來不停地叫。
楚江童頓時明白:“等我!”迅速沖回畫廊收拾一下,鎖上門,剛啟動車,一回頭,三只貓已經并排著坐在后座上,竟然一聲不叫了。
“我靠——特工貓!”楚江童將手機放在一邊,“如果有電話,你們可以接聽!”
三只貓在后座上沉默著,讓人不由得生出幾許敬意和緊張。看這情形,尤尼斯肯定沒來,而且一定有事。邊開車邊不停地撥打她的手機,還是不接。
很快來到縣城,山頂上的太和塔遙遙可及,可是走了好久,才到它的腳下,神秘的別墅即將揭開那一層迷離的霧紗,越是如此越讓人緊張。
三只哈瓦那棕貓一路靜悄悄的,連動一下地方都沒有。唯有車身的搖晃讓它們產生特技一般的身形變化。看來,它們贊同自己的行駛路線,尤尼斯正是住在這太和塔下的神秘別墅中。
這一次與自己單獨前來的那一次不同,有如此聰明的三只貓作向導,感覺好多了。真無法想象,它們是如何記住從這里到自己畫廊的路線的,看來這生靈有著超凡的記憶特長,老人們常說:狗記千,貓記萬。當然這是夸張說法,一千里地是什么概念?不過這幾十公里地,它們能夠找到就的確很不一般了。
“辛苦啦,當然你們或許認為這是一種敬業,我們會成為朋友的……”楚江童再次撥通尤尼斯的手機,還是和前N次一樣。
喵喵喵……直到車子停在太和塔下,三只貓才叫了幾聲,仿佛是一種提示:到站了!
楚江童扭頭望著它們即將下車的身影:“乖乖們,下一步我們要真正的合作了,快,帶我去見尤尼斯!”
三只哈瓦那棕貓嗖嗖嗖躍下車,默不作聲地向前跑去,動物的聰明之處不在于能不能模仿人的行為,而在于它們有自己的思維,不穿別人的鞋子,不走人類為它們設置好的路線。
三只貓精力異常充沛,時不時停下來等著楚江童,叫聲突然低了許多,應該是即將接近目標。
“尤尼斯,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是那個詭異的‘白衣布靴’嗎……”太和塔上璀璨的燈光依然絢麗如淌,廣場上靜悄悄的,四周的漢白玉護欄,披著美麗的光暈,輕霧繚繞,如同天宮一般。
神秘的別墅,靜得出奇,院子里的燈光朦朧含蓄,給人一種欲步又止的猶疑。
三只貓并沒有走正門,它們放慢步子,悄悄貼墻根慢行。
楚江童抬頭一看,墻上彈出的路燈上,安裝著隱形攝像頭。可能這墻根處,正是盲區吧!
三只貓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來,聚成一堆一聲不叫,只是對瞅著。楚江童只好貼在墻面上,將耳朵靠近墻體,仔細向室內聽著。大地的共振波如同電流穿過,聽不清室內動靜。明明知道它們不會說話,楚江童還是沖它們眨眨眼低聲問道:“前門有沒有進入房間的地方?”
三只小貓直立起身子,趴在墻上,望著高高的窗戶,好像在說:我們自己的家,還不如你熟悉嗎?
楚江童沒敢亂動,自己不熟悉這里,一旦被發現,事情只能會更糟,心里分析道:既然它們不走正門,一定說明尤尼斯遇到了險情,被綁架了?不太可能,她有那么好的身手,或者她有一件自己沒法解決的問題,只好讓三只哈瓦那棕貓去向自己傳遞信息?
對了,她為什么讓自己臨摹一幅《茅屋暮色圖》,不會只為了那巨額的價錢吧!
突然,院子里的燈全熄滅了。